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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季禮離開造型部去營銷部并正式輪崗的消息就傳遍了工作室，造型部的人松一口氣，營銷部的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凡的大總裁一個不滿意摔桌子摔板凳。

    事實(shí)上，季禮不僅沒發(fā)脾氣，態(tài)度還十分端正。

    買咖啡，取快遞，新人能做的他都做，有前輩利落精彩地處理過突發(fā)事件，他就搬個小板凳坐到旁邊洗耳恭聽。

    沈言曦開始還讓安潔傳話，后來直接在大群里艾特全體讓大家沾沾季禮仙氣。

    工作人員很想把這個行為理解為秀恩愛或者季總空降兵，但季禮做事手段太出色，效率太高，大家真的都是頂禮膜拜的心。

    還有些時候季禮幫了工作室忙，沈言曦于情于理給季禮發(fā)微信說“謝謝”。

    季禮回得不卑不亢。

    【季禮：1】

    這個“1”太有季禮特色，像一只軟乎乎的貓爪子在沈言曦心上撓了一下。

    沈言曦想撓回去，想想不對，季禮就是故意的，她撓回去她就輸了，絕不能中了季禮的計(jì)。

    清醒過來的仙女心情不錯，愿意賞季禮一個備注，叫什么好呢。

    沈言曦思索著思索著，眼睛一亮，有了，就叫——狗蛋勞模！

    第94章 我喜歡你

    是的, 勞模。

    季禮當(dāng)初剛坐上華盛頂樓是如何不眠不休開拓局面，現(xiàn)在在沈言曦工作室就是怎樣的焚膏繼晷。

    微信群時不時會冒出驚嘆。

    “上周五我和朋友去酒吧蹦迪，蹦完凌晨兩點(diǎn)回公司歇口氣吃醒酒藥, 季總還在辦公室開越洋電話會，好像是和華盛高層在開, 一時間我懵在走廊上，不知道該感嘆季總這個點(diǎn)不下班？季總口語太迷人？還是感嘆自己活該社畜咸魚?！?/br>
    “同, 周一也是，我好不容易發(fā)憤圖強(qiáng)早上八點(diǎn)過來，季總已經(jīng)在了?！?/br>
    “總感覺季總不是人腦，怎么可以做到把時間卡得這么嚴(yán)絲合縫, 什么時候處理工作室的事, 什么時候處理華盛的事，什么時候合同, 什么時候見合作方，什么時候商務(wù)，什么時候法務(wù)……真的超乎想象?！?/br>
    “……”

    沈言曦看到群里說季禮是時間管理大師, 傲嬌了哼了聲鼻音，心道仙女和某人確定關(guān)系那天晚上，某人坐了幾個小時夜車來見她，真的就是單純見一面，然后一大早離開。

    沈言曦記得季禮故意讓前臺攔下、讓她去接他, 記得上電梯時他牽了她的手, 離別時他吻了她。

    沈言曦記不清楚細(xì)節(jié)，只記得那種感覺，像在晨霧里看花，花開得像火, 霧是冷的清的，朦朦朧朧，陽光透過稀疏的霧氣抵達(dá)花瓣，露珠里的世界便絢麗起來。

    簡單又復(fù)雜，純粹又悸動。

    不過沈言曦才不要和工作室那些人說，一些女藝人之前就嗷嗷叫著“季總、男神、想睡”，說了他的這些好，那些女藝人指不定會咋呼成什么樣。

    沈言曦下意識藏起了一些小心思，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些小心思到底代表了什么。

    ————

    二月底，柳枝抽芽，新坪出綠，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盎然的春意。

    季禮已經(jīng)用火箭發(fā)射的速度輪完工作室營銷部、法務(wù)部、商務(wù)部、公關(guān)部，即將輪到藝人經(jīng)紀(jì)的位置。

    沈言曦工作室簽約藝人不少，男男女女各種類型各種流量，照理說很好選，但季禮明確表達(dá)過拒絕為除沈言曦以外其他女藝人做經(jīng)紀(jì)，拒絕為經(jīng)紀(jì)團(tuán)隊(duì)成熟的藝人做經(jīng)紀(jì)，拒絕為三觀不合的藝人做經(jīng)紀(jì)。

    沈言曦嚴(yán)重懷疑季禮前段時間的蟄伏是為了這個階段坐地談條件。

    聽聽，聽聽，什么叫“拒絕為除沈言曦以外的其他女藝人做經(jīng)紀(jì)”？

    有他這么任性的員工嗎？

    是不是仗著老板年輕漂亮心軟打算肆無忌憚？

    沈言曦嘴上傲嬌抱怨季禮，耳朵卻像被蘸著蜂蜜的筆刷輕輕刷過，聽得甜絲絲的。

    她知道季禮擺明想做她經(jīng)紀(jì)，剛好安潔也忙，簡直卯榫相合，但沈言曦就不想直接妥協(xié)，好像她一妥協(xié)就輸了似的，想來想去，沈言曦倒真的想出個滿足季禮要求的人選，陶然。

    沈言曦之前出事兒時，陶然第一個站出來幫沈言曦說話，陶然是頂流小鮮rou，一條微博直接登頂熱搜，他經(jīng)紀(jì)團(tuán)隊(duì)不愿他幫漩渦里的沈言曦，沒收了陶然所有公眾平臺的賬號密碼，甚至包括微信。

    陶然和經(jīng)紀(jì)團(tuán)隊(duì)大吵一架，索性賠了天價解約金和對方解約，干干凈凈來投奔沈言曦。

    沒有成熟的經(jīng)紀(jì)團(tuán)隊(duì)，三觀相合。

    不就是陶然嗎？

    ————

    春天午后的陽光伴著微風(fēng)，溫暖和煦。

    下午四點(diǎn)，沈言曦一從片場出來就直奔不遠(yuǎn)處陶然的休息區(qū)，告訴了對方這個偉大的提議。

    陶然正抱著手機(jī)打游戲，頭都不抬：“我拒絕。”

    “為什么拒絕，”沈言曦搬了小板凳坐在陶然身邊，她怕陶然覺得季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道，“季禮專長不設(shè)限，他以前是沒接觸過藝人經(jīng)紀(jì)，但任何事情只要他上手，就會做得很好，可以帶領(lǐng)你和你剛組的塑料團(tuán)隊(duì)更上一層樓?！?/br>
    塑料團(tuán)隊(duì)不也是你給我組的。

    陶然腹誹著，道：“我拒絕?！?/br>
    沈言曦不放棄：“他比你年長，你在生活上、感情上遇到困難都可以找他?！?/br>
    陶然：“我拒絕。”

    沈言曦鍥而不舍：“他和你姐夫黎嘉洲關(guān)系還不錯，還可以在你姐夫面前夸夸你?！?/br>
    陶然：“……”

    轉(zhuǎn)過身背對沈言曦。

    沈言曦一噎。

    助理過來，把涼了一些的熱水遞給沈言曦，沈言曦吹開熱氣淺啜一口，把杯子還給助理，對陶然道：“你不想季禮做你經(jīng)紀(jì)也行，你總要給我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吧?！?/br>
    屏幕上出現(xiàn)“勝利”特效。

    陶然按滅手機(jī)，面無表情看向沈言曦：“換位思考，如果你進(jìn)娛樂圈就是為了自由，為了逃避家里，為了尋歡作樂，你愿意讓一個和你爸差不多的姐夫、和你姐夫差不多的叔叔來當(dāng)你經(jīng)紀(jì)嗎？”

    “……”

    “那和在家長眼皮子底下生活有什么區(qū)別？”

    “……”

    “你讓季禮做我經(jīng)紀(jì)人四舍五入就是讓我去死，沈言曦你好狠的心?！?/br>
    “……”

    陶然放肆慣了，遣詞造句格外不客氣，戲癮來了還抱著沈言曦的手起了哭腔。

    沈言曦自己就是個戲精，嫌棄陶然技法不精：“好了好了，不為難你，說得和天塌了一樣?！?/br>
    “本來就是嘛，”陶然一秒正常，隨后問道：“那你要和他和好嗎？”

    很多人都旁敲側(cè)擊或者開玩笑地說過，但要說到認(rèn)真問這個問題，陶然還是第一個。

    沈言曦一愣，爾后視線放遠(yuǎn)，清澈的瞳眸渙了焦距：“我不知道。”

    陶然問：“你喜歡他嗎？”

    沈言曦答：“我不知道?！?/br>
    陶然換個角度：“那你不喜歡他？”

    沈言曦答：“我不知道?！?/br>
    陶然思忖片刻，得出結(jié)論：“那你就是喜歡他。”

    沈言曦沒說話：“……”

    陶然是拿沈言曦當(dāng)jiejie的，難得正色一次：“你不能因?yàn)樗返镁o或者態(tài)度好就原諒，也不能因?yàn)閱虗傆X得他十惡不赦就真的了斷，你要聽你自己心里的聲音，”陶然道，“如果你沒和他復(fù)合，那只有一個理由，你不愛他，如果你和他復(fù)合，那也只有一個理由，你還愛他。”

    沈言曦輕輕一巴掌拍陶然頭上：“人不大，懂的東西倒不少?！?/br>
    陶然夸張地“哎喲喂”吃疼：“我說的是事實(shí)嘛，雖然我知道你是干啥啥不行，任性第一名?！?/br>
    沈言曦：“？？？”

    最近勤懇工作的沈言曦憤怒：“我哪兒任性了，我哪兒任性了，你舉個例子，你要是舉不出來信不信老娘微博掛你，看我粉絲怎么把你手撕了?！?/br>
    陶然頂嘴：“也不一定，可能是我粉絲把你手撕了，畢竟你五千萬粉絲里面有水軍有黑粉還有路人，我的三千萬粉絲很多忠粉，jiejiemeimei阿姨們都很愛我的。”

    沈言曦轉(zhuǎn)換了無辜的神色，微微淺笑道：“那也沒見你超話排名壓我呀?！?/br>
    “……”

    僅一下，陶然卒。

    沈言曦和陶然拌嘴歸拌嘴，走之前，她還是讓助理拿來宋寧雅過年送過來的零食分給陶然。

    陶然和她瞬間冰釋。

    沈言曦對陶然極其嫌棄。

    從陶然那出來回到酒店房間，已經(jīng)傍晚六點(diǎn)。

    今晚沒戲，沈言曦可以好好休息。

    助理給她買了份蔬菜沙拉，沈言曦把蘸了高熱量沙拉醬的蔬菜去掉，啃了幾片干凈的草，權(quán)當(dāng)走個形式。

    吃完草后，她去沖澡，出來時脫了在外穿的衣服、換了浴袍。

    她窩在客廳看了會劇本，回了一堆消息，又給前臺打電話設(shè)置了明天的叫醒……

    瑣碎的事都做完了，這才點(diǎn)開和季禮的微信聊天框，刪刪減減，五分鐘后才發(fā)出去。

    【沈言曦：公關(guān)部的工作完成了嗎？】

    對方回復(fù)很快。

    【季禮：嗯?！?/br>
    沈言曦又埋頭狂敲。

    【沈言曦：剛好安潔最近這段時間忙，你可以來填她的位置，跟著我的團(tuán)隊(duì)走……今天周三，你下周一到劇組？】

    聊天框沉默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