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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是三日,終于回到了王府。 夫妻二人先去向李太妃請安,離開這七八日,李太妃日日遵醫(yī)囑喝藥調(diào)養(yǎng),氣色明顯好了許多。 見二人也都好好的,李太妃也放了心,彼此說了幾句話,就叫小兩口回房歇著去了。 此時天還沒黑,獨孤珩并沒有時間歇息,只是回房沐浴更了衣,便要去前院書房。 臨出門之前,安若卻將他叫住了。 “妾身這幾日在馬車上打好的絡子,王爺快戴上吧?!?/br> 她手里拿著在臨涇關回鶻人店里買的那塊玉佩,便要往他腰間系。 獨孤珩卻將她一攔,“這是給你的?!?/br> 這玉能鑒毒,自然是他更需要,她卻不便明說,只道,“這玉滴了王爺?shù)难?,自然是王爺帶在身上好?!?/br> “孤與你,還要分什么你我?” 獨孤珩又笑了笑,摩挲著玉佩中間的果子道,“再說,這種多子多福的紋樣,不是女子戴比較合適?” “多子多福?” 安若愣了愣,也朝那果子看去,半晌之后終于認了出來,那原來是個石榴。 嘖,石榴多子,可不是給女子用的? 只是這回鶻人的紋飾風格實在與漢人不同,難為她為這玉佩打了好幾日的絡子,竟沒看出這是個石榴。 她自覺慚愧,為自己鬧的烏龍頗為不好意思,偏偏獨孤珩又笑著來逗她,摸了摸她的小腹道,“孤沒有兄弟姐妹,自小頗為孤單,還望你能多為孤生幾個孩子,這為獨孤氏開枝散葉的重擔,可全在你身上了?!?/br> 安若登時紅了臉,“王爺別打趣妾身了?!?/br> 他卻愈發(fā)興趣濃厚,又道,“說來,孤也努力半個多月了,你說……會不會一舉中第?” 安若簡直要捂臉,“王爺快別說了……” 什么一舉中第啊,羞人。 獨孤珩卻笑意濃厚,看她面若桃花,若不是等會兒有要事,他可真想與她再探討一下生子“大計”的具體細節(jié)。 然腦間到底是清醒的,他只抬手撫了撫她的臉,低聲道,“今晚我盡量早些回來?!?/br> 便大步出了房門。 余下安若留下房中,握著那枚玉佩,依舊guntang著臉頰,卻忍不住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上輩子她是糟了別人的毒手,以致于沒能有自己的骨rou。 眼下獨孤珩的后院只有她自己,那么今次,她應該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吧。 ~~ 汴京。 眼看一日又是一日,派去慶州的人既沒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朝中各路人馬皆已按捺不住,紛紛上書景帝,要求嚴懲鎮(zhèn)北王。 “啟奏陛下,宣旨使曹誠已經(jīng)抵達慶州近一月,如今沒有任何音信,其家人前兩日也不知所蹤,臣以為,其很可能已經(jīng)倒戈向鎮(zhèn)北王,鎮(zhèn)北王包庇罪犯,目無王法朝廷,按律當削藩降位,嚴懲不貸,還望陛下下旨捉拿?!?/br> “陛下,鎮(zhèn)北王私自打開多處關口,恢復與番邦通商,此乃目無朝廷,大逆不道之舉,絕不可輕饒,請陛下將其嚴懲,給天下一個交代?!?/br> …… 朝會之上,眾臣也是群情激奮。 景帝頗為心煩的揉了揉眉心。 說實話,身為一國之君,他不可能不忌憚手握重兵的獨孤氏。 原本以為,五年前將上一任的鎮(zhèn)北王暗殺掉,便可大大削弱他們的力量,那慶州只剩下孤兒寡母,加之那些好戰(zhàn)的外族番邦,不必他動手,獨孤氏便會自行衰敗。 哪知獨孤珩這小子更勝與其父,這些年來的戰(zhàn)事沒將其打趴下,反而令其愈發(fā)強大,尤其這一段時日,聽說他與吐蕃,回鶻及夏國等愈發(fā)熱絡,更叫人擔憂。 說實話,景帝不是不想治獨孤珩的罪,然獨孤珩斷然不是會束手就擒的主,一旦要治罪,就意味著會有一場惡戰(zhàn)。 偏偏朝廷又已經(jīng)多年未打過仗,勝算有多少,景帝自己都沒把握。 只是近來獨孤珩的舉措,已經(jīng)到了不能容忍的程度,大臣們每日這般上書諫言,也叫他無法再逃避…… 一番艱難的取舍之下,景帝終于出聲道,“朕下月千秋,召鎮(zhèn)北王進京。” 事到如今,只能先試一試,若能用曾經(jīng)對他老子的辦法解決掉獨孤珩,倒也能省不少力。 然他話音才落,卻又有大臣質(zhì)疑道,“陛下,鎮(zhèn)北王狂妄至極,如若此番再度抗旨,又該如何?” 景帝咬牙,“調(diào)長安大營兩萬兵馬準備,一旦鎮(zhèn)北王抗旨,就地正法。” 作者有話要說: 連著一個星期陰雨天,月子病犯了,胳膊疼的抬不起來,今天又遲到了,感謝各位等待,么么啾~~ 第60章 約莫半個月后, 汴京的圣旨再度到了慶州。 獨孤珩在書房內(nèi)接下圣旨,面上沒有任何異色, 然須臾過后,他卻去了驛館, 先前那位宣旨使曹誠被“扣留”的地方。 先前手下來報,倒是曹誠絕食多日,打算以死明志, 卻不知今日見過他從汴京趕來的家人之后,可有改變主意? —— 獨孤珩到來之時,曹誠才與剛到的妻兒老母抱頭痛哭過一場。 他被鎮(zhèn)北王扣留不歸, 算是瀆職, 按照景帝的性情,斷不會輕饒他的家人,他本以為此番一家老小要在地府團聚, 哪里曉得鎮(zhèn)北王竟將他們接到了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