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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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25章 送別離長相廝守 等過了年沒多久, 京城六部官員忽然出現(xiàn)了大幅度調動。 那天早朝,皇帝正常上朝,文武百官按禮儀朝拜。 做了皇帝的五皇子, 和以前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太上皇自從退位后, 就很少過問朝政, 大事小事基本都是皇帝做主。 皇帝也時常慶幸,太上皇留給他的不是個爛攤子。國庫里尚豐盈, 太上皇登基時制定的新政,現(xiàn)在已經徹底推行開來,各個地方的士紳也習慣了和平民百姓一樣納稅。多寡不論, 至少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地方豪強兼并土地的速度,讓普通百姓有立錐之地。 各方軍事狀況目前也正常運轉, 東面、南面、北面都有可靠的駐軍把手。西北和云南兩處邊境貿易每年都能給周朝賺回來許多銀子,有了這些錢,百姓身上的負擔也能輕一些。 現(xiàn)在對于皇帝來說,唯一不可控的就是滿朝文武百官。這里面有先皇時期的人, 有太上皇的追隨者,甚至還有三皇子四皇子的簇擁, 真正和他貼心貼肺的不到五分之一。他這幾年,學著治國理政, 在官員任命上,并沒有插手太多。說白了, 他雖然做了皇帝,還是靠著太上皇在撐著。越是這樣,太上皇反而越cao心。 太上皇說的很直接,文武百官也是人,他們要吃喝, 要養(yǎng)父母妻兒,你光用忠君愛國那一套去騙人家,時間長了鬼都不和你玩。為什么先皇在世時喜歡封賞,就是因為你封賞過了他們,他們才能死心塌地跟著你。但先皇眼光不好,封的人里頭飯桶太多,就成了朝廷的累贅。且封賞無度,又是一大禍患。 太上皇教導皇帝,無功不封,有過必罰,方為明君之道。 每次說到這里,太上皇都要嘆氣,“朕有時候偏聽偏信,過于相信和自己關系好的人,你不要跟朕學。做皇帝的,心腸不要太軟,不然就要惹禍。帝王惹禍,天下百姓就要遭殃。” 太上皇恨不得把自己做皇帝的經驗和心得都通通告訴兒子,皇帝不能走彎路啊,你走錯一步,百姓就要吃大苦頭。 不管太上皇做了多少錯事,對于他始終真心為百姓著想這一點,讓皇帝心里非常敬佩。他寵愛周家,妄自尊大想讓妻妾一家歡,造成胡人入關 ,可如莊大人吳大人這樣的國之棟梁,還是愿意忠心耿耿地效忠于太上皇,大概就是因為他真的把百姓放到了心里。 皇帝登基后時常自省,父皇家事上糊涂,朕可有此行為?皇帝也不知道,他只能先按著太上皇的路子往前走。 他剛剛登基,老臣們仍舊忠心耿耿,年輕的臣子們也滿眼雀躍。 皇帝原來想的是先開個恩科秋闈,明年春闈取一些士子,慢慢填充到底層,等他把朝政徹底捋順了,這些年輕人也成長起來了。 話轉回來,皇帝接受了百官的朝拜之后,開始議論國事。說了個把時辰,終于結束了早朝。 正當大家準備走的時候,劉文謙忽然出列,“啟奏陛下,臣有本上奏。” 皇帝的屁股都已經離開椅子了,聞言又坐了下來,“王叔請講?!?/br> 劉文謙低著頭,聲音清晰,“臣請辭去戶部侍郎一職,請陛下準奏?!?/br> 皇帝皺了皺眉頭,“王叔何故如此,若是身體不適,朕給王叔放幾天假回去修養(yǎng)。戶部侍郎是一部之重,王叔一向兢兢業(yè)業(yè),朕不能沒有王叔?!?/br> 劉文謙再次行禮,“陛下,臣年輕之時為了養(yǎng)家糊口,四處奔波,身上病痛較多。后來在南安逆王之處,被火燒,被毒打,又落下一些病根。從回京之后,得太皇太后和太上皇憐惜,過了十幾年好日子,原以為都好了。這一個冬天下來,總是感覺力不從心。況且臣本非正經科舉出身,朝廷人才濟濟,明年陛下開恩科,必定又是桃李滿園。臣請陛下準奏,讓臣辭官?!?/br> 皇帝仍舊不答應,“王叔說笑了,朕也沒考過科舉,王叔辦差,朕很放心。王叔若是辭職,朕哪里去找個合適的侍郎來?!?/br> 劉文謙第三次請求,“承蒙太上皇看重,讓臣年前接下了宗正之職。如今臣按下葫蘆起了瓢,實在無力兼顧宗正和侍郎兩項差事,還請陛下準奏,讓臣辭去侍郎之位?!?/br> 皇帝這下子不好再說什么了,誠王再忠心能干,也不能真把他當牛使喚。 但他還是有些不大想放,“此事明日再議,退朝?!?/br> 劉文謙不好再說什么了,連提了三天,太上皇親自問皇帝,“如何非要留你王叔?” 皇帝實話實說,“王叔忠心,不攬權不弄事?!?/br> 太上皇摸了摸胡子,“你不讓他回家,他女婿怎么回來?” 皇帝回道,“兒臣準備讓懷瑜回來了。” 太上皇搖頭,“你這樣會讓你王叔更擔心,翁婿兩個,總要退出來一個,誰不想把機會給孩子呢?!?/br> 皇帝沉默了半晌,“父皇,王叔是王叔,懷瑜是懷瑜,他們不貪權不貪財,為何不能并存?” 太上皇嗤笑一聲,“你也莫要活的太明白,你讓他們兩個都立在朝廷里,時日久了,他們就危險了。再說了,你王叔這是在幫你呢,他帶頭辭官,那些老頭子們回頭都會跟著學,你的人才能上來。多的我也不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br> 皇帝最后答應了劉文謙的請求,又一紙調令,命秦西省巡撫回京述職。 調令到西北時,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劉悅薇正帶著女兒在后花園里玩呢。 福姐兒現(xiàn)在每天上半天學,其余半天隨便她玩。有時候去找慧姐兒,跟各家的小姐們一起玩耍,一來結交手帕交,二來玩耍的過程中學會處理人際關系。有時候在家里玩,劉悅薇處理家事時把她帶著,隨口也能教她一些,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浸潤,福姐兒接受的自然,她教導的也輕松。 母女兩個正坐在亭子里一起說閑話,沒成想鄭頌賢回來了。 劉悅薇吃驚,“三哥,你怎么這會子回來了?” 鄭頌賢摸了摸女兒的頭,“我回來給娘子報喜。” 劉悅薇開玩笑,“難道鄭大人又升官了?” 鄭頌賢坐在了她身邊,“升官倒沒有,就是咱們可以回京城了?!?/br> 夫妻兩個之前討論過很多次這事兒,劉悅薇心里有了些細想準備,心里倒不是特別吃驚,“確定了嗎?” 鄭頌賢點頭,“確定了,今日吏部的公文已經到了,命我回京述職。娘子,咱們得趕緊收拾東西回京了?!?/br> 劉悅薇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鄭頌賢做了六年多知府,三年多巡撫,前前后后加起來,她在鎬京已經住了十年,她有時候天天都想回京城,這會子確定要回去了,她心里反倒有些不安。 福姐兒在一邊問,“爹,娘,咱們要走了嗎?” 福姐兒雖然小,但看慣了鎬京的官員們來來去去,她的一些小姐妹們跟著父母或是祖父母走了,然后又來了新的小姐妹。她心里清楚,早晚有一天,她也要離開這里。 劉悅薇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對女兒笑了笑,“我們的家在京城呢,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在那里,還有你舅舅姨母。” 福姐兒是土生土長的鎬京城,從來沒去過京城,但是聽說京城很熱鬧繁華,頓時有了些向往,可她又舍不得自己的小姐妹。 鄭頌賢看到女兒的神情,把她攬進懷里,“趁著還沒走,你辦場花會,把你的小姐妹們請來玩一玩,送些禮物給她們。以后她們說不定也會跟著父母回京,到時候你做東道主請她們,豈不更好?!?/br> 福姐兒頓時高興起來,開始計劃辦花會的事情。 劉悅薇得了準信,開始忙碌開來。她在鎬京住了十年,東西太多了,自然不能一一帶走。 這宅子她準備先留著,賣也賣不了多少錢,要是以后家里有人來鎬京,還能臨時歇歇腳。金縷閣分店要繼續(xù)開下去,招財已經在這里成家,索性就把他留在這里看著,她以后定期派賬房過來查賬。 家里的粗笨家具,一樣不帶,那些古董擺件,挑好的裝輛車帶走。她給孩子們準備的一些名貴木材,另外找鏢局送回京城,以后留著沛哥兒兄妹兩個成婚的時候打家具用。 其余就是一些細軟。 至于家里的下人,原來從京城跟來的,除了招財和金縷閣的大師傅,其余人自然都要跟著回京。后來在鎬京置辦的一些下人,許多人都表示愿意跟隨老爺太太回京,只有個別可能不大想走。 劉悅薇也不勉強,想留在鎬京的,全部發(fā)放回原來的地方去。不過說好了,要是回家過的不好,不用再來找。 她收拾東西的同時,兩個孩子都在和朋友們告別。福姐兒在家辦了一場花會,請了鎬京城所有交好的姐妹們過來,在花園里玩鬧了一天。別看福姐兒年紀不大,因她爹是巡撫,她娘是郡主,她在鎬京城閨秀群中一直是核心人物,她的宴席,基本上是座無虛席。不管來送的小女孩們是不是真心,至少這排場是擺起來了。 沛哥兒的同窗比較多,他在外面找了家酒樓請大家吃酒,一群少年們稍微喝了兩口酒,興起之后一起作詩聯(lián)對。 等和朋友們告別之后,沛哥兒問meimei要了只小白貓。 福姐兒捂嘴笑,“哥哥,你不是已經忘了豆花jiejie,我看你好久沒提她了?!?/br> 沛哥兒這回卻沒害羞,“我答應了送豆花jiejie一只小貓,總不能食言。” 福姐兒討價還價,“那你以后要天天喂大白吃好吃的,至少喂一個月?!?/br> 沛哥兒笑著點頭,“好,我喂兩個月?!?/br> 小貓們已經兩個月大了,個個長的圓滾滾的,福姐兒趁著大白出去溜達的工夫,挑了一只和大白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貓給了沛哥兒,“哥,你快去,別讓大白看見了?!?/br> 沛哥兒把小貓往懷里一藏,偷偷摸摸出了門。 大白回來后就躺在窩里,小貓們都沖了過來。它現(xiàn)在沒有多少奶水,小貓們已經開始吃魚粉拌飯了,但有口奶總能讓小貓們多個念想。 大白看了看窩里,四只變成三只。 福姐兒趕緊摸了摸它的頭,“大白乖,明兒給你買魚吃,你是想吃小魚還是大魚?” 也不知大白有沒有看明白它少了一個娃,反正它咕嚕了兩聲之后繼續(xù)和以前一樣懶懶散散。 話說沛哥兒摟著那只小貓,直接去找豆花姑娘,哦不,現(xiàn)在是豆花嫂子了。 豆花姑娘是她爹的獨女,她招了個夫婿在家里幫忙一起賣豆花。 要說沛哥兒為啥會覺得豆花姑娘好,還要從去年秋天說起。 那天,沛哥兒閑著沒事和楓哥兒一起逛街,路過豆花姑娘家的鋪子,買了兩碗豆花嘗新鮮。就在他站在廊下的時候,頭上那片瓦忽然松動要往下掉。 豆花姑娘眼明手快,一把推開了他,那瓦片就砸在了她頭上,砸得她當場倒在地上,頭破血流。 沛哥兒急忙讓人找大夫,還留下禮物表示感謝,豆花姑娘說自家的瓦片不穩(wěn),她救人是應該的。 本來以為這事情就算過去了,誰知道市井中開始出現(xiàn)風言風語,說那片瓦是豆花姑娘自己弄松的,為的是勾引巡撫家的公子,還說她雞飛蛋打。 家里的護衛(wèi)原來也懷疑過,還偷偷去看過,確定那瓦片并沒有被人動手腳,就是天意,豆花姑娘確實救了公子一回。 沛哥兒覺得人家姑娘救了自己,現(xiàn)在卻被人傳閑話,確實有些委屈。他就上門去看了一回,豆花姑娘卻讓他以后不要去了,以免被人說閑話。 沛哥兒無奈,只能讓人多照看她家的生意。本來豆花姑娘因為沒有兄弟,說親就難,經了這個事兒,她的親事越發(fā)艱難了。 沛哥兒心里越發(fā)過意不去,總想去看看她,怕有人欺負她。時間久了,大伙兒都覺得鄭大人家的公子真看上豆花姑娘了,連沛哥兒自己都覺得,要是豆花jiejie真的嫁不出去,他得負責。 存了這個心思,他心里就多了一份責任,十天半個月會上門一次。他發(fā)現(xiàn)豆花姑娘真的是不貪戀他家的權勢,對他十分抗拒,并因此降低了招婿的標準。 兒子的行為自然瞞不過鄭家夫婦的眼,鄭頌賢了解的事情的始末之后,并沒有過多干涉兒子的行為。兒子沒有強搶民女,也沒有貿然提出要娶豆花的話,他只是想保護這個有點潑辣的小姑娘。 沛哥兒自己也很苦惱,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豆花jiejie因為他遭受無妄之災,他不能不管??伤芰耍坪踅o豆花jiejie帶來了更多的麻煩。他要是不管,豆花jiejie豈不會讓人欺負的更厲害。她爹老了,她又沒兄弟,而且她長的還不錯。 他知道娶豆花jiejie太難了,門第什么都不配,不說爹娘那里,豆花jiejie也不會同意的。納妾就算了,他們家從來沒有妾,他要是敢提,他爹會打斷他的狗腿! 后來鄭頌賢還是沒忍住,他等了好久也沒等到兒子說娶豆花姑娘的話,甚至連納妾這樣的話也沒提。他沒有明著幫兒子,讓聿竹想辦法幫豆花姑娘找了個合適的夫婿。 這上門女婿家里父母俱亡,剛剛二十歲,略微認兩個字,有把子力氣,聿竹對他有大恩,見過豆花姑娘后,同意了這門親事。 聽說豆花jiejie成親了,沛哥兒心里有些失落,也松了口氣。失落的是豆花jiejie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一回,松口氣是因為豆花jiejie終于不用再被人傳閑話了。 沛哥兒抱著小貓來到了豆花家的鋪子,豆花嫂子的夫婿迎接了過來,“公子來了,可要些什么?” 沛哥兒第一次仔細打量豆花家的上門女婿,個子高高的,皮膚有些黑,整個人看起來很爽朗,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做了上門女婿而神情怯弱。 沛哥兒笑著坐下了,從懷里掏出那只小貓,“這是我原來答應送給豆花嫂子的,我快要回京城了,來看看你們,希望你們以后好好把日子過好?!?/br> 豆花夫婿丁點不在意沛哥兒給他老婆送貓兒,伸手笑瞇瞇接過了小貓,“哎喲,這可是金貴的貓兒,多謝公子,我家婆娘就喜歡這些貓兒狗兒?!?/br> 沛哥兒笑了,“這是我meimei養(yǎng)的大貓下的,你們別小氣,多給它吃些好吃的就能養(yǎng)大了,可千萬別賣了?!?/br> 豆花夫婿連忙點頭,“公子放心,我們定會把貓兒養(yǎng)大的?!?/br> 話音剛落,豆花嫂子從后面出來了,大大方方地打招呼,“鄭公子來了,呀,這貓兒真漂亮?!?/br> 沛哥兒仔細看了看豆花,發(fā)現(xiàn)她面色紅潤,看來日子不錯,“送給嫂子玩,我要回京城了,走前來看看你們?!?/br> 豆花嫂子聽見他要走,連忙道,“多謝公子時常來照顧我們的生意,公子要回京城,我們也沒有什么好東西相送,當家的,給公子上一份最好的豆花,配兩樣小菜,我剛在后廚頓了點羊rou,請公子嘗嘗我家的手藝?!?/br> 沛哥兒微笑著點頭,看著這兩口子手腳麻利上了一桌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