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瑤光笑著道：“夫人別急，咱們這樣空口白話的說了，只怕我父親還不信呢。咱們大楚的人總講究個(gè)親上加親，我哥哥雖已娶了正妻，卻也可再娶個(gè)平妻的。宋家的姑娘各個(gè)才貌雙全，我倒愿意忝著臉為我哥哥求門親事，有了這層關(guān)系，我父親是一定會(huì)幫忙的。”

    這大楚誰人不知那蕭映寒是個(gè)混世魔王，家中雖有正妻，卻置了不少外室，又豈是安分的呢？

    李氏當(dāng)即便苦笑著道：“并非民婦不愿意，只是宋家只有姝兒一個(gè)嫡女是堪配蕭公子的，可姝兒已許了忠勇侯的世子了，您看這……”

    蕭瑤光似是早知道她要這么說，便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夫人所言的我又豈會(huì)不知？大姑娘的婚事還是姑母親自指的呢，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壞了大姑娘的姻緣吶。依我看，四姑娘倒是正合適，四姑娘性子直爽，姑母和我都是很喜歡的。再加上四姑娘是庶女，做哥哥的平妻，也不算很委屈了。”

    “這……”李氏猶疑著看了老夫人一眼，這樣大的事，她實(shí)在是不敢做主。

    第74章 晉江首發(fā)

    老夫人眼中透著一股子幽寒之意, 滿是不屑的瞥著蕭瑤光，說什么平妻，其實(shí)還不就是妾，上不得臺(tái)面的。四丫頭清清白白的一個(gè)姑娘, 人又有主意, 便是嫁太子都是堪配的, 又怎能便宜了蕭映寒這個(gè)yin棍？

    老夫人抬起頭來, 唇角勾出一抹冷漠的弧度, 道：“側(cè)妃娘娘, 女子婚嫁是大事, 我們都是婦道人家, 做不得主的, 還是要問過犬子才能決定。況且, 我家四丫頭素來是個(gè)烈性的，若是她不肯, 只怕此事也不成的。”

    蕭瑤光心里漾出一抹冷笑來，方才還喚她“娘娘”, 如今一提起謝莞的婚事, 便立即喚她“側(cè)妃娘娘”了，還當(dāng)真是心疼謝莞呢。

    蕭瑤光也不惱，只悠哉游哉的看著老夫人，道：“不急，等您見過宋大人，再回我也就是了?！?/br>
    言罷，便命人帶了老夫人和李氏出去，直奔著刑部大牢去了。

    *

    老夫人和李氏去了一整日，直到傍晚時(shí)候, 才風(fēng)塵仆仆的趕回來。

    宋姝、宋媼、謝莞、宋昭，并著家中的下人們，都已站在院子里等了她們多時(shí)了，一見她們進(jìn)來，宋姝便急急迎上去，道：“祖母、母親，今日談得可還好？”

    李氏不說話，只紅著眼睛，她用帕子緊緊捂著嘴，似是在抽泣。

    宋姝忙扶住她，道：“母親定是累著了，快歇歇，晚膳都是備好的，現(xiàn)下便可用的。”

    李氏擺擺手，道：“我吃不下，你們?nèi)コ粤T?！?/br>
    老夫人撐著周嬤嬤的手，嘆了口氣，道：“走罷，心里再多的事，也不能餓著自己，你若是倒下了，咱們府里就沒有可理事的人了?！?/br>
    她說著，也不等李氏回答，便緩緩朝著屋子里走去。

    只是她愁容滿面，暴露了她不安的心緒，在走過謝莞身邊的時(shí)候，她低低的嘆了口氣，似是無奈，又似是苦澀。

    眾人依次坐下來，雖是圍著桌子，卻沒什么人動(dòng)筷子，除卻謝莞和宋昭還吃了幾口，其余的人都是一言不發(fā)的坐著，似有無限心事。

    老夫人只淺淺的抿了幾口湯，便停了下來，她見李氏抽抽嗒嗒的哭個(gè)不停，不覺有些心煩，道：“今日我和你們母親去了牢里，見到你們父親了?！?/br>
    此話一落，眾人便霎時(shí)安靜下來，連謝莞和宋昭都停了筷子，直直的看著她。

    “他受了很多苦，那些刑罰一樣沒落，都用過了。我瞧著他的樣子，都瘦得不成人形了?！彼龂@了口氣，眼里隱隱有些淚意。

    李氏終于忍不住，低低的哭了起來。

    老夫人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瞞著你們了。今日蕭皇后傳我們進(jìn)宮，也是為著你們父親的事。蕭家愿意出手幫你們父親，她們提出的條件，是要聯(lián)姻。”

    老夫人說著，不覺頓了頓，道：“是蕭家的大公子蕭映寒，他要再娶個(gè)平妻?！?/br>
    宋姝一怔，心不覺被攥緊，宋家只有她一個(gè)嫡女，蕭家若要聯(lián)姻，要的自然就是她了。她的眼眸劇烈的收縮著，喃喃道：“可是祖母，我已與忠勇侯府定了婚約了，若是反悔，只怕要傷了兩家的情誼?！?/br>
    老夫人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幽幽道：“都到了這種地步，若當(dāng)真可以救你父親，所謂的情誼傷了也就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br>
    “可是……”宋姝還欲再說，便聽得李氏急急打斷了她，含淚道：”若蕭家真要姝兒，姝兒定是愿意的，為了她父親，她別無二話。只是蕭家要的，根本不是姝兒，而是四丫頭啊?！?/br>
    謝莞的呼吸猛地一窒，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她不在乎嫁給誰，可絕不能嫁到蕭家，他們是她的仇人，她怎么能嫁給仇人呢？

    她的腦袋里嗡嗡作響，耳朵里不斷的回響著不同的聲音，有蕭瑤光偽善的面容，有謝令儀含恨的目光，還有顧遲，他悲憫的看著她，他們都在說著各自的話，交纏在一起，她聽不清，只覺得暈眩，讓她分不清今夕何夕。

    宋昭站起身來，怒道：“不行！四jiejie不能嫁給蕭映寒！”

    宋媼忖度著老夫人冷峻的神色，忙攥了攥他的手，自己順勢站起身來，道：“祖母，四meimei年紀(jì)還小，我愿意替四meimei嫁過去。祖母不妨和蕭家說，從沒有jiejie未嫁，先嫁meimei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