第90節(jié)
b市距離臨城并沒有多遠(yuǎn),臨省,真的要看望也不麻煩。 余平露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一時啞然,等到屋頭外面?zhèn)鱽戆刂具h(yuǎn)回家的泊車聲才回神。 她哽了哽問:“你和我女兒,是決定了要再……結(jié)婚嗎?” 晏瀝沒有回答,只是和外婆道了別就走了。 他恨不得能馬上簽了那一紙婚書,但他要尊重柏菡的內(nèi)心。 他明白她在為了父母的事糾結(jié),需要他提前處理好一切,讓她無須感到心焦。還有求婚、婚禮,這些他都得補給她。 晏瀝知道柏菡的性子,和余平露說完也沒打算瞞著柏菡,駕駛著車直接開往她的住所。 上到十二樓,他敲著門,柏菡摸到門口查看了貓眼才打開。 門開起的一瞬,他俯身吻住了一身棉柔睡裙的柏菡,難舍難分,糾纏著進門,再把門關(guān)上。 柏菡喘著氣,唇上濕潤熱燙。 得有三天沒見面了,他出差了一趟,她也忙于工作。這乍然落下的吻令她臉上的紅暈一路蔓延至鎖骨上方。 她摸著晏瀝的腰腹,小聲喚:“晏瀝晏瀝,停一下。”又推下自己被卷起的衣擺。 稍稍的冷靜過后,晏瀝把一切告訴了柏菡。 她聽了先是沉默許久,端著熱茶的手懸在半空中,等回神小抿了一口。 晏瀝說是謝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無須因此而感到負(fù)擔(dān)。 柏菡思忖了會兒說:“抽空也飛去美國看看你mama吧,畢竟那里只有她一個人?!?/br> 人總是更容易處理與不親之人的關(guān)系,關(guān)系越是親近的越是糾結(jié)。 這樣相互理解并處理似乎更容易。 柏菡放下茶杯,跨坐到晏瀝的腿上,睡裙的裙擺向上一縮,露出大腿根。 晏瀝眼眸一暗,護著她腰肢的手一緊。 “今晚別走?”柏菡柔柔地說。 “嗯?” 晏瀝的呼吸微重,左手掌撫上她白嫩的肌膚。 “想做?!?/br> 她慢悠悠吐出兩個字,面色平靜,耳根卻紅了。剛才在玄關(guān)親吻時她就動情了。 晏瀝一愣,連帶著手的動作也停下了。 他笑了聲。 輕輕的。 卻燃了柏菡的臉,一瞬就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 她氣得就要翻身從他身上下來,卻被他一把抓住。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么說?!?/br> 柏菡拿手頂著他壓過來的胸膛,“我是正常人,我也有欲望。以前我誘你的時候,你連看都不看我?!?/br> “我看了?!标虨r說。 “那你一眼就撇開,是沒感覺?” 晏瀝搖頭,“是怕再看就裝不下去了?!?/br> 柏菡抿嘴,“那你今晚是留,還是不留?!?/br> “留。” 旖旎風(fēng)光、乍泄的春光一路從沙發(fā)延伸至臥室,軟綿綿的睡裙落在地上,柏菡倒向床鋪。身上一冷,下一秒一副溫?zé)岬能|體便籠罩過來。 水波蕩漾,嬌嗔呢喃,待她化作水時再深深融合。 一回生二回熟,這回柏菡算是體會到了這個道理。 深夜才在云里霧里中睡去。 · 周末得空,晏瀝請她去看電影。 看著票上寫著的名字,柏菡微微皺眉,但沒說什么。 她不太看科幻打斗多的電影,容易睡著。 走進12號影廳,熒幕上照例放著廣告,偌大的廳中空無一人。 柏菡小聲嘟囔,“這么冷門?周末居然空得宛若包場?!?/br> 晏瀝“嗯”了一聲,沒說什么。 他們坐在中間靠后一排的正中央,視野極好。 等了一會兒,廣告總算是播完了,熟悉的制片廠開場出現(xiàn)。 畫面暗下去,整間影廳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晏瀝伸手過來牽住她,十指交叉。 熒幕漸亮,熟悉的畫面出現(xiàn)在柏菡的視線中。 從略微有些粗糙的畫質(zhì),循序漸進到清晰的。 那是話劇社演繹的《狗尾》,從第一年至今,有她看過的與未曾看過的。 柏菡抓著晏瀝的手,越抓越緊,手心里逐漸熱得冒汗。 他們安靜地看著,一聲不響。 每一個版本的結(jié)尾被剪在一起,快速掠過。那昏暗的舞臺上,女主那楚楚又哀求的神情,光也沒有眷顧她。 最后一年的那一幕忽然碎成了成千上萬的碎片消失在熒幕里,今年的話劇社學(xué)生登場,女主從那滿是灰燼的地上站起,走向門后,舞臺的光忽然變亮,照耀得她整個人閃閃發(fā)亮,暖洋洋的。那束光芒越來越大,直至最后整個屏幕也成了一片白。 這是新添的。 在那抹白色的停頓時間中,晏瀝忽然起身,一只手扔被她抓著,另一只手從椅后拿起一幅畫。 熒幕上的光斜打在畫面上。 柏菡一滯。 伸出指尖觸碰著凹凸不平的表面,是一幅油畫。 畫中是她的四分之三側(cè)臉,身后是陽光,眸中是溫柔眼波,仿佛正與畫外的自己對視。 與她當(dāng)初送他的那幅如此相像。 晏瀝把畫擱在椅上,半跪著從后一排的座椅上又拿過一捧玫瑰花與一個戒指盒。 他看過幾篇有關(guān)于她的采訪,她說不喜歡寫男主在人群前求婚的戲碼,因為那有逼迫女主同意的成分在內(nèi),愛情里多了旁人的起哄聲。她更喜歡只屬于兩個人的求婚,所有思考只基于你和我,純粹真實。 柏菡啞然,微啟的唇木訥地說不上來話。 乍然間,白色氛圍的光隱去,廳內(nèi)漸漸變暗。柏菡被這變化吸引去,看向了大屏幕。 屏幕上是櫻花粉的底,水藍(lán)色的點綴邊框,淡淡地?fù)搅税住?/br> 耳邊傳來一個又一個清晰的打字聲,便隨著畫面上一個一個出現(xiàn)的字。 「你愿意嫁給我嗎?」 耳畔,是晏瀝沉靜又哽咽的聲音。 “你愿意嫁給我嗎?” 柏菡松了手,捧著玫瑰花,低頭無言了半晌。 就在晏瀝心中閃過一絲慌亂時,她舉著花束驀然撞進晏瀝的懷里,單手一勾,拉著晏瀝吻了上去。 這一忽然的動作,撞起了幾片花瓣,深紅色的花飛起又陡然落下,花香縈繞在他們周身。 柏菡掛在他身上,晏瀝拖起她的腰,聽她俯在耳邊溫軟地說:“糾正一下,是再次嫁給你?!?/br> 晏瀝單膝跪地將戒指戴上她的無名指,起身再度輕輕淺淺的吻了一下。 “原來你看了那幅畫?!?/br> 晏瀝輕笑:“嗯?!?/br> 他們肩并肩走出影廳,柏菡寶貝似的抱著那幅畫問:“看到時有何感想,畫得可還行?” “在你的印象里我是否有哭過?” “沒有?!?/br> “那天便哭了?!?/br> 柏菡停住了,看著回頭的晏瀝心中五味雜陳,半晌彎起嘴角。 “你見過我哭,我沒見過你的,豈不是虧了。” “以后都別哭了?!标虨r說。 “可是我想看。你看悲劇電影會哭嗎?” “不會?!?/br> “……我這樣掐你會哭嗎?”柏菡掐著晏瀝腰上的rou。 “也不會?!?/br> “那你怎么樣才會哭?” “你離開我。” 柏菡沉默,揉了揉他被掐過的地方低聲道:“那還是不看了?!?/br> 電影院外,落雪紛飛。 晏瀝站在身側(cè)說:“今夜是今年的初雪?!?/br> “相逢的戀人不會分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