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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主天下在線閱讀 - 第91節(jié)

第91節(jié)

    第152章

    心中電光火石的一閃, 王微倒不覺得玄風(fēng)剛才那番話是瞎話,不過她也不會輕易全盤相信,畢竟說謊的真諦就在于虛虛實實。估計玄風(fēng)的講述里至少有一半是假的,哪怕不是刻意說謊肯定也存在惡意誤導(dǎo)。

    沒有證據(jù), 但王微的直覺這樣告訴她。

    她還想和玄風(fēng)互相套話和反套話, 但是距離她所說的升帳議事時間到了, 王微便叫人把玄風(fēng)帶下去好生看管。剛才玄風(fēng)激動之下震斷了鐐拷, 早就讓外面的親兵們擔(dān)憂不已,只是因為沒有聽到王微的召喚才勉強按捺不動,沒有冒然的闖進來。見到斷掉的鐐銬他們都一臉震驚,王微也懶得叫人再去弄什么鎖鏈,反正也鎖不住玄風(fēng), 而且看樣子他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想著逃跑這件事了。

    果然,玄風(fēng)毫無抵抗的就跟著被帶走, 第一次表現(xiàn)得如此配合, 可惜這更讓王微證實了心中的猜想,這貨絕對圖謀不小。

    可她完全無所謂,管他智計百出花言巧語, 總之她巍然不動就是了。要是玄風(fēng)能在短短幾天之內(nèi)靠著自己的嘴皮子策反她手下所有將領(lǐng)集體起來推翻她……那才真的活見鬼。

    除非他會奪魂大法。

    那他何必千里迢迢的跑到著塞外之地, 當(dāng)初在大明宮的時候直接催眠皇帝不就完事兒了。

    想到這里王微自嘲的笑了笑, 整理了一下衣物頭發(fā), 讓自己顯得不那么狼狽虛弱,便帶著親兵們?nèi)ゴ髱ち恕?/br>
    說是大帳,也就是個臨時搭建的帳篷, 里面鋪著幾塊熊皮虎皮,掛著幾張簡陋的地圖,還都是王微自己琢磨對比著畫的。她去的時候大部分人已經(jīng)到了, 見她掀開門簾進來不約而同的站起對她行禮。王微匆匆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好幾個熟悉的面孔不在其中,估計都被祝成山帶去清掃戰(zhàn)場和追擊逃兵了。

    她來到主位上坐下,舉手示意不必多禮。她敏銳的察覺到好幾個下屬借著重新落座的間隙在偷偷窺探自己,而那眼神可談不上什么關(guān)切,反而有些失望。她對這些人心中有數(shù),基本都是一些半路加入的外來勢力。平時被她打壓著不敢有什么歪念頭,現(xiàn)在聽說她受了重傷,只怕是心中竊喜,結(jié)果看見她貌似無事,肯定很失望吧。

    王微也不說破,若無其事的接受了下屬們的一波責(zé)備關(guān)懷,不外乎說她不愛惜自身,身居高位卻一味的莽撞任性,這么大的事情不和下屬們商量自己就隨便去做了,有沒有想過萬一出了什么岔子,這一大幫子弟兄和才建立一半的基業(yè)該怎么辦。

    王微熟練的跟帳中諸人打趣告饒,大概是候信和寧致遠(yuǎn)隱瞞了她真正的傷勢,所以氣氛還算比較輕快,沒有鬧得跟批判大會似的。不過王微還是可以輕易分辨出這些關(guān)心責(zé)備里到底哪些是出于真心,而哪些又是惺惺作態(tài)。倒不是她的洞察力突然之間就飛速進化可以對人心了如指掌,而是她麾下原本就沒啥高素質(zhì)人才,即便是心里有著其他小算盤,在王微面前簡直跟透明似的。

    畢竟,都是些沒讀過書最多行走江湖混過幾年社會的糙漢,能指望他們有啥深不可測的城府和精湛的演技。真當(dāng)人人都是岳不群啊。這也是為什么王微一直沒有把那一小撮人直接弄死的原因。

    都是些刀頭舔血的漢子,平時打仗見慣了死亡受傷,所以大概慰問了幾句覺得王微沒什么大礙,就沒有廢話,直接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了那場突擊戰(zhàn)上。說到這個眾人就變得激動多了,爭先恐后的給王微講述著整個過程,說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唾沫橫飛,看得出他們都十分驕傲自豪,而且對于寧致遠(yuǎn)這個主要發(fā)起者紛紛贊不絕口。

    “那小子平時不陰不陽的看了讓人心煩,沒想到卻又幾分真本事。”

    “是啊是啊,怪不得主公對他另眼相看,果然和咱們這些屁都不懂只知道悶著腦袋沖殺的粗人不一樣?!?/br>
    “主公,按理說不該給他求情……可他那也是一心為了主公好才想出那餿主意嘛。您該不會真的要以違反軍法為理由把他給砍了吧?這……要是傳出去,恐怕兄弟們會心里不服?!?/br>
    “就是就是,要我說,根本就不該罰,反倒是應(yīng)該大大的獎賞一番。咱們跟隨主公出來拼殺,不就是奔著一個前程嘛,現(xiàn)在冒死立了這么一個大功,就算是他捏造了軍令……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罪過,反正主公要是殺了那小子,屬下第一個不服?!?/br>
    由于身上還帶著重傷,而且失血過多,王微靠在椅背上,冷眼旁觀。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有人故意在里面煽風(fēng)點火,想把話題引到這上面,挑動她跟這些將領(lǐng)們出現(xiàn)矛盾。而且到底誰是真正沒有多想,誰又是居心叵測,她居高臨下,同樣看得一清二楚。

    唉,好歹她當(dāng)年也是在皇宮混過的人,這點子魑魅魍魎的算計根本不夠看,解決起來也很簡單。不過王微還是為此感到了一陣焦躁,不是針對這些鬧鬧嚷嚷的將領(lǐng)們,而是針對寧致遠(yuǎn)。

    不是,你們一個個的都不覺得寧致遠(yuǎn)忽然大放光彩很奇怪嗎?他之前可不是什么智將的人設(shè),而且明顯表現(xiàn)得沒念過書。現(xiàn)在鬼使神差的又懂帶兵又懂計謀……陰謀兩個字都快寫到臉上了?。?/br>
    她咳嗽了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那些正大聲叫嚷的男人們卻都一個個立刻閉上了嘴。王微在心里默默點頭,無論如何,到底是她一手帶出來的人,不至于突然之間就失去了絕對掌控力,對她的敬畏之心還是有的。

    “這件事我自然有定論,無需多言?!?/br>
    熟悉她性子的老兄弟們聽聞此言就都不再多話,想來主公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平時對寧致遠(yuǎn)的維護偏愛大家都看在眼里,還曾經(jīng)因為寧致遠(yuǎn)長得俊俏私下偷偷議論過他倆到底有沒有睡過。俗話說一夜夫妻百夜恩,主公再怎么強硬也是個女人,對自己喜歡的小白臉總是會心軟幾分的吧。

    但是那幾個暗戳戳想要挑事的人見狀心里卻急了,便有人壯著膽子站出來貌似焦急的開始求情:“主公,絕非做兄弟的私下不滿,但寧將軍這番功勞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還因為沖鋒在前受了傷,好歹也應(yīng)該妥善醫(yī)治,要是耽誤了傷情該如何是好?”

    王微瞟了一眼,這個跳出來的家伙她挺熟的,就是當(dāng)年想要勾搭梅兒的那位謝泱老兄。他還是稍微有點腦子,見梅兒對他冷淡無比,而且還被王微敲打了一番后,果斷放棄梅兒,飛快的娶了其他女人為妻,聽說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也不知道大家都在忙著打仗練兵,他是怎么抽時間回去生孩子的。

    由于謝泱好歹算是個小地主出身,比起其他中下貧農(nóng)跟落草為寇的土匪強盜稍微懂點文化,也比較會做人。加上王微還不至于那么小心眼的因為梅兒的事情刻意打壓他,所以這幾年在沒有鬧出什么幺蛾子的情況下,謝泱按部就班的也走到了眼下的地位,稱得上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了。

    當(dāng)初和他一起投奔的其他幾個小頭目可沒他這么有耐心沉得住氣,想要下克上,都被王微找借口給收拾了。在她忙著征戰(zhàn)四方的時候,謝泱倒是沒閑著,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到處拉攏人心,隱隱約約成了那些后來投奔王微勢力的代言人。如果不是確定他其實也想玩下克上取而代之的一套,王微還挺欣賞他的。

    看來最近沒怎么顧得上料理敲打,謝泱又開始飄了,想借著寧致遠(yuǎn)這件事打擊她的名望和在軍中的威信?王微在心里默默的呵呵。怎么說呢,謝泱的手段還是太粗糙了,而且他雖然極力的模仿王雁想走以德服人及時雨的路線,無奈他們可不是什么土匪山寨,講究的是軍功武力。謝泱恰好就是一個這方面不怎么行的人,跟著王微的幾年里基本都在搞后勤,沒上過幾次正面戰(zhàn)場。

    也不知道是因為惜命還是不敢。

    況且他又不是世家出身,連庶族都派不上名號,就是不知道哪里的鄉(xiāng)間地主,因為有點家底招募了幾百家丁私兵。不管再怎么刻意的模仿,外人看來最多嘲笑一聲東施效顰。

    這可不是王微瞎說,當(dāng)初王雁還在的時候,哪怕私下士兵將領(lǐng)們背著他議論,說他是個殘廢老白臉啥啥的,當(dāng)著王雁的面連個屁都不敢放,說話輕聲細(xì)語。就王雁腦袋上那塊金光閃閃的世家招牌就足以讓這些糙漢羨慕嫉妒恨了。

    對比之下,謝泱有啥啊,也敢學(xué)人家世家貴公子裝/逼。誰不知道謝泱連千字文都認(rèn)不全是個半文盲。

    所以王微只是無聊的呼出口氣,理都懶得搭理謝泱。

    平時看不慣謝泱裝模作樣的人不少,加之原本就隱約分出了幾派陣營明爭暗斗,見謝泱吃癟,好幾個人不加掩飾的笑出了聲。

    被王微徹底無視還被嘲笑,謝泱的臉一陣抽搐,但還是保持著故作鎮(zhèn)定的笑容,慢慢坐下。王微心中更加不屑,就這臉皮連陸沉都比不上啊。起碼陸沉每次在皇帝面前被其他人冷嘲熱諷的時候裝得可無辜可淡定了。

    不過這也更加證明王微手下沒什么厲害人物,才叫謝泱這種貨色都堂而皇之的蹬鼻子上臉,王微搖了搖頭。

    之后就沒有再出什么岔子,眾人一一上前匯報了戰(zhàn)況和各種傷亡人數(shù),清點了剩下的糧草軍備。原本他們想把那些繳獲的東西運送回來,還是寧致遠(yuǎn)說不必那么麻煩,這里原本就不是什么久居之地。他們遲早是要繼續(xù)向前推進的。大家都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要不是王微傷重昏迷不醒,他們早就開始冒著風(fēng)雪拔營了。

    對于這一點王微也沒什么異議,雖然目前看似擊潰了部落聯(lián)軍,但隱患未除不能放松警惕。這些游牧玩起游擊戰(zhàn)也是很叫人頭痛,必須清野堅壁慢慢推進,一點點把他們的主力徹底消滅干凈才行。那么搬遷營地迫在眉睫。

    但這里就涉及到了一個問題,王微想起了候信告之的情報,猶豫了一下,想著如果是真的肯定也隱瞞不了,便直接的說了出來。

    這下頓時就炸了鍋,眾人再一次鬧騰了起來,為要不要立刻掉頭回去救援長安爭論不休。

    這樣的局面并不出王微的意料,首先忠君思想在這個年代深入人心,皇帝有難,身為大唐的臣民去救援理所應(yīng)當(dāng)。然后……雖然大家平時都沒有怎么刻意的討論,可王微的身份如今天下誰人不知。別人可以找種種理由不去救援,身為皇帝親生女兒的王微不能不去救啊。

    當(dāng)然,以現(xiàn)代人的觀念來看,當(dāng)初皇帝都把王微廢為庶人,擺明了要跟她斷絕父女關(guān)系,看著他死都來不及呢,回去救個毛線。可惜如今一個孝字就能壓倒一切,皇帝可以對王微不慈,但王微不能對皇帝不孝。假如她眼睜睜看著皇帝死無動于衷,那全天下的口水就能淹死她。

    若非大家都知道當(dāng)今皇帝是個糊涂人,而王微當(dāng)年借著驅(qū)除胡人刷了一大波聲望值,而且鄭桀本身的名聲也爛得扶不起。光皇帝把她廢為庶人這件事,就足以把王微打入十八層地獄,因為她違抗圣旨,還抗拒父親安排的婚事,當(dāng)眾質(zhì)問父親指責(zé)他不是,簡直大大不孝。

    反正現(xiàn)在還有人孜孜不倦的那這些事情黑王微呢。

    這也是為什么王微聽候信這么一說頓時差點炸裂的原因。假如是真的,那她不得不現(xiàn)在調(diào)轉(zhuǎn)主力奔赴長安,哪怕是裝也得裝出個樣子來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古代人對于孝道的看重簡直可怕,基本快趕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了境界了。要不然怎么會弄出啥臥冰求鯉埋兒奉母的變態(tài)故事。

    果然,下面的人鬧騰了沒多久,便得出了統(tǒng)一的結(jié)論,這自然是要回去救援的。

    但如此一來,好不容易才打下的大好局面難道就徹底放棄了嗎?想到這里,眾人又覺得心里不爽,但再沒腦子的人也不敢跳出來說不管皇帝讓他去死的話。

    王微自己考慮得更深一點,孝不孝道的另說,她現(xiàn)在可以從大義上牢牢把持軍權(quán),哪怕下面的跳梁小丑再多也沒人敢公然跟她對抗,一大理由便是她皇室公主的身份。哪怕皇帝廢黜了她公主的封號,但在大多數(shù)人心里,她依然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娘娘,她是君,其他人皆為臣子。

    臣子豈可不遵從主君的命令?

    如果皇帝被推翻,雖然確實解除了束縛在王微身上的一條枷鎖,但也意味著她的一大依仗沒了。她務(wù)必要花費更大更多的精力來壓制軍隊里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所以想來想去就是很氣,媽/的她為啥不是個男人?是男人的話早在幾百年前就順理成章的干掉皇帝和英王,自己堂堂正正的登基繼位了。

    王微最后也只能說:“此事重大,不能因為一些流言輕舉妄動,暫且觀望幾日確認(rèn)再說。不過也暫且不要拔營,全軍好生整頓,隨時準(zhǔn)備著入關(guān)勤王。”

    這個態(tài)度沒什么可挑剔的,眾人都唯唯諾諾的躬身應(yīng)了。不過卻有人擔(dān)憂道:“殿下,說是要入關(guān)……可是我們離開中原數(shù)年,現(xiàn)今朝廷衰敗,節(jié)度使各自為政,萬一他們心懷叵測,不但不出兵救援,還阻礙我們,那又該怎么辦?”

    王微自然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地理原因,長安距離兩道連接中原和西方的關(guān)隘并不算太遠(yuǎn),而且正好攔在她歸途路上的就是蕭弗和鄭桀兩人。除非王微會飛,她要么取道蕭弗所在的云州,要么取道鄭桀所在的冀州。

    “唔……”

    考慮到她才和蕭弗鬧翻了,王微下意識的就不想接近蕭弗的地盤。而且雖然她沒有證據(jù),但總是覺得這次長安被圍,里面有蕭弗的手腳。反正她是不信江流會第一個站出來搞事的。

    那就只剩下鄭桀,想想好像更尷尬,誰不知道當(dāng)年王微在婚禮上捅了他一刀,還抗旨逃婚了。鄭桀也從此淪為了天下人的笑柄,個個都嘲笑他癡心妄想自取其辱。

    王微后來和鄭桀再也沒有任何聯(lián)系,但還是零零碎碎的聽聞了不少他的消息?;槎Y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地盤,好像是再也沒有如同往年那么高調(diào)天天搞事,銷聲匿跡基本沒有再公然出現(xiàn)在什么盛大場合。但他手里的軍隊依舊死死的守著跟異族外邦的交界線,好幾次把胡人組織的反撲給打了回去。說實話,要不是因為鄭桀的存在讓胡人不得不在邊境駐守大量兵力對峙,王微這幾年在草原上風(fēng)生水起……只怕還沒那么順利。

    因此無論鄭桀這個人私下人品怎樣,起碼在國家大義上他沒什么可指摘的。王微事后想想也覺得當(dāng)年自己太沖動了,萬一一個手抖捅死了鄭桀,又或者導(dǎo)致鄭桀黑化干脆破罐破摔的造反,那現(xiàn)在本就動蕩不安的中原怕不是早就生靈涂炭死傷無數(shù)了。

    “要不,寫封信再送上厚厚的重禮去道歉試探一下?”

    王微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反正只要是人類都逃不過真香定律的嘛。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這幾天真的是太忙了,周末都在加班,而且本市出了名的火爐,連晴高溫,天天39度以上,我還得在外面奔波,那個暴躁簡直酸爽……

    本月確實更新有點慢,也沒啥可說的,還是那句話,社畜不易,大家多多諒解。

    第153章

    將得到的情報都說了出來, 避免日后被誤會她存心要坑爹見死不救后,王微就開始安心養(yǎng)傷了。

    敵軍的聯(lián)盟已經(jīng)被打散,殘存的部族都趕緊帶著自己的人手遠(yuǎn)遠(yuǎn)逃開以免跟她當(dāng)頭撞上,反正對于他們這些游牧來說也不拘泥于非要什么固定領(lǐng)地, 保存實力, 以求日后復(fù)起是家常便飯。而對付他們不需要王微出頭, 直接讓手下的將領(lǐng)去打掃戰(zhàn)場就足夠了。

    而且有祝成山在, 他雖然一直表現(xiàn)得很咸魚,但正因為從不多管打仗之外的其他閑事,本人又佛系得一逼,資歷擺在那里,也能壓制得住場子, 王微很放心把一切暫時交托在他手里。

    畢竟祝成山此人還是很講恩義,當(dāng)年王微救了他, 又給了他報仇的機會, 他對王微的忠誠毫無挑剔。如果不是太沒上進心而且過于自掃門前雪,王微早就提拔他當(dāng)個總帥什么的了。

    養(yǎng)傷期間王微親自給鄭桀寫了封問好的信,試探性的提出如果長安有難, 她能否從他的地盤借道。一般而言這種事情很犯忌諱, 誰會那么輕易的放別人家軍隊進入自家地盤, 萬一忽然反水了怎么辦。但王微就是莫名覺得鄭桀應(yīng)該不會拒絕。至于說理由……呃, 能不要臉的說一句因為她覺得鄭桀還喜歡自己嗎。

    別問,問就是女人的直覺。

    寫完信王微交給了手下最擅長趕路的親兵,交代他務(wù)必用最快的速度送到鄭桀手里, 然后就默默祈禱不是自作多情,否則被打臉就很痛了。她并不擔(dān)心鄭桀拒絕,實在不行, 大不了回頭又去找蕭弗唄。他自己不是說對公主殿下忠心不二嗎,很好,考驗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嘛。

    之后的十來天風(fēng)平浪靜,無事發(fā)生,王微天天吃好喝好,悶頭大睡,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好了七成。從內(nèi)心而言她并不是很想回去救援長安,所以借口沒有更確切的消息傳回來之前絕不輕舉妄動。而她的手下們大概心里想得差不多,眼看好不容易就要徹底征服這塊地盤,忽然要吐出來,誰心甘情愿,所以他們也都裝起了傻。

    可能是因為除了打仗和處理正事的時候王微都挺和藹的,不怎么端架子,所以一時半會都沒有人懷疑王微“用心叵測”,故意拖時間不想發(fā)兵。在大多數(shù)人看來,公主肯定對皇帝心里有怨氣,但到底是父女骨rou,天生的血脈親情,哪里能有那么的狠心。

    公主再怎么要強,依舊只是個女人,沒了當(dāng)皇帝的父親和可以繼承大統(tǒng)的弟弟英王,還敢向以前那么硬氣嗎。女人總是需要娘家的。

    王微知道下屬們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懶得辯解,就讓他們誤會去好了。她倒是不擔(dān)心皇帝會撲街,即便是真的有人造反攻下長安,多半想的也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不會那么簡單粗暴把皇帝和英王殺掉自己迫不及待的篡位,這么做跟找死沒區(qū)別。

    要王微說,她還巴不得那個糊涂皇帝和其他看不起女人天天叨逼她不成體統(tǒng)大逆不道的大臣宗室和世家們吃夠苦頭,體驗一下社會的毒打。看他們還敢不敢整天陰陽怪氣的說什么“女人就該相夫教子”,“女人怎么能帶兵打仗”的酸話。

    這么優(yōu)哉游哉的過了一陣,長安那邊的消息還沒傳回來,反倒是鄭桀那邊的信使帶著鄭桀的親筆書信日夜兼程的趕來了。還沒下馬就一臉焦急帶著哭腔跪在地上說想面見公主。那架勢一看就知道肯定發(fā)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王微閑著沒事干,還在和同樣養(yǎng)傷的呼林哈爾扯淡,講述荒野求生的故事,冷不丁聽到來報倒是楞了一下,沒有多想,直接道:“那就快請進來吧。”

    發(fā)生了寧致遠(yuǎn)的那件事后王微已經(jīng)對他起了疑心,雖然不至于要立刻殺了他,但也剝奪了他的一切權(quán)力軟禁起來。作為替代,她想要扶持呼林哈爾上位。這個男人有著毫不掩飾的野心,而且他也從來沒有忌諱過想要報仇的想法,王微樂于給他這個機會。因此這幾天她沒事的時候總是把呼林哈爾叫過來,明面上聊天,實際上則是在試探他對于整個局勢的看法以及有沒有那份戰(zhàn)略眼光。

    目前而言,呼林哈爾給了她一個很大的驚喜,感覺簡直像是白/嫖了一張ssr卡那般令人舒爽。而且和寧致遠(yuǎn),陳玉以及金懷冕他們這些孤家寡人不一樣,呼林哈爾是個很重情義的人,非??粗厮哪切┳迦?。他愿意這么配合的服從王微,除了報仇,也有想保全族人的意思。

    這樣的人用起來才叫人更加放心不是嗎。

    王微忽然想起了已經(jīng)好久沒有聯(lián)系過的李有財,以及越來越廣為人知的那些流言,心里便是一陣煩躁。唉,她到底還是不敢相信李有財會起了異心背叛自己??扇诵噪y測,誰能保證現(xiàn)在大權(quán)在握有妻有子的李有財還是像當(dāng)年那樣毫無私心呢。

    王微揮手示意呼林哈爾退下,整理了一下衣冠,端坐好準(zhǔn)備迎接鄭桀的信使。她還挺好奇鄭桀這么毛焦火辣的派人來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快那個信使就被人帶了進來,看得出他已經(jīng)筋疲力盡,臉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凍傷,嘴唇開裂,臉色發(fā)灰,全靠人夾著才能勉強移動雙腿。到了室內(nèi)他都沒顧得上抬頭仔細(xì)打量王微,掙脫夾著自己胳膊的兩個士兵,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掙扎著從懷里取出一封皺皺巴巴的信,雙手顫抖的舉高,眼淚直流。

    “求……求公主殿下……救救我家……主公……”

    王微被嚇了一跳,也顧不得裝逼了,急忙示意身邊的親兵去把信取來。但是那個信使明明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卻死死抓住信不肯放。親兵怕不小心扯爛不敢用力,為難間還是王微看出了端倪,親自去取走信件。果然,那個信使慢慢松開了手。

    王微涌起一陣不祥的預(yù)感,急忙撕開火漆取出里面的信紙看了起來。信的內(nèi)容很短,但卻讓王微大驚失色,因為鄭桀告訴她,他已經(jīng)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他很擔(dān)心自己一死就再也控制不住手下的軍隊從而導(dǎo)致整個冀州陷入混亂。而且他活不了多久這件事已經(jīng)泄露了出去,恐怕相鄰的幾個節(jié)度使都在虎視眈眈的等著他咽氣。他請求王微看在他們到底有過一番糾纏的份上,可以趕在他死之前到冀州來一趟,他有要事相托付。

    “這怎么可能呢?”

    看完了信后王微不禁陷入一陣茫然,事到如今她依然不喜歡鄭桀,有時候想起他也頗覺厭惡,可她卻從沒想過鄭桀會死這件事。他今年才多大?貌似還不到三十吧,這么年輕,怎么就病入膏肓快死了呢。看他總是過于精力旺盛不可一世,總讓人感覺可以活到一百歲。

    雖然不愿意朝那方面想,王微還是忍不住一陣心虛,莫非是當(dāng)年她那一刀弄壞了鄭桀的身體才導(dǎo)致他短命的嗎?可……她真的有仔細(xì)選擇部位,絕對不會傷害到他的內(nèi)臟,只是皮rou傷而已。

    她壓制住內(nèi)心的焦急,叫人把那信使喚醒好問話,可他已經(jīng)徹底脫力昏迷過去了,王微只好讓人快去切了一片人參,擠壓出汁液塞進他嘴里,又給他灌下去一大碗熱熱的糖水,解開衣物放在火盆邊,不斷搓動他的胸口和四肢,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弄醒。

    可惜即便是醒了之后那信使也死死咬緊牙關(guān)絕不肯多說一個字,只是流著眼淚反復(fù)求王微去冀州一趟,否則就來不及了。王微好話歹話都說遍了,對方怎么都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