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像

    沈言曦已經很久都沒有這么舒服過了，想到季禮此時此刻有可能的表情和反應，她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仿佛浸泡在海水里，溫暖而充盈。

    中午休息時，宣發(fā)組工作人員整理完素材過來拍花絮，沈言曦格外配合，甚至還面朝鏡頭彎彎唇角比個心。

    沈言曦戲多且重，每次大戲下來，她臉色都差得可怕。導演和制片人專門交代宣發(fā)多拍配角給沈言曦留時間休息，宣發(fā)不輕易打擾，奈何確實喜歡沈言曦，加上看她一上午臉都帶笑，這才大著膽子過來，沒想到真撿著寶了！

    花絮剛發(fā)，《她殺》官博便感受到了頂流的魅力。

    一分鐘轉發(fā)過千，三分鐘不到評論破萬！

    作為時不時斷網選手沈言曦的粉絲們奔走呼喊，涕泗橫流。

    【啊啊啊太美了，曦寶是哪里的仙界小公主偷吃了糖果，怎么會有這么甜美的圍笑?。。　?/br>
    【嗚嗚嗚曦寶怎么瘦得這么楚楚可憐，要注意身體?。。∥視哪悖。”蓿?！】

    【是在拍冷宮那一段了嗎？??！絕美啊啊啊瘋狂快進等上線！?。　?/br>
    【想在曦寶睫毛蕩秋千鼻子滑滑梯，啊啊啊溫柔眼神殺我！！！】

    【三個月了！！眼淚都快哭干了！！花絮終于有正臉了！！jiejie你就是純靠臉吃飯的??！為什么演技還那么好原地螺旋爆炸啊??！打戲真的流暢！??！】

    【給樓上送去我城南刀具專營鋪百煉鋼現磨……豆?jié){！】

    【耍大牌脾氣爛的臭戲子而已。】

    剛冒出頭的黑子立馬被粉絲頂掉。

    【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上熱搜了，”唐素笑瞇瞇舉著手機到沈言曦身邊來，道，“媒體探班本來是這周五，我挪到明天你看可以嗎？”

    沈言曦柔聲道：“我都可以，看你安排?！?/br>
    唐素心一軟，忍不住問道：“我見過太多藝人，你已經算超配合還不作妖的，怎么總有人說你刁鉆難伺候?！?/br>
    唐素指的是圈內人，《她殺》敲沈言曦之前她和不少制片人都旁敲側擊打聽過。

    沈言曦倒不太在意：“我拍《仕殺》之前誤打誤撞拍過一部小眾文藝片。”

    唐素看著沈言曦。

    “說來特別好玩，”沈言曦接過助理遞的糖水，抿一口解釋，“最開始進組的不是我，是我室友，她演女二，”沈言曦說，“當時我們大一，沒簽經紀也沒助理，我室友去第一天看其他人都有助理就她沒有，讓我第二天跟她去片場假裝她助理，我去了。”

    “結果第二天女主突然出蕁麻疹，一時半會好不了還傳染人，導演和制片人焦頭爛額，我就被抓壯丁頂上了?！?/br>
    “我喜歡演戲，剛好和室友在一個組，就還挺開心，但我家里人不太放心，當時有劇組臨時工鬧事拿菜刀砍人的新聞，他們就給我安排了四個保姆四個保鏢，”沈言曦想到當時場景，一陣發(fā)笑，“導演嚇得瑟瑟發(fā)抖，給保鏢解釋說我們不是黑-社-會不是傳-銷不隨身帶菜刀，就是個普普通通貧貧窮窮臨時工都聘不起的小破劇組，希望保鏢大哥走遠一點，不然他緊張也沒法拍，導演說多遠，保鏢就走多遠，最后保鏢租了旁邊五星酒店的觀景臺，用望遠鏡監(jiān)測劇組實時狀況?！?/br>
    唐素不用想都知道那場景有多好笑。

    “還有保姆，”沈言曦道，“在一勺蛋花湯舀不到蛋花的劇組，硬生生給我和我室友變出張米其林菜譜，后來劇組就有了各種傳言?！?/br>
    唐素樂道：“沒紅之前拽上天，紅了之后穩(wěn)如狗，是你本人?！?/br>
    沈言曦贊同：“我挺難的?！?/br>
    “你放心，以后有人說一次我就幫你洗一次，”唐素笑著拍拍她肩膀，“那部電影叫什么，我怎么沒在你作品列表里看到過?！?/br>
    “我也不清楚，可能制作太小，又有點大學生電影節(jié)定點項目的性質？”沈言曦道，“《聽說》?！?/br>
    唐素是一本活的當代影視圈史，當即說出來：“導演張勤，制片人徐曉，女二陶夢然就是你室友，去年剛拿了白玉蘭最佳編劇。”

    沈言曦跪拜：“這都知道？”

    唐素謙虛地擺擺手：“我還知道那個出蕁麻疹的女一是誰，你們剛見過。”

    沈言曦想不出來。

    唐素道：“之前叫姚錦，后來改了名字，姚婉瑩?！?/br>
    “……”沈言曦真沒想到。

    她腦海里閃過什么，想把姚婉瑩在蘇城家灌自己酒的敵意歸結到這上面來，但怎么想都覺得是自己多慮，畢竟這部電影沒什么水花，而且當初替女一的不是自己也有別人。

    沈言曦想把這個巧合告訴季禮，點開微信反應過來狗蛋還在小黑屋，又美滋滋地放下手機。

    光替過完場，助理來叫沈言曦。

    沈言曦笑著把剛剝好的橘子給了唐素，快步朝片場走去。

    一場戲一磨，又是天黑。

    ————

    第二天上午九點，劇組酒店宴會廳。

    “《她殺》媒體見面會”落在舞臺的led屏上，臺下人頭涌動，各路記者架著長-槍大炮等待見面會開始。

    起初議論聲沸反盈天，主創(chuàng)團隊出場后，有男記者大喊“沈言曦”，走在中間的沈言曦笑著朝記者揮手，一陣驚呼后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快門和唐素介紹項目的聲音。

    沈言曦身體先微朝左側方便左邊記者拍自己，然后正站，然后微微右轉。

    記者們在心底尖叫“沈言曦怎么可以這么體貼善良仙女jiejie”，面上卻在淡定快速地問其他主創(chuàng)問題。

    等話筒遞到沈言曦手上的剎那，記者們宛如同時打了雞血，閃光和問題應接不暇。

    “聽說沈老師有為冷宮反殺那段戲減重十斤，拍那段戲時，沈老師是否有一些發(fā)自心底的感觸？”

    “我好美。”

    記者們轟笑。

    “你在《仕殺》《海棠》《她殺》中飾演的都是獨立女性角色，這是不是作為你解析的一個標準呢，比如有什么角色一定會演，什么角色一定不會演？”

    “看片酬?！?/br>
    又一陣笑聲。

    “今天有什么話想對現場媒體說嗎？”

    “左邊的光不是很亮，麻煩左邊媒體的修圖師傅幫我補一補?！?/br>
    太真實了。

    “你覺得現場幾個主演誰最紅？”

    “導演最紅?！?/br>
    現場目光落在穿紅襯衫的導演身上，一陣大笑。

    記者窮追不舍：“難道不是你最紅嗎？”

    沈言曦莞爾：“你最紅?！?/br>
    又是滿堂笑聲。

    采訪結束，沈言曦道謝離開。

    她穿了襲白色曳地長裙，耳邊脖頸首飾折射出華光不及她顧盼璀璨，巧笑生輝。

    之前站遠的記者們追出去跟拍，不知是誰不小心擠了沈言曦，沈言曦沒見半分脾氣，反而把女記者扶起來讓助理給大家挨著發(fā)檸檬水：“天熱了大家降降火?！?/br>
    她好脾氣地站了快兩分鐘幫記者們補了照片，這才進了電梯。

    金屬門徐徐合攏，沈言曦松一口氣。

    助理把手機遞給她，季禮mama的電話剛好進來，沈言曦黯下去的眼眸有了亮色，她接通甜甜喚：“宋阿姨?！?/br>
    電話對面的宋寧雅心都要化了。

    聽聽，這是什么小天使小可愛的聲音，怎么可以這么好聽。

    宋寧雅慈愛地喚“曦曦”并開始第身份證號次思考，如何才能避開自己宛如盲人的獨生子季禮，把小可愛變成自己家閨女。

    和沈家兩個都寵愛的大伯母不一樣，宋寧雅自孩子們小時候，就格外討厭自己高冷面癱嘴毒欺負人的兒子，她只喜歡沈言曦。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大們，鞠躬~

    第11章 好像

    她會給季禮買好看的襯衫，但會給沈言曦親手織毛衣。

    她會給季禮買很多課外書，但會給沈言曦讀故事。

    季禮出國后，宋寧雅創(chuàng)造過半年沒和季禮通話的記錄，但半個月不和小姑娘說話她就想得不行。

    “季禮知道家里添了個做魚的廚師，送了幾尾東星石斑過來，你季叔叔看品相還蠻好，我想著你喜歡吃魚啊蝦啊，就問問你什么時候有空過來，阿姨讓廚房做給你吃，”宋寧雅在電話里的聲音溫柔又心疼，“我看了你們劇組媒體見面會視頻，乖乖怎么瘦成這樣了?！?/br>
    “角色要我瘦，”沈言曦軟聲撒嬌，爾后發(fā)信息和助理確認了時間，乖道：“今晚就可以。”

    宋寧雅驚喜：“那我讓季禮過來接你?！?/br>
    “不用不用?！鄙蜓躁赝泼摚苷湎ё约禾幱谏巷L的時間，并不想見到季禮。

    宋寧雅語氣倏地一沉：“是不是季禮又欺負你了？曦曦你別怕，大膽告訴阿姨，阿姨之前在愛馬仕配了十多根雞毛撣子還沒用。”

    沈言曦眨巴眨巴眼睛：“如果我欺負他呢？”

    電話對面頓了一下。

    爾后，傳來一道不太熟練但無比認真的聲音：“那阿姨就為你搖旗。”

    “叮咚”電梯到，沈言曦笑得眉眼彎彎，又耐心聽宋寧雅說了些瑣事和工作上的事，這才掛了電話出去。

    ————

    陽光貼著遮陽棚投下一圈淡影，放在桌上的四個顯示器笨重龐大，散熱口卷起細小的浮塵。

    導演想著沈言曦上午見媒體沒時間背扉頁，下午只給她排了一場戲，就那一場戲，臺詞都不輕，導演預計沈言曦要走個三五遍，結果說來探班的喬悅剛上路，沈言曦就過了。

    導演調侃：“你這速度，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和水貨一樣在念123?！?/br>
    “我昨晚猜了一下今天要改的內容，八-九不離十?！鄙蜓躁刈趯а菖赃吙此夭模齽倱Q下戲服，熱得拿劇本扇風。

    “這是權謀劇，不是古偶，”導演笑問，“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個文科生，為什么邏輯能力還不錯，一次兩次是巧合，次次都這樣。”

    “我數學好?！鄙蜓躁夭恢t虛。

    導演不信：“你不是說你高中三年沒怎么上過數學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