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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從記憶里抽身回來,電梯門也正好開了。 秦珂的眼眸里只剩下一片冰寒。他不耐煩的單手掐了煙,提步往十六層走去。 他突然想起季寒薇怒意騰騰時,橫眉冷眼的嬌俏模樣——“對付這種人就只能以暴制暴?!?/br> 彼時,她甩了甩酸脹的手。十秒鐘前,她剛剛掌摑了試圖對她上下其手的胖子導(dǎo)演。 帶人去影視城談項目的秦珂正好路過,季寒薇的每一點細微神情都恰恰好好映入了他的眼底。 怎么形容那時候他看到的場景呢……秦珂饒有興趣的回憶,前一秒的季寒薇還好似新鮮露水在花朵上迎著朝霞閃光,下一秒又變成了因觸碰逆鱗而全身冷刺倒豎的野玫瑰。 如果季寒薇這丫頭在這里,估計曾煜的戰(zhàn)斗力撐不到第二回 合。 秦珂的嘴角溢出極淺的笑容,連帶著眼睛里的冷光也散去了許多。 這模樣出現(xiàn)在曾煜眼里,立刻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她努力掙脫開來,秒換了嘴臉,扭著腰沖上去勾住了秦珂的胳膊,嬌滴滴道:“秦少,我找你找的好苦??!他們都不讓我去找你!” 被撓花臉的秘書嘴角抽搐。 秦珂掃了秘書一眼,眼睛冰冷的看著曾煜:“來我公司鬧,撓我秘書的臉,怎么,你們現(xiàn)在女明星討薪這么兇狠?” 曾煜臉色一變,依然強撐著維持嬌嗔:“不是的,你答應(yīng)過我的,說回桐城就和我約會的,人家今天……” “松手?!鼻冂胬淙舯浑p桃花眼危險的瞇了起來。 曾煜一哆嗦,松開了手。 “秦哥……” “親哥也沒用。你們愣著做什么,杵哪兒就能領(lǐng)工資?誰,把這貨扔出去,這個月工資翻倍?!鼻冂婺托暮谋M,一秒鐘不想多耽誤。 原本還愣在原地不敢動手的保安們這回得到了“圣旨”,跟打了雞血似的沖上去,一人一邊,拖著曾煜就往外丟。 曾煜嚇得臉色蒼白:“你們怎么可以這樣!你們這是無禮!這是非法!” 聞言,秦珂撓了撓下巴似笑非笑:“那行,咱們走法律程序,讓你經(jīng)紀公司等秦氏律師函?!?/br> “還有,雇你們來不是讓你們當吉祥物的。以后這種貨色誰敢放進來,麻煩收拾東西自己滾。”這句話,是對其他員工說的。 那些辦公區(qū)伸長脖子坐等吃自家總裁“桐城第一緋聞瓜”的員工們一個個噤聲,乖乖坐回去干活。 曾煜腿一軟,癱坐下來。 秦珂扭頭要走,突然注意到了電梯里站著的三個人。 秘書后跟著的,是臉上維持著溫和笑容的男人。男人背后站著一個女人,那女人把頭埋的極低,看不清臉。 秦珂的視線落在男人的臉上,瞳孔深處流露出一絲詫異。 秘書臉上恢復(fù)了公事公辦的嚴謹:“秦總,這是這次EAP項目我們找到的合作方,羅維羅先生。這是……” 秘書想要去指認季星辰,誰知道后者恨不得原地把自己埋起來的樣子,只能粗略的把手往她的方向一指:“這是今天來做模擬咨詢的老師?!?/br> 秦珂臉上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他輕笑了一聲,懶懶的對著羅維伸出了手,目光卻沒有從季星辰的頭頂移開。 “羅維先生,久仰大名啊?!彼f的很慢,話里有話。 羅維并不記得自己與秦珂有過什么接觸,他禮節(jié)性的回握:“不敢當。聽秦總的意思,您對我們這個領(lǐng)域很熟悉?” 秦珂勾唇:“部、分、熟、悉?!?/br> 霍宅。 預(yù)計的起飛時間已經(jīng)過了?;羧堇渲槪床级∽诘厣习鸦疖嚹P腿看蛏?,零件丟的到處都是,還順勢把保姆送來的小裙子扯的一塌糊涂。 “再鬧對你沒什么好處,這個道理我相信你應(yīng)該懂。” 布丁充耳不聞,死活不肯換下那套白色的運動服,呼哧呼哧的把鼻涕眼淚糊在衣袖上。 霍容覺得頭疼。 從前那個出門要杵在小衣帽間里選半小時衣裳的精致girl,不知道繼承了誰臭美基因的挑剔小作精,怎么才剛剛上了幾天幼兒園怎么變成了這個德行? 不肯換衣服就算了,回家就要鬧著打電話給那個小男孩。 一副不給打電話就絕食的小模樣。 那小子有什么好的?成何體統(tǒng)。 霍容清楚,只要自己動動手指,馬上就可以查到小男孩的聯(lián)系方式,可是他偏不。 父女倆一個大執(zhí)拗,一個小執(zhí)拗,沒有霍致帆和洛克做“中間人”的戰(zhàn)斗持續(xù)了整整三個小時。布丁分明已經(jīng)鬧得精疲力盡,眼睛一閉一合要打瞌睡,可依然死守陣地,面對老父親的冷攻勢寸步不讓。 霍容心塞,且胸口團著火。 宅子里電話響了,唐管家拿著電話過來,遞給了霍容。 “是秦公子的電話。” “先放著。”霍容八成猜到了秦珂要質(zhì)問他為什么今天不出發(fā)。 海底牢獄每半個月浮出水面一次,每次坐標點都飄忽不定,這是他們費了多大力氣才追蹤到的線索。錯過這一次,陳渡的人又要重新布局,再冒風險一次。 秦珂明顯聽到了霍容不冷不熱的敷衍,又好笑又好氣,在電話里直接嗆聲——“霍容,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來一趟Zi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