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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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消化這些東西。 所以反應看起來有些遲鈍。 山嬸瞅了瞅付伯林的后腦勺,只有頭發(fā)絲上沾了那么一點血,應該是沒什么大問題了吧。 這毛醫(yī)生別說,冶病是真不錯,就是收費有那么一點貴。 山嬸猶豫片刻,問付伯林,“大林子,還有哪不舒服沒?要不要再讓毛醫(yī)生看看?” 毛醫(yī)生,提到這三外字,付伯林打開了記憶的開關(guān),毛醫(yī)生打他這事還沒完呢。 他沉著臉,慢慢的轉(zhuǎn)動腦袋,看向毛醫(yī)生,“你剛才到底打了我多少下?”臉都腫了。 毛醫(yī)生干咳一聲,避開付伯林的視線:“那不是為了救人嗎?!?/br> 他并不是嫉妒付伯林的帥臉。 又一看。 喲,這帥臉腫了。 毛醫(yī)生憋住笑,又覺得可惜,怎么沒腫成豬頭。 毛醫(yī)生并沒有道歉,他說了一句,“這次看你可憐,不收醫(yī)藥費了?!?/br> 不收醫(yī)藥費跟道歉沒有關(guān)系。 付伯林還想跟毛醫(yī)生好好說道說道,結(jié)果,山嬸一聽不收錢,拽著付伯林就走,還走得飛快。 生怕走慢了一步,這毛醫(yī)生又改口要收錢了。 付伯林真的是被山嬸硬拽到家的。 這時候付伯林察覺到了一點點不對勁,他的手勁怎么會不如一個女人呢? 難道是中暑了,身子虛? 山嬸把付伯林送到家,就急急忙忙的去上工了,臨走前,還跟付伯林說:“等會我跟大隊長幫你請半天假,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我跟你山叔晚上下工,再給你送飯?!?/br> 付伯林點點頭。 山嬸的善意付伯林還是能感覺到的。 山嬸走了。 付伯林站在‘自家’門口,打量起來。 這屋子建了應該有十多年了,下頭是青磚,腰線開始就是土磚了,頂上是最便宜的黑瓦,擺得倒是整整齊齊。 兩扇半舊的木門,上面貼了門神像,門兩邊還貼了大紅色的對聯(lián),現(xiàn)在這對聯(lián)已經(jīng)退成淡紅色了。 門上頭寫的橫聯(lián)寫的四個大字:出入平安。 付伯林抬頭看著‘出入平安’四個字,腦袋中再一次出現(xiàn)新的記憶。 頭好疼。 他捂著頭,蹲在了地上。 付伯林。 二十六年前,他爸的親二叔在抗美援朝的戰(zhàn)爭中為國捐軀,他們一家獲得了烈士家屬的稱號。十年前,他的父親在一次任務中光榮犧牲,父親的戰(zhàn)友帶回了他父親的遺物。 兩個親人的死,讓付伯林的爺爺大受打擊,原來嚴厲的爺爺變得慈祥起來,甚至開始溺愛孩子。 付伯林就是被付爺爺慣得不知天高地厚。 付伯林還有一個小叔。 他父親死的那一年,小叔本來要跟對象結(jié)婚的,可是因為付家出了變故,家底不如從前,那對象的娘獅子大開口,把彩禮翻了三倍。 小叔拒絕了。 后來親事就黃了,對象含著眼淚嫁給別人了。 付伯林在父親死后,先是爺爺養(yǎng),后來爺爺病死,就由小叔帶了。 至于他母親,在他父親死后不到一年,火速改嫁,后來就聯(lián)系不到人了。 有媽沒媽一個樣。 所有的記憶都變得清晰起來。 付伯林的手鄧難的撐著地,這才沒倒下去。 他是穿越了嗎? 變成了一個七十年代同名同姓的人? 真離譜。 第2章 付伯林看著門口掛著的小鎖。 照著記憶里的樣子,彎著身子,從門檻下面的小洞里翻出了一把小鑰匙,他用鑰匙打開了小鎖。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跨過門檻,慢慢的走進屋里。 入門就是堂屋,一張有些老舊的四角桌,看得出來木料不錯,上面擺著一個暖水瓶,還有幾個倒著放的玻璃杯子。 桌邊擺了兩把長凳跟兩張椅子,椅子是跟桌子配套的,長凳像是新打的。 屋里很亮,頭頂上的黑瓦片有兩片用玻璃替換了,成了天窗,光就從那上面透進來。即使不開門,屋里也是亮的。 腳下是特別硬的泥巴地面,當初建的時候撒了水,用腳一寸一寸踩出來的。平常走路沒問題,就是遇到下雨天瓦片漏水的時候有些麻煩,屋里會變得濕噠噠的,漏水的地方會變成一個個小水坑。 堂屋左右兩邊有兩間屋子,一間是紅漆刷的木門,當初付柏林父母結(jié)婚時用的那間。到現(xiàn)在,快二十年了,這門上的紅漆都快掉光了。 另一個房間就是原木色的木門,那是付伯林小叔住的屋子。 付伯林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慢慢想,仔細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從現(xiàn)代二十一世紀來到這個七十年代的。 他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他平常不愛看小說,也不怎么看電亮,就連穿越這件事,還是他一個哥們的女朋友追劇,他兄弟跟他吐槽這件事,他才知道的。 他在現(xiàn)代活得很好。 他一直在學校上學,讀到博士,然后出國留學,后來讀完回國,留校,教書。 生活平靜,沒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他昨天晚上正常睡覺,今天正常起來去上課,沒什么不一樣啊。 付伯林想來想去都不覺得自己具備穿越的條件。 他記得之前就是睡了一個午覺,醒來后,就在這邊的衛(wèi)生所了。 要不,再睡睡,說不定就能回去了。 雖然付伯林知道希望渺茫,但是還是想忍不住試一試。 萬一呢? 付伯林不想別的,直接去了紅木門的那間屋子,本來想閉上眼睛往床上一躺,然后睡過去的。 可他盯著那跟狗窩一樣亂的床,怎么也躺不下去。 那揉成一團的醬油色的東西是什么? 被單? 還是衣服? 付伯林嗅了嗅,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味道是從這個房間里傳出來的。 付伯林打開窗戶,味還是散不去。他實在是忍不了了,味是從床底下傳來的,那里有一條黑色的褲子,上面好像還霉了。 要知道,現(xiàn)在可是三伏天,這么熱的天怎么還能讓褲子發(fā)霉? 人才啊。 要付伯林用手把那散著怪味的褲子拿出來,他肯定是辦不到的。 他退出房間,轉(zhuǎn)悠了半天,在堂屋后面的廚房里找到了柴火,他拿了兩根細長細長的,然后去了床底下,像夾東西一樣把那臟褲子給夾了出來。 一只風干的死老鼠從里面掉了出來。 付伯林有點窒息。 這覺看來是睡不成了。 付伯林好不容易把臟褲子跟死老鼠扔到外面了,想把手好好一洗,雖然沒碰,但是心里膈應。 他找了半天,在廚房的水缸里找到了一點水。 水缸的木頭蓋子上面有一個葫蘆形狀的水瓢,付伯林看著缸底的那一點水,沉默了。 沒水了。 屋里沒井。 要是他真的在這里住下去,還得出去找水。 說不定還要挑水呢。 付伯林從剛得到的記憶里翻找了一下,原身好像不怎么干活的,別說挑水這種粗活,就連洗衣曬衣這種簡單的事,原主都沒碰過。 衣服臟了,不夠穿了,就去穿小叔的。 經(jīng)常弄得付小叔沒干凈衣服穿,因為這事,原主還被小叔罵過好多次,結(jié)果,當著面嬉皮笑臉的認錯,下次,該穿還是穿。 不長記性。 付伯林把水缸里僅剩的一點水舀出來,洗了手。 想到房間里的一堆臟得發(fā)亮的衣服…… 還有那顏色詭異的被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