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江潯、時以瑾年、昨夜長風、星際脫單指南、妖神、宋醫(yī)生又招惹了桃花運、穿越名偵探柯南之血藍交織的眸、疑路尋蹤、民國諜影、黃金瞳
看了半天,大概是沒有看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畢竟王微現(xiàn)在的殼子是貨真價實的公主本尊,誰來都看不出問題,陳玉干笑了幾聲:“殿下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知該說是殿下掩飾得好,還是以前整個長安的人都是傻子,被殿下給騙了。” 其實王微有點懶得掩飾的意思,但既然陳玉問了,她覺得還是找個理由出來解釋一下比較好。她輕笑一聲:“陳公公自幼進宮,想來吃過不少苦頭,不知在公公印象里最痛苦最難熬的經(jīng)歷如何呢?” 陳玉狐疑的盯了她一陣,見她不像是懷著什么惡意,思索了一下后道:“若問最難忘最痛苦的經(jīng)歷,當時才進宮不久,因為語言不當受了罰,餓著肚子只穿一身單衣跪在雪地里吧。那一次差一點就要了奴婢的小命。人人都說奴婢熬不過去,最后好歹還是活了下來,可見人/賤命也賤是真的?!?/br> 王微冷笑:“公公雖說自己命賤,可最難受的回憶不過饑寒交迫,險些因病夭折。想必在公公看來,本宮這樣的身份,自然是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什么委屈都沒受過了。豈不知當日亂軍入城,本宮孤身逃至宮外,幾度險些被亂軍侮辱,赤/身裸/體和一堆血糊糊的尸體呆了一天一夜,最后被丟進尸坑差點活埋,踩著無數(shù)尸骨爬出土坑……這般經(jīng)歷又如何?” 陳玉一時無語,他還真的不知道這些,當時他跟隨皇帝一起逃出了長安城,沒有見到亂軍入城的慘狀。而且單單聽說公主被幾個侍衛(wèi)和武忠郡王護衛(wèi)著救出,好像找到的時候衣衫不整,疑似已經(jīng)受辱,其他更詳細的并未聽人說起——因為大多數(shù)知情人早在當日就被負責掃尾的齊公公滅了口。 王微本意只是想壓制一下陳玉,但伴隨著語言,她不由得回想起了那一幕幕可怕且終生難以忘懷的可怕場景,鼻間仿佛再次聞到了尸體腐爛和血腥混合而成的臭氣,一陣反胃,差點干嘔出聲,急忙端起一邊的茶水喝了幾口,才壓下了已經(jīng)沖到喉嚨口的酸液。 “我還以為早就忘了,沒想到居然還記得這么清楚?!?/br> 只來得及想了一下,王微就強制的把這些場景從腦海中揮開,繼續(xù)說道:“經(jīng)歷了這些,本宮還能如以往一般傻乎乎什么都不懂,只想著嫁人生子……未免也太蠢了。陳公公該不會以為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是不長記性的傻子吧?!?/br> 陳玉默然無語。 “即便是頭豬,也要想想為何會遭遇這些。最開始本宮覺得大概因為自己不是男丁,才會被父皇丟下,只帶著英王棄城而去??墒窃陂L安城被軟禁,四處求告無門后,本宮才發(fā)現(xiàn),一切的根本,只是因為本宮無權(quán)無勢罷了。想來即便是個皇子,不得父皇寵愛,手中無兵無財,一樣免不得遭人漠視的下場。這一點,陳公公不是看得很清楚嗎。有時候,我這個公主和你這個太監(jiān)其實差不多,都是只能仰人鼻息,靠著父皇恩寵才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活著的可憐蟲?!?/br> 王微將聲音壓得更低:“在外人眼里,陳公公何嘗不是父皇身邊的紅人,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試問你又為何要冒險離開父皇,頂著有可能失寵且死無全尸的下場跳進長安城這趟渾水?呵呵,不知公公可否聽過這么一句話,心比天高,身為下/賤。說到下/賤二字……我也就比公公高那么一丁點罷了。既然如此,本宮為何不能給自己找條活路,好好的,不必再看人眼色的活著?” 即便是陳玉這般膽大妄為之人,竟然也被王微這番話說得冷汗淋漓。其中很多事情他曾經(jīng)隱晦的想過,只是從不敢宣之于口。畢竟,他可不是什么接受了反封建教育早就不知道什么君臣尊卑的現(xiàn)代人,再怎么野心勃勃,骨子里依舊保留著一份天然對皇權(quán)以及世家的仰望和敬畏。 只是這種畏懼比起同時代的大多數(shù)人要淡得多罷了。 即便如此,陳玉不可能像王微似的隨隨便便就把這些話說出口。要知道,這可是個連皇帝名字都不能提也不敢寫的時代啊。 王微無視了陳玉的動搖,幽幽的道:“圣人有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我是女子,而公公是小人,在眼下這長安城,我們不趕緊聯(lián)手起來給自己找條活路……莫非還要自相殘殺然后被那些圍觀的世家勛貴看笑話嗎?!?/br>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更新一直不給力,抱歉,工作太忙一度導(dǎo)致生病住院,出院后還是依舊被壓榨,放假三天值班三天,實在是無語。 唉也不空口白話許諾保證什么了,實際行動最好,總之不必擔心本文坑掉,估計就這幾天要開v了,再不開實在是扛不住了。正在瘋狂存稿好迎接開v三連中…… ps:看到上一章不少讀者說陳玉像以前小說里某個男配,不不不,并不是一樣的人設(shè)。陳玉還是有時代局限性,他有野心,想往上爬,但篡位啥的真沒想過。他一個太監(jiān),要他搞娶公主當攝政王這種sao/cao作也不現(xiàn)實啊。 第49章 這一番說辭作態(tài)可不是隨隨便便, 而是王微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反復(fù)思考,參考對陳玉這個人的了解而練習(xí)出來的。好歹她也是個混得不錯的社會人士,見過不少大風大浪,有備而出之下, 陳玉明顯的被她說動了。 但他卻沒有立刻心悅誠服, “納頭便拜”, 自此成為王微忠心耿耿的走狗, 思索了一陣后,陳玉收斂了表情,微笑著問道:“殿下說得確實很有道理,可奴婢依舊不知道,這么做奴婢能獲得什么好處?!?/br> 王微在心里默默鼓掌, 在鄴城以及回宮之后她陸陸續(xù)續(xù)接觸到了不少出身世家的女人,畢竟她這個公主現(xiàn)在還是有那么一點牌面, 后宮里尚在的妃嬪們絡(luò)繹不絕的上門拜訪, 想和她套近乎。更可笑的是,居然還有幾個世家旁支偏支的命婦送來拜帖,隱隱約約透露出了想給她介紹自家有位青年的意思。 這一切都搞得王微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某種程度上算是給她吃了一記定心丸。那就是皇帝的女兒到底是不愁嫁的。即便外面關(guān)于她不利的謠言沸沸揚揚, 王家和她的婚事懸而未決, 依舊有想撿漏的人家蠢蠢欲動。 只是王微當然不會那么傻的把自己的婚事隨便交代了, 既然拿出來高價待沽,自然要賣個好價錢。 比起那些文縐縐說話咬文嚼字,一個意思吞吞吐吐能含蓄半天的世家女子, 王微表示陳玉這種直白和誠實真是太棒棒了,她就喜歡這樣明碼標價的人。 于是王微似笑非笑的道:“陳公公,這可就不地道了, 能得到什么好處,不是明擺著的嗎。雖然我這個公主確實不那么值錢,但某些場合,在你被那些世家勛貴仗著身份欺壓斥責的時候,還是可以出來為你撐一撐腰。不說其他的,我發(fā)出邀請,被點到的人就得赴宴,這一點公公怕是做不到吧?!?/br> 陳玉冷哼:“光這一點就想讓奴婢為殿下奔走效力,只怕還遠遠不夠?!?/br> 王微一點都不生氣,笑瞇瞇的道:“做人別太貪心了,不是本宮看不起公公,目前除了本宮,公公只怕是再也拉攏不到比本宮身份還高的人了。想和世家叫板,捫心自問,單靠公公手里那幾只小貓小狗,夠格嗎?!?/br> 陳玉雖然一向機敏善變,面對王微的靈魂質(zhì)問,一時間無話可說,因為這確實是事實。他不禁十分納悶,這公主怎么忽然間就變得機靈起來,說起話像個積年的老官油子頭頭是道。 他對王微“經(jīng)歷了磨難所以性格大變”的說辭半信半疑,他看不起宮里的女人,但又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這些女人騙起人來簡直可怕。一想到也許以前見到的那個傻乎乎無知公主都是假象,面對自己當初那番挑撥的說辭,指不定心里早就笑開了花把他當猴子觀賞,他難得的涌起了一股惱怒的感覺,只想立刻掉頭走人。 可陳玉還沒忘記,他這種身份的人是沒有任性資格的。而且,他有種微妙的錯覺,盡管公主口口聲聲都在貶低他的身份,他竟然少見的沒有為此大怒。要知道自從遭受了宮刑永遠失去做真正男人資格后,陳玉面上若無其事,心里卻十分在意這個事實。這幾年來暗地里不知弄死弄倒了多少曾經(jīng)借著這個身份侮辱嘲笑他的人。 ……也許是因為他并沒有從公主的語氣和神態(tài)里感受到什么惡意,仔細回想,公主和他說話時使用的是平等的語氣。他以為像公主這般的身份,想要利用他這個奴婢以供驅(qū)使,只會驕橫傲慢的命令,沒想到她居然擺出了討價還價的態(tài)度,而非因為他的不識相勃然大怒,喊著要把他這個無禮的奴婢拖出去打死。 這讓陳玉覺得十分新奇。這還是第一次,他從上位者的身上體會到了所謂“尊重”的意味。 王微卻不知道此刻陳玉心中的五味陳雜,作為第一次試水拉攏的對象,她還是很有耐心的在繼續(xù)和陳玉擺事實,講道理。她不希望因為一時不當激起陳玉的不滿,導(dǎo)致后面來個背刺翻車。比起陳玉,她確實暫時找不到更加合適的合作對象了。而且,野心勃勃的太監(jiān)和同樣野心勃勃的公主,不是古裝劇里的標配嘛。 一個合格的企圖上位后宮女子身邊,怎能缺少一個陰沉惡毒的狡猾太監(jiān)呢。 “再來個容嬤嬤就完美了?!?/br> 王微還分神幻想了一下她和陳玉私下密謀的場景,不禁嘴角上翹,差點笑出聲。 “本宮也不是突發(fā)奇想,什么都沒搞清楚便急著想出手上位,前朝對于女子干政是什么態(tài)度,本宮還是明白的。目前而言,本宮這里暫時有三件事要做?!?/br> 見王微侃侃而談,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陳玉還真的有些好奇,他很想知道,這位長到十四歲基本就沒踏出皇宮大門一步的公主,到底能說出什么東西。 “奴婢洗耳恭聽?!?/br> “首先嘛,自然是要洗刷掉本宮流傳在外的污名,以一個全新的姿態(tài)亮相于眾人面前……” 王微簡單的說了說她構(gòu)想的洗白計劃,其實并沒有多難,就是打算出面牽頭,號召長安城內(nèi)的勛貴世家們出錢,組織一場盛大的法會,超度死去的亡靈。她沒有打算獅子大開口的敲竹杠,而且她才攜帶皇帝的圣旨回到長安,想必世家們也不會為了吝惜區(qū)區(qū)一點銀錢而得罪她,此事大概率是能搞起來的。 陳玉聽后有些不屑的道:“單憑這個只怕洗刷不掉殿下的流言,還會招來指責,說殿下沽名釣譽,惺惺作態(tài)?!?/br> “哎呀,不要急,還有后招嘛?!?/br> 王微便繼續(xù)介紹起了她參考各種現(xiàn)代娛樂圈洗白經(jīng)典案例,精心構(gòu)想的一出好戲,陳玉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居然就有這般心眼和算計,頓時看她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 “如何?” 陳玉沉默不語,他不太想承認這是個很好的計劃,但也沒辦法否認,只能換個角度道:“可是這場謀劃里,奴婢又要出錢又要出力,到頭來卻只是成就了殿下的好名聲,貌似并未得到任何回報啊?!?/br> 王微翻了個白眼:“一個清清白白并且愿意站在你身后的公主還不夠嗎,好吧,我就知道公公胃口太大不會輕易松口。話說,公公目前苦于手里沒有能對抗世家勛貴的走狗,很是頭痛吧?!?/br> 陳玉不好強撐著否認,因為王微一針見血的說到了點子上。他身為太監(jiān),手里能派上用場的人其實并不多,總不可能拉著另外幾個太監(jiān)一起上場跟世家奪權(quán)。這么干的話皇帝第一個就不會饒了他。 但凡有點身份地位的世家子都不會不顧臉面的來投,可陳玉需要的幕僚軍師又必須是有一定學(xué)識和眼界的讀書人。他努力的扒拉了又扒拉,勉勉強強找了些因為利益暫時愿意投靠他的人。可這些人基本上也跟世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先不說能不能信任的問題,叫他們出場和比他們地位出身更高的世家大族對拼……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屆時又被世家給拉攏回去呢。 陳玉的煩悶和暴躁都是來源于此。 王微慢悠悠的道:“據(jù)本宮所知,本朝想要成為讀書人,要么出身好,生于世家士族,有專門的家學(xué)授人學(xué)識,要么就得和世家沾親帶故,得到他們的推舉,去各地的書院念書。這種途徑培養(yǎng)出的讀書人,步入仕途后,怎么可能真的和世家翻臉。公公一開始就想錯了?!?/br> 這還是王微刻苦研究了各地方志得到的信息,不得不說她挺吃驚的,因為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常見的私塾。讀書這件事還真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做官就更不用說了,不需要選拔考試,直接通過推選舉薦。要是讀過書有一定學(xué)識,還能得到世家大佬的推薦,直接就可以一步登天當上官員。這對于看了不少古代小說的王微而言,實在是非?;阈Α?/br> 因為現(xiàn)代人的認知里,想在古代做官,肯定要先科舉,一層層考取功名,通過殿試,最后才能授個小官,慢慢往上熬。哪怕是狀元都只能從六品官做起。 眼下當官也太容易了吧? 不過想來世家就是靠著這種手段牢牢控制著上升通道,占據(jù)了朝堂。 王微并沒有立刻把關(guān)于對科舉的構(gòu)想說出來給陳玉聽,這是個劃時代的變革,眼下的她還沒有足夠的力量掌控,搞不好還會把自己陷入險境。所以她打算從另一個角度來給陳玉提示。 “要本宮說,想和世家對抗,就得找一批和他們毫無關(guān)聯(lián),并且一開始就絕對不可能調(diào)和的人選,也只有這些人,因為沒有和世家千絲萬縷的親戚聯(lián)系,又怨恨世家打斷了他們通天之路,但凡給予一點機會,明知前路艱難兇險,他們也會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極力咬掉世家身上一塊rou?!?/br> 王微微笑著看向陳玉:“公公不會不懂本宮的意思吧。” 陳玉若有所思:“殿下的意思是說……” “心領(lǐng)神會即可?!?/br> 王微舉起手指抵在嘴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 為了表現(xiàn)自己合作的誠意,同時也為了給陳玉丟下一塊勾引他上鉤的肥美釣餌,王微又貌似漫不經(jīng)心的道:“假如公公愿意全力配合之前的計劃,洗刷干凈本宮在外的名聲,本宮愿意出面說服父皇,以朝廷的名義舉行一次特別的遴選推舉……不計出身。雖然不可能任命為朝廷官員,但給幾個無關(guān)緊要的官吏名額,卻是不打緊的。公公可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啊?!?/br> 陳玉并非蠢人,在皇帝身邊呆了這么久,前朝后宮不少事情他看得比一般人透徹,轉(zhuǎn)念之間便想到了許多,頓時覺得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大門,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怎么居然沒有想到過從這里下手? 從他的表情王微就能稍微窺探一下此刻他的內(nèi)心活動,心說你要是能這么簡單的想到階級矛盾的問題,就不是太監(jiān),而是一位古代革/命家了。 其實這個事情王微覺得世家不少人應(yīng)該早就意識到了,但他們既然身為得利者,當然不會跳出來和本階級作對,只會更加無情的打壓其他企圖往上爬的階級,比如庶族,比如商人。但陳玉嘛,不是王微看不起他,而是陳公公出身連庶族都不算,是個底層真.貧民,讀書識字都還是他發(fā)跡之后一兩年的事情,一□□爬字無法見人,專門有給他執(zhí)筆的內(nèi)侍伺候,可以說是個半文盲…… 再加上他一直都忙著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要是能產(chǎn)生這種思想覺悟,王微佩服他是個天才。 第50章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 王微覺得陳玉這邊應(yīng)該沒問題了。但是他恍惚了一陣后,卻咳嗽一聲壓制住了情緒起伏,故作深沉的道:“還請殿下容奴婢想想?!?/br> 王微覺得這就很給臉不要臉了,她可是見多了宮里有頭有臉的太監(jiān)宮女們是怎么調(diào)/教對付下面不聽話小宮人的。連梅兒這種看起來溫柔和善的女子, 板著臉罰小宮女端水盆曬太陽也是鐵石心腸。說你錯就是錯了, 只能乖乖認罰, 誰敢出聲反抗, 下場只會更慘。 王微無意干涉梅兒的行為,只是私下好奇的問過幾句,梅兒嘆了口氣說這是為了他們好。 “在宮里當奴婢,要是不磨掉一身棱角,學(xué)會低眉順眼, 死都算是好的?!?/br> 這句話從她嘴里說出來顯得十分平淡,就像是在闡述一個人盡皆知的事實, 但王微卻從里面品出了斑斑血痕, 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慶幸還好她沒有穿越成宮女。不然就她這時不時熱血沖頭什么都不管的臭脾氣,大概在宮里活不了十天。 所以陳玉拿腔拿調(diào)的行為就顯得很惹人厭了——區(qū)區(qū)一個太監(jiān)竟然還和領(lǐng)導(dǎo)叫起了板。 不過陳玉到底不是一般的太監(jiān),王微暫且忍下了一時之氣, 寬容的笑道:“自然?!?/br> 陳玉本就存著幾分試探的心情, 見王微這么容易就松了口, 心里不免涌起幾分自得。但還沒有來得及細細體會, 又聽見王微笑道:“只是公公可別一想就想上十天半個月,本宮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br> 陳玉凜然,直覺王微是在放狠話, 可見她笑意從容有恃無恐,又覺得好像不是說笑,躬身行禮道:“奴婢不敢?!?/br> 說了半天話加上喝了幾碗酸梅湯, 王微沒心情和他磨下去,揮手道:“退下吧?!?/br> 陳玉再次行禮,正要退去,忽然想起一件事,猶豫著道:“殿下不是說有三件事嗎,不知另外兩件……” 王微真被逗樂了,嘲諷的道:“陳公公,口手套白狼可是不好的,你覺得本宮像傻子嗎?!?/br> 陳玉被噎了幾句,這才悻悻退去,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王微覺得這家伙果然還是太刺頭了,仗著現(xiàn)在狐假虎威,沒有真正的把公主放在眼里。唉,說到底還是她存在感稀薄,怪不了別人不把她當回事。看來除了陳玉,她還是得考慮一下其他選擇。 回廊里靜悄悄的,只能聽見遠處一陣一陣的蟬鳴,王微用手指輕輕叩著欄桿,想起了早已離開的李淮,便有些沒滋沒味。當然,她知道,李淮對她并不存在什么義務(wù)和責任,要走要留都是他的自由。如果無視現(xiàn)實情況一味強留,李淮的人身安全才得不到保障??墒呛么醮蠹乙蚕嗵庍^這么一段時日,王微自認從未對李淮提出任何過分要求吧,這人怎么做賊似的悄悄溜了呢。 是怕繼續(xù)留下攪合進渾水,還是害怕被她這個公主纏上給拖累了? “切,走就走吧,沒你本公主就要混不下去還是怎樣。有朝一日我混出頭了,還是會顧念救命之恩賞一個親王給你當當。” 王微很精神勝利法的想著。 “不知道這家伙現(xiàn)在還好嗎,有沒有順利活著回到封地。” 她稍微打聽過李淮的家庭現(xiàn)狀,他的老爹早就死了,現(xiàn)在當家做主的是他的大哥。這位世子因為襲爵的事情和皇帝鬧得挺僵的,皇帝遲遲壓著旨意不發(fā),導(dǎo)致老親王去世多年,世子還是世子。貌似兄弟二人并非同母所出,加上又離家這么多年,估計回去也沒什么好日子過。所以王微才郁悶,她一方面希望李淮過得好,一方面卻又矛盾的希望他回家日子不好。這樣的話也許李淮會想到再回長安。 畢竟,對于這位堂兄王微還是挺有好感的,加上他為人不錯,要是能收服到手下該多好啊。 想了幾分鐘李淮,王微就把他拋之腦后,開始思考起了備胎的問題。 其實可供選擇的對象很少,因為不必細想,大多數(shù)前朝官員是不會給她這個公主任何面子的。她要是去找那些大臣勛貴試探,估計人家理都懶得理睬。 所以其實她也就只能和江流以及鄭桀勾搭了,王家那邊……呵呵,王微還在考慮怎么解除婚約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沒指望過他們一絲一毫。雖然王雁確實長得挺美貌的,一想到他那副倨傲的嘴臉,王微就直犯膩味。 在寢宮里日夜研究宗卷資料的時候,王微倒也沒閑著,她試探著給鄭桀以及江流寫過書信——她口述,梅兒修改潤色并且代筆。倒沒有寫什么露骨的內(nèi)容,對江流她暫時忍下了一時的屈辱,老老實實的為當初她“不辭而別”的行為道了歉,還感謝了江流對她的照顧。而對鄭桀,王微也是打著感謝的幌子,畢竟那一日他也算是護送了王微一程,有理有據(jù)。 結(jié)果出乎意料,江流很快就給了回復(fù),并且附送了一份厚厚的禮物,親自寫了回信,以十分謙卑的口吻對王微道了歉,整封信都充斥著一股“雖然我什么都沒說但你應(yīng)該明白我暗示”的氛圍。王微細細品來,覺得江流大概還沒放棄讓兒子娶公主的設(shè)想,見到王微示好,立刻不要臉的再次貼了上來。 這讓王微一度平息的那份不道德之心再次蠢蠢欲動,她挺想知道,假如再寫封信給江流暗示一下不需要兒子,你完全可以自己上,江流會是什么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