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人去樓空。 她卻在這里,眾星捧月,笑得生輝。 還沒等柏菡站穩(wěn),晏瀝飛快地將柏菡拉到了身前,走到人群幾米外。 隔著幾米,那兒是吵鬧的,這兒確實緘默無聲的。 青灰色的石板路像是阻隔出了兩個世界,一個鮮艷奪目,一個黑白默片。 柏菡記得自己曾在哪里看到過一句話:“人生最了不起的四種心境:痛而不言,笑而不語,迷而不失,驚而不亂?!保?) 她沒做到。 終究,是亂了。 只聽晏瀝低聲問:“你昨晚去哪兒了?” 柏菡同時道:“你怎么在這兒?” 晏瀝說:“回校演講。” 一貫的惜字如金。 柏菡聽了點點頭,回他:“挺受歡迎,恭喜你?!?/br> 她的聲音淡淡的,偏著頭,眺望遠處,就是不看眼前的人。 圍觀的人里有人把這一幕拍了下來傳到論壇上。 起名——才子與佳人的初邂逅 俗,又吸引人。 很快地,評論如海潮般涌進帖子里。 “果然配一臉?!?/br> “這對不結(jié)婚真的很難收場!” “他們真認識???搞不好真是一對呢?!?/br> -“別搞笑了,說不定他們早就各自結(jié)婚了?!?/br> -“結(jié)婚??我暈。他老婆能是誰???” -“不知道?!?/br> -“反正肯定沒柏菡漂亮?!?/br> -“膚淺?!?/br> 帖子里忽然熱火朝天地吵了起來,而大禮堂邊,一切寂靜。 就像遠處的落日余暉就要沉下山頭,靜謐的夜色隨著卷云而來。 晏瀝瞥了一眼身后安靜了下來轉(zhuǎn)而吃瓜的人群,神色淡漠,重復了他的問題:“你昨晚……” 柏菡打斷他,抬頭今天第一次正眼瞧他。 天色漸暗,她黑眸中的光也逐漸隱去,早已映不出面前的人。 晚風吹拂著她四散的長發(fā),徒增一層孑然之感。 只聽她一字一句、波瀾不驚地說給他聽。 “晏瀝,我們分開吧。” 她的聲音很低,也很輕。 旁人聽不見,晏瀝聽得見。 柏菡沒有移開目光,銳利、堅決地審視著晏瀝此時此刻的表情。 他五官每一毫厘的變動,都在她的掌握中。 可她還是沒有看到任何情緒。 似北上的千年冰川。 無法撼動。 遠處的emma站在人群里,雖理不清這曖昧不明的狀況,但還是開口喊了柏菡的名字。 柏菡沒有再說什么,回身穿過人群,和emma消失在漆黑的夜路里。 許久。 滋滋—— 湖邊樹叢中的路燈這才參差不齊地亮起,一盞接著一盞,飛蟲撲扇著翅膀環(huán)繞在邊緣,迎著光似要撲火。 黃澄澄的光線湊成一個圓,像團圓夜的月亮,白玉盤似的圓滿。 抬頭看。 月光皎潔。 再望,人已散場。 作者有話要說: ?。?)摘自網(wǎng)絡 ***本文將于9.16(周三)入v,入v當日三更(三合一),請大家多多支持正版,感激不盡*** 第17章 當晚,h大的論壇首頁幾乎全是兩個人的相關(guān)帖。 在一片湊cp的聲音中,有人清醒地給所有吃瓜者澆了盆冷水。 “晏瀝現(xiàn)實里早就結(jié)婚了,別yy了?!?/br> 高漲的氣氛瞬間降了幾度。 但有人磕cp上頭,倔強不放棄。 “說不定他老婆就是柏菡呢!” “別做夢了,我問過了,他們在校同屆的時候壓根沒有交集,八成不認識?!?/br> “不認識還拉到一邊講悄悄話?明顯認識?!?/br> …… 各執(zhí)一詞,征戰(zhàn)不休。 · 與此同時,三月湖邊的酒吧一條街,燈紅酒綠,昭告著夜生活的開始。 街中央的“奇月酒吧”今天生意冷清,店內(nèi)只坐著寥寥幾人,昏暗的頂光、吧臺的藍調(diào)光,烘托出一種靡靡之感。 趙銘奇,晏瀝打小一塊兒長大的朋友,正是這奇月酒吧的老板。 他坐在包間里,拿了幾瓶酒,等著人。 砰!—— 忽然的一聲門撞擊在墻壁上的巨響驚到了他。 趙銘奇驚悚地看去,長吁一口氣:“臥槽,你嚇死我了,勁這么大干嘛!我門撞壞了你賠啊——” 晏瀝坐到苦瓜色的皮質(zhì)沙發(fā)上,調(diào)暗了房間的燈,微弱的暗紫色燈光打在人臉上。 趙銘奇左右打量了他:“這么低氣壓。讓我猜猜,你和柏菡發(fā)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晏瀝不出聲,不否認,趙銘奇就知道自己說中了,下巴一抬得意洋洋。 “我就知道。說吧,怎么回事,讓好兄弟我給你分析分析?!?/br> 晏瀝睨他一眼:“開酒?!?/br> 趙銘奇照做:“嗻——”開完酒給他倒?jié)M,“說吧?!?/br> 沉默。 晏瀝仰頭猛地喝下杯中的所有酒,又自己將杯子斟滿。 趙銘奇無語:“你說句話會死?天天跟個悶葫蘆似的,別人說一句你回個‘嗯’,尤其是對柏菡。怎么,這次是不是柏菡也受不了你這脾氣了?” “這都是早晚的事,柏菡能這么一直忍你,我真的服。對機器人示好還能有點回應呢,但到你這,她所有的努力都像掉進了無底洞里,連點回聲都聽不見。” 晏瀝低聲說:“她說要分開?!?/br> 語氣里帶著笑。 趙銘奇喋喋不休的嘴愣了兩秒,忽然大笑一聲:“草,她終于想開了?!” 晏瀝冷眼看他。 “別這么看我,我可不怕你。我早就說過了,雖然我是你的朋友,但是你對柏菡的態(tài)度,我一直看不過去。她打小就喜歡你,有什么話都憋在心里。上學的時候怕給你惹麻煩,讓你不高興,一直裝作不認識你。你媽,對,就連你媽說什么她都聽。” 晏瀝聽著,一邊不斷喝著酒。 趙銘奇皺眉,伸手攔住他的手:“別喝了,你酒量又沒多好。喝這么猛,等下醉了我可不抬你回去?!?/br> 他接著說:“我一直覺得她在你面前活得太卑微了,小時候明明是個活潑調(diào)皮的一個女孩子,越長大越安靜。哎,晏瀝,你害人不淺啊?!?/br> “所以這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晏瀝放下了酒杯,耳朵脖子已經(jīng)紅了起來,呼吸聲加快了一絲,聲音也變得低沉沙啞。 “她搬走了,我凌晨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不在,東西也一并帶走了?!?/br> 趙銘奇吹了聲口哨,一副看好戲的姿態(tài):“看來這個‘分開’不是短暫的、沖動的,說不準,她打算休了你,和你離婚?!?/br> 晏瀝嗤笑一聲,說話的速度在已然上頭的酒精作用下變得緩慢,語氣里藏著不屑。 “和她那對好父母一起,費盡心思,終于得到的東西,舍棄得了?” “跑?跑得了多遠?” “她想走,也得看看她的父母是更看重她這個女兒,還是名利錢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