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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的話被無視但宮瑾并沒有不愉的神色,當(dāng)然他的神色怎樣迦夜是看不見的。別人的靈識和眼睛差不多,所到之處清晰無比,迦夜的靈識也和眼睛差不多,所到之處除了黑色還有各色光團(tuán)。三年多了,她已經(jīng)習(xí)慣各種光團(tuán)了,不知道長相憑借聲音和光團(tuán)顏色辯識,如今也只記住了容真真幾人,這個光團(tuán)她從未在羽化劍宗見過。 “這是淬靈果,可以淬練靈脈,提升進(jìn)階的幾率,但此時并未成熟,姑娘若想摘取,還需等上幾天?!睂m瑾解釋道,“這果樹上有一只臨近筑基期的蛇類妖獸,等成熟的時候,我引開它,姑娘去摘取如何?” “……好?!卞纫闺y得遲疑,修仙界還有這種人?本來打算強搶的,聽他這樣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瑾從進(jìn)秘境至今日,未見過旁人,遇見姑娘也是上天眷顧。” “我叫云迦夜。羽化劍宗弟子?!?/br> “瑾是碧落弟子?!睂m瑾在淬靈果周圍布下隱匿氣息的陣盤,然后和迦夜在附近找了棵大樹,坐在繁密的枝葉里觀望。 “你有陣盤為什么不用它困住妖獸?” “姑娘有所不知,瑾全力cao控陣盤只能勉強困住那妖獸,分心摘取靈果陣法就有了破綻,若它從陣中出來,瑾就進(jìn)了它的蛇腹?!?/br> “原來如此。這果子怎么分?” “我與姑娘一人一顆,剩下的留給妖獸如何?若是摘完,妖獸發(fā)狂,我與姑娘縱然能逃生,因此受傷也是不美?!?/br> “好?!卑雮€月都沒過去,要是因為果子受了重傷反而對之后極其不利。迦夜也只想要摘一個果子給白夜。想到這里,她扒拉扒拉白夜的爪子,輕生問道,“一個夠不夠?夠你就蹬一下,不夠就蹬兩下?!卑滓沟帕艘幌峦?,安分又乖巧地不動彈了。 宮瑾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唇角微揚。 白夜能聽懂人話,她很早以前就發(fā)現(xiàn)了。那時候風(fēng)桐經(jīng)常吊根蘿卜或者白菜,逗白夜蹦,它懶得動彈,風(fēng)桐就抱怨它是只懶兔子,還很蠢,然后白夜暴起,咬了風(fēng)桐好幾口。還有之前容太傅找來的一個小姑娘,時常說些難聽的話,白夜見一次咬一次。 宮瑾善言談,又不招人厭煩,頗有些容太傅說過的君子之風(fēng),這幾天兩人說過不少話,也有幾分熟稔。對于她看不見這件事情,宮瑾是十分痛惜的,因她年紀(jì)小,又多了幾分關(guān)照之意。 寒潭底下 白夜轉(zhuǎn)過身子拿屁股對著云迦夜,然后不知從哪里吐出來一個淬靈果。 柳纖若摘果子的時候它就吞了三個,不然柳纖若怎么把樹挖了呢? “你是怎么做到的!”云迦夜一臉驚奇,白夜不能說話,她并不知道白夜摘光了三個。然后就看見原地肥碩的銀色兔子光團(tuán)完全消失,連影子都沒有,摸了摸,空空的。 “白夜你太厲害啦!”云迦夜把又現(xiàn)出身形的兔子舉起來,轉(zhuǎn)了好幾圈。她所看不見的白夜毛茸茸的臉上,兔子揚起一個暈乎乎又有些得意的微笑。 “這個果子給你?!痹棋纫拱寻滓雇鲁鰜淼拇沆`果又塞回去。 “不要?那我送給宮瑾了。”白夜用爪子把淬靈果推開又聽見她的話,一口把剛吐出來的淬靈果又吞了進(jìn)去。 “不愧是我家白夜,真聰明!” 云迦夜帶著白夜繼續(xù)往之前待過的瀑布和湖泊方向走,隨手將那塊小石頭丟進(jìn)了蛇形妖獸群居的洞窟。筑基期都不到的蛇妖,傷不了柳纖若的性命,也足夠她吃一番苦頭。不是云迦夜心善,她著實沒有發(fā)現(xiàn)更好的丟石頭的地方。 眼前終日是光團(tuán),長久也開始膩煩了,修仙的神醫(yī)都治不好她的眼盲,何時才能再重新看見一個正常的世界?何時才能再看見風(fēng)桐容安和師父?大抵都是遙遙無期,但只要活著,總有一天會做到的。 白夜尋找到的是直線路程,其間貫穿了不少強大的妖獸的地盤,竟然是往中心區(qū)域靠近,一人一獸一路上彎彎繞繞十幾天才到。 眼前仍然是黑漆漆一片,一點靈光都沒有,就像面前是最普通的一個瀑布,中心一個普通的島,島上一棵平常的樹。只要是不蘊含靈氣的東西,她都看不見。 “小白,我們?nèi)フ夷前训?。”白夜猛然變大,兩米多長,示意迦夜爬上去坐好,等她準(zhǔn)備好后,就在瀑布下的水潭里劃動起來,耳邊巨大的水聲轟鳴,水汽蒸騰,普通的靈衣很快濕透了。 “我下去找,你在外面等著,很快的?!卞纫乖M(jìn)水潭里,本能得沉下去,她也不動彈,任由自己往下沉,身體卻運行起水息術(shù),這也是練體功法八十一變中附帶的一種秘術(shù),配合練體的人,可以短時間內(nèi)用水息術(shù)在水里呼吸。 這水潭深得超出預(yù)料,越往下水溫越低,第一次蛻變后她已經(jīng)不懼寒暑,此刻卻感受到刺骨的涼意。這水潭究竟有多深呢?這真的只是一個不含靈氣的普通的水潭? 遠(yuǎn)遠(yuǎn)看見水底一點靈光,迦夜像一條靈活的游魚,與水融為一體,向那里游過去,水溫越來越低,遠(yuǎn)遠(yuǎn)超過冰晶,而這里的水卻沒有結(jié)冰,甚至偶爾能撞上游動的小魚,此時怕已經(jīng)過了幾百米深,水已經(jīng)粘稠起來,又涼又重,肺腑里都是濃重的寒氣。 那點靈光終于清晰起來,一個陣門刻印,云迦夜看見的時候愣了片刻,思緒復(fù)雜,最后只剩一片空茫。這是云霄的刻印,也是云霄唯一教過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