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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洵時扯過宮人遞來的濕巾,用力地擦了兩下手,便扔回了盤子里:“朕沒胃口!” 說完就大步跨過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王裕見狀看了孟長瑾兩眼,嘆了口氣也趕緊追了上去。 孟長瑾忙放下碗筷,對著戴秋苓有些不好意思說道:“jiejie,實在抱歉,我有些事要先走了。” 一旁的宮人忿忿地看著孟長瑾離開,氣鼓鼓地上前,道:“戴才人,您也太好的脾氣了吧!陛下難得來我們這里用一回午膳,就被孟寶林可以攪黃了?!?/br> “你們知道什么,不許胡說!”素桐輕斥道。 另一個宮人也咬著牙,哼道:“素桐jiejie,我們說的沒錯??!這孟寶林眼見自己就要失寵,聽到陛下來我們這里,便巴巴地跑過來,枉費(fèi)了才人您還將她當(dāng)作姐妹?!?/br> 戴秋苓帶著冷意的目光在她們身上掃了過去,幾個宮人只好把頭埋得低低的,方才那個宮人還是心有不忿,小聲地嘟囔:“奴婢又沒說錯,現(xiàn)在誰還去那玥覃苑啊,也只有才人您還隔三差五地過去看她……” 素桐無語,揚(yáng)起手掌就要對著那個宮人揮下。 “素桐!”戴秋苓對著素桐搖了搖頭,“她們什么都不知道罷了。” “是?!彼赝┮姥裕缓脤⑹终品畔?。 戴秋苓輕手拂過衣裙,悠悠地站起身,走到門邊,看著空曠的院子,低語道:“原來你也會害怕失寵,我還以為你是不在意的?!碧鹗郑瑩崃藫嵫劢?,無聲笑道,“你與我們也沒有什么不同?!?/br> 第70章 意冷 孟長瑾后腳剛走了出來,奈何李洵時腿太長,三兩步便轉(zhuǎn)過吟秋苑的大門,不見了蹤影。 不肖多想,孟長瑾忍住翻江倒海的胃,提起裙擺快步追了出去。跑過了一條長廊才見到李洵時和王裕的身影。 王裕老早就發(fā)現(xiàn)了孟長瑾,有著猶豫喚了聲:“陛下……孟寶林在后面。” 李洵時的腳步慢了下來,不多時便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孟長瑾眼見自己已經(jīng)追上,這才放慢了腳步,走在他身后一言也不發(fā)。 李洵時突然停下腳步,身后的幾人有些措手不及,連忙止住腳步,站在原地。 “說吧,何事?”李洵時負(fù)手而立,涼薄的聲音從他口中傳來。 孟長瑾剛要開口,香芹偷偷地拉住孟長瑾的袖口,孟長瑾轉(zhuǎn)過頭看到香芹正對著自己搖頭,她嘆了一口起,回過頭道:“陛下午膳未用幾口便匆匆離開,是……因為嬪妾攪了陛下的雅興嗎?” 孟長瑾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么問他。想要在他身旁插科打諢等著安達(dá)的消息方法多的是,可她卻偏偏選了最差的一種。 明知道會自取其辱,可她還是想問一問,方才用午膳時,他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像是橫在她心里的一根刺,比此時翻涌的胃還叫她難受。 李洵時背對著他們,一言未發(fā),孟長瑾突然特別想從他口里得到答案,直直望著他的背影,就連王裕也屏氣凝神等待他的回答。 這時遠(yuǎn)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此同時,李洵時頭也不回,冷冷地開口道:“孟長瑾,你還真是自以為是,你以為你在朕心中的份量是幾斤幾兩?朕做的事情還需要向你解釋?” 孟長瑾心口如針刺般疼痛,事已至此也沒有什么豁不出去了,她心一橫,大聲問道:“嬪妾不求能在陛下心中有絲毫的份量,只是這是嬪妾最后一次問陛下,陛下對嬪妾長姐,曾經(jīng)的慶昭儀也是如此嗎?” 她的聲音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沙啞,每一個字蹦出來時,喉嚨都如火燒般難受,可她仍是堅定地看著眼前這個人,一個字一個字聲嘶力竭地說完。 “奴才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安達(dá)走上前來,看到面色鐵青的李洵時雖有些費(fèi)解,也只好按下心中的疑惑,跪地行禮。 李洵時拳頭在身后緊握,對安達(dá)的請安置若罔聞,再脫口的聲音含著極大的諷刺:“朕雖然對慶才人已沒有了感情,可經(jīng)過今日之事,在朕眼里,你及不上她萬分!” 雖已是有所心里準(zhǔn)備,可這么真切地從他口里聽到,胸口仍似壓了千斤巨石般喘不過氣來,那沉重的擠壓仿佛要將她的心碾碎。 四周枝頭搖動,樹葉駕著秋風(fēng),好似翻飛的蝴蝶,凄美而優(yōu)雅地落得滿地皆是。 孟長瑾吸了一口涼氣,輕扯出一抹微笑,對著他的背影欠身行禮道:“嬪妾已明了,恭送陛下!” 李洵時背影一僵,眼底浮起一絲落寞,他寬袖一揮,帶起一陣涼風(fēng),帶走了也有眼底那一晃的落寞。 李洵時還沒走幾步,安達(dá)便從地上爬起,他本是準(zhǔn)備勸說孟長瑾的,可是聽到皇帝方才的那一番話,他心底寒意漸起,完打消了方才的想法。 安達(dá)走到孟長瑾身側(cè),喉頭滾動,好半天才說出口:“慶才人確實是一病不起,只是這病的緣由,尚未可知?!?/br> 孟長瑾強(qiáng)按下心中的不適,皺著眉頭問道:“病的緣由?” “是?!卑策_(dá)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睛環(huán)視一圈,見四下無人,才放心道,“慶才人自被打入冷宮后身體就大不如前,入秋后更甚,冷宮又無太醫(yī),恐怕積病太久,便……一病不起?!?/br> “寶林,現(xiàn)下向陛下求情這個法子已經(jīng)行不通了,難道……我們只能等宋太醫(yī)帶著人證入宮才能救慶才人嗎?”香芹上前兩步,扶住了孟長瑾有些不穩(wěn)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