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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容蹙起了眉頭。 手機(jī)垂落,季星辰的面容也從鏡頭里消失了??刹级〉脑拝s依然一字不漏的傳進(jìn)了他的耳朵——“媽咪怎么啦?你怎么哭啦……痛痛嗎?布丁給你由由……” 布丁吭哧吭哧爬上了季星辰的膝頭,伸手抱住了她。 季星辰有些狼狽,強(qiáng)行扯出了一個笑。她看到了還在進(jìn)行的視屏頁面,也瞥見了霍容削瘦蒼白的臉,季星辰抬手,掛斷了視頻。 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上午還晴空萬里,到了傍晚起了風(fēng),陣雨像是又要落下。 幼兒園回來后,梁昀牽著布丁去附近的公園散步,霍家的保鏢也跟去了兩個。 季星辰一個人在家里收拾家務(wù),疊衣服疊到了一半,她的心臟突然“突突突”的快跳了起來。 遠(yuǎn)方的天空傳來一聲悶雷,空氣里彌漫著潮濕悶熱的氣息。 生怕梁昀出門沒有帶傘,季星辰從門后拿了把雨傘,正在低頭換鞋,走廊里傳來了男人的腳步聲。 有些沉,走的不疾不徐。 “霍總,太太一個人在家?!笔刂拘浅降谋gS低聲說道。 那聲音穿進(jìn)了季星辰的耳朵里,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轉(zhuǎn)身就要關(guān)門,身后的人卻快了一步,用手控住了門。 季星辰垂著頭,沒有去看他。 霍容動了動喉結(jié),他原以為季星辰會說一句“回來了”亦或者是“好久不見”,誰知,她還是想也不想的扭頭躲著自己。 “星辰。” 悶雷聲從更遠(yuǎn)處傳來,隆隆的砸著季星辰的心。 “我媽帶著布丁出去散步了?!?/br> “好。” 霍容沒有進(jìn)屋,就站在門口深深的看著季星辰。 空氣里有淡淡的花香,廚房里飄來米粥的清甜香氣……她穿著素色的家居服,纖瘦的脖頸有一個美妙的弧度,皮膚白皙沒有任何珠飾點綴,上面隱隱覆著一層薄汗。 霍容有些口渴,也有失神。 海上漂了十天,飛了近十五個小時,著陸后第一件事是飛奔到她的身邊。 站在她面前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此刻的季星辰離自己很近,又很遠(yuǎn)。 “我……來送布丁的換洗衣服?!?/br>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能讓季星辰看自己一眼,又潛意識的覺得所有關(guān)乎自己的季星辰都會帶著抗拒。 默了幾秒,只能笨拙的把手里的小行李包遞了出去。 “好?!?/br> 季星辰接了過來。 兩人的手在空氣中短促的碰了一下,皮膚交錯,他手腕體溫略高,像是燙了她一般,季星辰很快收回了手。 霍容的眸色沉了下去。 大雨落了下來,綿綿不絕,逐漸滂沱。外面天昏地暗。 轉(zhuǎn)角處,保鏢收到了隊友的電話,布丁與梁昀被送去了附近的商場避雨,有人護(hù)著不會有事。 保鏢顯然看到了樓道里霍容與季星辰相顧無言,簡單的匯報了一句,也火速消失在了兩人視線里。 門依然開著,季星辰捕捉到了霍容身上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只是那點味道被濕潤的雨氣中和,變得若有若無。 他凝了她半晌,勾唇苦笑:“我先走了。” “霍容,”轉(zhuǎn)身的瞬間,季星辰開了口,她理了一下耳鬢的碎發(fā)。 霍容幾乎立刻就停住了腳步。 “要不,進(jìn)來坐坐,外面雨大了?!奔拘浅降穆曇舻偷阶约憾伎炻牪灰?。 幾秒后,霍容淡淡應(yīng)道:“好?!?/br> 清茶在水杯里氤氳,霍容端坐在沙發(fā)上,目光穿過臥室的門,看著季星辰側(cè)著身子在整理半小床布丁的衣物。 手指翻飛處,那些漂亮的裙子被疊的整整齊齊,很快摞成了一小塊。 季星辰偏過頭來看霍容,后者立刻移開了視線。 “你……怎么不喝茶?” 霍容清了清嗓子,猶豫了一下,伸手喝了一口。 屋里原本就有些悶熱。這樣熱的天,霍容還穿著西裝外套,里頭配著深藍(lán)色的襯衣正襟危坐。 季星辰搓了搓手,走去廚房想要把窗戶開過來透透氣。 生銹的老式窗戶有些鈍,她推了兩把沒動,正準(zhǔn)備搬椅子,身后伸出了一只手臂,繞過她耳畔,輕易就推開了那扇窗。 “謝……” 兩人的距離湊的很近,季星辰想要說感謝,側(cè)目的瞬間突然捕捉到了霍容的胸襟。 “你怎么了?” 霍容開了窗,瞥了一眼面白如紙的季星辰。他立刻往后退了兩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醫(yī)生說,為了讓傷口愈合的更快,包扎后兩小時內(nèi)不可以喝水。他剛剛不應(yīng)該碰那杯茶的。 “你受傷了?”季星辰皺著眉下了論斷。 “我沒有?!被羧菹攵疾幌氲姆裾J(rèn)。 季星辰突然想起他胡攪蠻纏跟著自己回家的那天,明明沒有受傷非說自己受了傷,眼下,胸口的血跡都透了出來,卻堅持自己沒事。 口是心非。 季星辰惱火的瞪了霍容一眼。她想都沒想,直接伸手挑開了他的西服——深藍(lán)色的襯衣只是一層偽裝?;羧菪靥牌碌牡胤轿⑽⑼蛊?,那里,繃帶的形狀透過襯衣顯露出來。 繃帶上是更深一層的血色。 季星辰轉(zhuǎn)瞬紅了眼睛:“騙子?!?/br> 半分鐘后,霍容被季星辰態(tài)度強(qiáng)硬的按回了沙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