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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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子呢?”輔國公府有意拉攏靖北候,太子,也未必沒有這個想法。 “太子?聽聞太子殿下在東宮中深居簡出,除了上次在晉王婚宴上遠遠瞧見,臣倒是還沒有這個榮幸,與太子殿下一見?!?/br> “在大相國寺,也沒有嗎?”蕭穆祖在大相國寺聽經(jīng)的那一回,秦婉婉也出現(xiàn)在了那里?;实壑皇悄貌蛔?,秦婉婉是不是太子派過去,與蕭穆祖接頭的。 “在大相國寺?臣當時是遇見了晉王妃和安小姐她們一行。”蕭穆祖如實作答。 安伊她們出現(xiàn)在大相國寺,那是皇后有意給安伊和蕭穆祖創(chuàng)造見面的機會;而秦婉婉出現(xiàn)在大相國寺...... 哼,這個太子啊,這回倒是沉得住氣了,故意讓秦婉婉跟蕭穆祖同時出現(xiàn)在那里,又故意讓人瞧見,原來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秦婉婉還真的只是去大相國寺上香的。 無論太子或晉王,哪一邊都想拉攏靖北候,太子就故意做出自己跟蕭穆祖有來往的假象,其實只是讓晉王他們誤會,讓他們更急不可耐有動作而已。 皇帝心中已有了計較。 “陛下,皇后娘娘派人來請,說是宴席已經(jīng)準備好了?!备?颠M來稟報。 “嗯,走走走,你和朕同乘一舟哇。今年的中秋皇后可是別出心裁,費了不少心思,絳綾閣四面環(huán)水,咱們不坐船過去,還吃不著藕餅呢?!被实塾朴破鹕?,干脆攜起了他的衣袖,與他并肩而行。蕭穆祖受寵若驚。 *** 月色清輝散落水面,水上荷花還未開敗,綻放著一張張的笑臉,一圈一圈的漣漪滌蕩掉世間的塵埃。內(nèi)侍們撐著船槳,依稀有劃水的聲音傳來,前來赴宴的人們?nèi)宄舜谒嫔贤断码[隱約約的倒影。 “殿下,今晚的月色好美??!”秦婉婉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領(lǐng)略中秋月色,忍不住抬頭望月。月明星稀,流云疏淡,皎白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秦婉婉就仿佛立在一片荷塘之上,又在水中投下一汪極美的側(cè)影。 秦婉婉立在船頭看風景,楚更坐在船尾看她。他的心中也隨著水面的蕩開一陣漣漪:“嗯?!?/br> 月美,人更美。 宮中夜宴,秦婉婉本不應出現(xiàn)。只是自從上次離京秦婉婉出了意外,楚更每每外出,便習慣將秦婉婉帶著身邊。他真是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麻煩,稍稍脫離了他的視線就不知道又會惹出什么事來,還是將她放在身邊,他才安心些。 秦婉婉含笑回頭望了他一眼,方才就著船頭,虔誠跪拜下去:“月神在上,秦婉婉祈祝,太子殿下諸事順遂、平安喜樂?!?/br> “傻?!背裘颊f出一句,嘴角卻漾出一抹笑意。 入了宴席,今夜在座的除了皇子公主,皇親國戚,再有就是此次專程奉旨來京的平南王和小靖北候。蕭穆祖與永泰帝攜手而來,被皇帝安排坐在他左手第一、原本屬于太子的位置。 于是大家一眼望去,就見其余人等都重新以次而坐,秦婉婉便坐在楚更身后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樂聲幽遠,瓜果飄香。在月光和宮燈的照耀下,大家的臉上似乎暈著淡淡的清光。 林明朗的座位處稍顯昏暗,此時他的臉色看得并不真切,他朝著楚更這邊的座位望了一眼,又望了一眼坐得更遠一些的昭陽公主。 昭陽的座位與這邊的隔著珠簾,隱約能看見她怔怔地坐在那里,今夜的興趣似乎并不高。 林明朗蹙了蹙眉,起身拱手道:“陛下,臣請為皇上和皇后娘娘舞劍以助興。聽聞太子殿下從前修行時,扶得一手好琴,若是能得殿下伴奏,臣更不甚榮幸。” 昨天見面的時候,林明朗也沒說今天晚上有這一出?。?/br> 楚更心中訝異,只好也起身道:“平南王既然有此雅興,本宮敢不從命?!?/br> “嗯,好好好,朕也想看看,你們有沒有進益。去取朕的那張滄海龍吟琴來?!?/br> 呵,滄海龍吟琴!楚更心中一冷,他記得,兒時父皇與母后情好時,父皇極愛為母后撫這張琴的。一旁安皇后的臉色稍變,她只是看了一眼皇帝,卻不敢說話。 輕捻慢攏抹復挑,楚更的指尖撥動琴弦,琴聲隨著林明朗的劍式時而慷慨激昂,時而回波流轉(zhuǎn)。 只見月色掩映羞花,林明朗身形舒展,劍氣如虹,時而如龍騰一般翻轉(zhuǎn),時而又如細雨一樣輕盈,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隨著林明朗一個燕子翻飛,他旋轉(zhuǎn)的劍氣朝著楚更的面門直刺而來,楚更只覺得一股逼人的殺氣直沖而來。說時遲那時快,一抹鵝黃的身影飄然而至,恰恰將林明朗的這一劍不動聲色的擋了回去。 楚更手下琴聲未有絲毫凝滯,眼神之中卻投來一抹凌厲之色。 只見陳蕾瑜劍式未收,輕聲笑道:“平南王好劍法!太子殿下的琴聲如此動人,直教人心里癢癢,月下獨舞到底孤清了些,不如由我陪平南王舞上一曲?!?/br> “我從不與女子舞劍?!绷置骼拭嫔睦?,拱手行禮,回了座位。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工作已近尾聲啦,番外視作者心情生產(chǎn)掉落~ 從今天起恢復日更三千噢。 我改文名啦,希望大家繼續(xù)支持,謝謝! ☆、幽夢 “上下天光沉皎月,琴聲幽咽如低訴?!标惱勹げ⒉辉谝?,她用劍在空中畫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足下輕旋,人便已經(jīng)跳到了中央。 “好看好看!”秦婉婉不懂,絲毫未察覺到剛才的危險。見陳蕾瑜上場了,忍不住給她喝彩。 什么都不懂,看戲叫好她倒是在行。楚更眉間微動,再看向秦婉婉時眼中便含有一絲警告之色。她只好賠上一個抱歉的笑容,撇了撇嘴巴。 只見陳蕾瑜面沉如水,目光決然,一手背后,另一手腕輕輕旋轉(zhuǎn),劍光閃閃,猶如鳳凰點頭一般;緊接著又一個小跳飛身躍起,長劍如蟬翼般抖動,便和她的腰身一樣柔弱;再借勢空翻直刺,劍氣又入瀑布飛流直下;夜愈靜,琴越急,嘈嘈錯錯,開開合合,陳蕾瑜舞劍的力度越來越大,卻在楚更落在最后一個音符的時候,以一種飛天的姿態(tài)戛然而止。 “蕾蕾方才僭越了,還請陛下和娘娘見諒。”收起劍式,陳蕾瑜福身而拜,已是無可挑剔的世家姿態(tài),哪里還有半分剛才舞劍時的豪放縱意。 安皇后瞟了一眼皇帝,這才回神過來,收起臉上已經(jīng)抑制不住的嫉憤,掛上一個虛偽的笑容:“甚好,無礙?!?/br> 皇帝面有戚戚焉,見座位上的楚更只是呆呆坐著,并未起身行禮,似乎仍未從方才的琴聲中抽離出來,一時起了舐犢之情:“很好。鎮(zhèn)國公府家學淵遠,這套扶風劍法倒是并未失傳。難得!太子的琴,也撫得好!” *** 春和景明,陽光明媚。太學院中,一臉嚴肅的太傅拿著戒尺,輕輕敲著自己的手掌。光是這一個動作,就足以將學生們嚇得不敢吱聲。 “云逸,殿下們的詩都做好了,輪到你了?!?/br> 陳云逸是鎮(zhèn)國公府的小姐,從小卻與眾皇子們一道養(yǎng)在宮中。雪膚花貌芙蓉面,婉轉(zhuǎn)峨眉梨花雨,性子舒朗不羈,灑脫俊逸,全然沒有世家女子的矯揉造作。 或許是出于武家的緣故,她雖是一個女子,但于讀書寫字這些事上實在不甚上心,倒是對于舞槍弄棒十分在行,一套扶風劍法更是猶如高天流云,出神入化。 云逸偷偷遞了一個眼神給太子,他們私下有過約定的,學習的時候一定要互幫互助,共同進步:但凡紙上用筆寫的事,他幫她;但凡馬上用弓箭的事,她幫他。 “太傅,我、我忘了,您說詩文的題是什么來的?”陳云逸故作不知,欺負老太傅老眼昏花,趁著他轉(zhuǎn)身跳到了太子的座位旁,揪了揪他的耳朵:“你再不動筆,小心我去告訴皇上!” “哼,放肆!”楚鶴鴻慣愛端著他的皇太子的架子,對誰都是高高在上的,板著一張面癱臉。也的確只有陳云逸敢在他面前這么放肆。 “嗯?殿下!”待太傅轉(zhuǎn)過身來,陳云逸早就拿了他替她寫好的詩,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還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太傅沉著臉看了一眼太子。 太傅平日對其他人都頗有耐心,唯獨對楚鶴鴻的教導格外嚴厲:“殿下方才說什么?” “沒說什么?!背Q鴻瞪了一眼陳云逸。 “老臣年紀大了,但是耳朵還不聾。殿下方才是說,放肆?”楚鶴鴻一向高傲自負,也懶得解釋,乖乖地把手掌伸了出來。 在這太學院中,只有夫子和學生,沒有皇子和公主,不可驕矜,尤其是不許太子仗勢欺人,這是父皇一早就定好的規(guī)矩。 叭叭叭,重重的三下戒尺。見楚鶴鴻挨了罰,陳云逸依然沒心沒肺笑嘻嘻,朝他吐了吐舌頭。 “云逸!詩,寫好了沒有?”太傅教訓完太子,還記得陳云逸欠著作業(yè)。 “寫好了寫好了!”這是楚鶴鴻剛才替她捉筆的。 “嗯,寫好了,那就念來我聽聽。” “一年一年又一年,時光飛逝在眼前。只有一個老夫子,嗚呼哀哉似舊年......”。她方才害得太子挨了罰,沒想到馬上就得到了報應。 “手,伸出來!”太傅氣得吹胡子瞪眼,楚鶴鴻乜斜著眼睛看云逸,憋的一副幸災樂禍的是神情。 可是陳云逸可不像他那樣,會乖乖伸出手來,她腳底抹油,一溜煙跑出去老遠:“太子!這不是我寫的,是太子!”...... 楚鶴鴻,一動不動,再一次,伸出手掌...... 那晚,也是一輪皎月,席間長輩們把酒言歡,觥籌交錯。老皇帝一時興起,命太子撫琴助興。 楚鶴鴻沉著臉,卻又并不敢違逆上意。旁邊陳云逸湊上前來,扯了扯他的衣袖,安慰道:“殿下,干嘛一副苦兮兮的樣子???不過是撫琴而已,要不,我舞劍來助你?” 他心下一暖,面上卻一臉嫌棄。瞥了一眼她:“無聊”。成日里這樣笑意盈盈的樣子,也不知道她哪里有那么多開心的事。 陳云逸并不管他,不知從哪里拔出一把佩劍,只見劍光紛紛揚揚,如鶴唳在天,如桃花點點,如細雨紛紛。琴劍相合,靜遠悠長。 “極好,極好。老伙計,你我打了一輩子交道了,今夜,我還想向你最后討一樣寶貝?。 崩匣实劢褚固匾鈱⒗湘?zhèn)國公安排在主桌,兩人同坐。 老鎮(zhèn)國公也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并不敢真的與皇帝并坐一起,便只好將自己的座位擺在略微靠邊。他恭恭敬敬地端起老皇帝親自斟的這杯酒,微微側(cè)過身子:“便是老臣此身,也愿為陛下肝腦涂地,陛下想要什么,何來向老臣討要一說呀。” 老皇帝又舉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這個,不一樣。朕想將你家那丫頭討來,做我楚家兒婦,你可舍得呀?” “陛下,老臣誠惶誠恐!”老國公趕緊躬身下拜。 宮苑深深,實在算不得一個好去處??墒牵埔葑孕○B(yǎng)在宮中,遲早也會被討了去的。對此,老國公早有預料。 老皇帝親自扶了老國公起來:“嗯,太子將來繼承大統(tǒng),其他的朕都放心,就是他的生性果決了些。將來,獨自站在那無人之巔,真真是孤家寡人哪。云逸這丫頭哇,真真不錯,朕冷眼瞧著,倆人從小一起長大,怕是太子早就將她放在心上了。有她陪著太子,朕總是放心些?!?/br> “臣,謝陛下隆恩!” *** 微涼的秋風吹到殿中來,永泰帝半臥在榻上,拿在手中的奏折還半開著,吧嗒一聲滑落在地,將依稀還在夢中的永泰帝拉了回來。 ??第s緊趕上前去將窗子關(guān)上:“皇上,您剛才打了個盹兒,睡著了?!?/br> “嗯......許是朕現(xiàn)在年紀大了,最近的精神頭越來越不好了,還老是愛做夢。剛才,朕就夢到先帝了?!庇捞┑蹅?cè)過身子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與福康說話。 豈止是夢到先帝啊,剛才??翟谒韨?cè)伺候,明明還聽見他在囈語里喚了好幾次,先陳皇后的閨名:“云逸”。 福康將掉在地上的折子撿了起來擱在小案上,笑了笑,卻并不點破他:“皇上最近是太勞累了,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方才都遣了人過來,想請皇上過去用晚膳呢?!?/br> “嗯,如今這后宮之中......也就淑妃,還有一二分當年她的影子。中秋那夜啊,我看見蕾瑜從珠簾之后翻身躍到臺前,拿著一把劍,抬起下巴看人的樣子,簡直就和她姑姑當年一模一樣?!?/br> 淑妃,她的長相與陳皇后并不相像,只不過,同樣在閨名里帶了一個“云”字,有時候任性起來不服管束的樣子,有點像皇后年輕時的灑脫不羈罷了。她一開始能入了永泰帝的眼,也全在她與陳皇后這一二分的相似。 聽永泰帝主動提起,??挡鸥姨崞痍惢屎螅骸笆前。吓且箍粗愋〗?,也想起了先皇后。若說月下舞劍,誰又能比得上皇后娘娘當年的風姿?” “哎......有時候朕覺得,這宮里真是一個毀人的地方?!?/br> 就如陳皇后那樣的,在永泰帝記憶中的她,是那么的無拘無束,灑脫俊逸,明麗動人。曾幾何時,永泰帝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人。 可是,她的夫君登臨了至尊之位,她也理所應當?shù)厝肓撕髮m,成為輔弼皇帝、內(nèi)馭后宮的皇后。那封后的金冊寶印,對她來說過于沉重,皇后之位,對她而言就像一個枷鎖一般。她一絲不茍地履行著皇后的職責,成為了天下人所稱頌的皇后應該有的樣子,卻偏偏失去了自己最初的模樣。 后宮的新人一撥一撥的進來,她的心漸漸地也就麻木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少時的靈性漸漸失去,眼中的眸光逐漸黯淡。她守著自己冰冷的后位,將所有的指靠都投注到了太子身上,卻并不是希望他有朝一日登臨大位。所求所愿,只是希望太子能夠平安長大,平安順遂。 還記得太子被人下毒的那一回,她猶如一只即將失去幼崽的野獸,瘋狂而駭人。一向溫婉寬和的她被徹底激怒,終于以皇后之尊奮起反抗,后宮之中,一時刑罰森嚴,宛如煉獄,人人自危。 “皇上,淑妃娘娘又來請了,說是小廚房已經(jīng)備了您愛吃的?!蓖忾g的內(nèi)侍大聲稟報。 “不了,朕也乏了,懶得動。今夜,就宿在御書房中?!庇捞┑蹧]有半點遲疑。 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悠悠生死別經(jīng)年,只有魂魄來入夢。 作者有話要說: 楚更:父皇,我要娘親 皇帝:你爹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