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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做寵妃那些年在線閱讀 - 第73節(jié)

第73節(jié)

    想不通的還有李春華,她正躺在榻上,手里捏著一張紙條。這是父親托人從宮外好不容易捎進(jìn)來的,寥寥幾字,卻是叫她心驚rou跳。

    慢慢捋平了那紙條,白紙黑字寫得尤為清楚。父親道,安分守己,才得平安。李春華想起前幾日的賞梅宴,不覺渾身都冰寒起來。

    第95章

    這一日, 秦雪嬈將自家母親叫進(jìn)了宮里,左左右右細(xì)細(xì)一番打探,最后也沒探得半點(diǎn)的消息。她極其不甘心, 加重了語氣道:“娘,果然沒有什么要緊的事?”

    秦夫人見著皇后女兒問得鄭重其事, 擰眉又想了一回,肯定道:“果然是無事的?!闭f完四下望了一回,壓低了聲線道:“娘娘,前陣子外頭傳得厲害, 只說宮里這位貴妃娘娘要失寵了,新近得寵的,是林家的那位春嬪, 可是如此?”

    秦雪嬈嘆了口氣, 面色微微冷凝:“原本女兒也以為貴妃要失寵了,可這幾日,皇上又頻頻去了關(guān)雎宮,眼見著又是專房之寵了。至于春嬪,也不知哪里犯了皇上的忌諱, 眼下正禁足在宮里抄錄《佛經(jīng)》。說是什么時候抄錄完畢,什么時候解了那禁足令。那經(jīng)書一百二十八卷, 想來抄到后年也是抄不完的?!?/br>
    秦夫人也跟著顰眉:“這位春嬪本就是選上來為娘娘增添助力的,豈料到竟是如此無用?!毖劬D(zhuǎn)了轉(zhuǎn),又忽然壓低了聲線:“不知皇上待娘娘可好?”

    除下上回從北郊回來的路上,皇上登了她的馬車一回, 進(jìn)得宮里,便又一切如初,從不曾往她的長春宮來。

    見秦雪嬈沒出聲, 秦夫人又笑道:“聽說皇上上回賞梅宴是跟娘娘一輛轎攆回宮的,將個貴妃都扔在了身后,那貴妃還挺著大肚子呢!”

    秦雪嬈不由得露出苦笑,她能怎么說,同她娘說,她眼下還是個女兒身?怕是秦夫人當(dāng)下就要昏厥過去了。

    “皇上一向待女兒溫和有加的?!?/br>
    秦夫人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撇嘴道:“那位薛貴妃,聽說之前跟過兩三個男人,還生下了三四個孩子,這樣的女人,也難為皇上能看在眼里,就當(dāng)了個寶貝來看?!?/br>
    秦雪嬈立時顰眉:“母親慎言!”

    唬得秦夫人一跳,四下里看了看,捂著胸口道:“臣婦也只是在娘娘跟前說了這么一句,在外頭從來不敢議論的?!?/br>
    秦雪嬈神色微霽,又瞧秦夫人嚇得不輕,溫言道:“母親做得極是,便是旁人議論,母親也只微微含笑便是,萬不可摻和進(jìn)去?!?/br>
    秦夫人見著秦雪嬈似有不安,擰眉道:“娘娘可是聽說了什么,怎的瞧著如此謹(jǐn)慎?”

    秦雪嬈輕輕嘆道:“德妃暴斃,潭王昏迷,這兩件事得當(dāng)成一件事來看。想來是太后娘娘又做下了什么,只是女兒卻總也打聽不出來?!?/br>
    秦夫人笑道:“娘娘何必憂心,總是不關(guān)娘娘的事便對了?!闭f罷,秦夫人話頭一轉(zhuǎn),便又埋怨起秦家的大公子太過爭氣,倒將她親生的兒子,給擠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秦雪嬈不耐煩同母親說這個,略略迎合了幾句,便打發(fā)了母親回去。自己卻又呆坐了良久,總覺得心里不安,有種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感覺。

    又過了幾日,關(guān)雎宮里終是傳出了貴妃滑胎的消息,一時間滿宮駭然,便有機(jī)靈的聯(lián)系起前些日子暴斃的德妃,頓時謠言滿天飛,都說是德妃下手害了貴妃的孩子,這才被皇帝以鴆酒殺之。

    李春華躲在內(nèi)室里,命人將火爐燒得極旺,只是這滿爐的熱氣也驅(qū)不散周身的寒氣,她再是愚鈍,這時候也總是明白了過來。想來春嬪再是得寵,依著皇上的性子,也不至于為著一個新人,便來下了她這個舊人的臉面?;噬辖闼?,哪里是為了春嬪,分明就是為著賞梅宴上的那回事罷了。

    “娘娘?!本G容見著李春華將自己縮成了一團(tuán),面上淚珠漣漣,眼里卻滿是驚恐,心里嚇得不輕,忙上前輕扶在了主子的肩上。

    李春華猛然一抖,回手握緊了綠容的手,哽咽道:“綠容,本宮是犯下大錯了,那回賞梅宴,羅氏安置的那事兒,皇上必定是怪罪了本宮。你說,皇上可會一怒再怒,到時候牽連了恩哥兒,也牽連了李家?!?/br>
    綠容握住李春華的手蹲下身子,溫聲勸道:“娘娘莫要過分憂慮,皇上不是已將娘娘禁了足,想來便是惱了,這也已經(jīng)罰過了。到底那事兒也沒傷到了貴妃,皇上瞧著老爺,再看著恩哥兒還有以前同娘娘的情分,不會再拿了這事兒處置娘娘的。”

    真的是這樣嗎?可李春華想起暴斃的德妃,這位跟在皇上身邊的日子可比她久了太多,又生下了大公主,那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捎帜苋绾??不還是死了。宮里都說德妃是被皇帝拿鴆酒毒殺的,這話李春華是深信不疑的,不然德妃好端端的,沒病沒災(zāi)的,怎的就突然去了。

    遍生體寒的不只是李春華一個,秦雪嬈坐在長春宮得了這消息,手上一松,琉璃玉凈盞便落在地上砸了個粉碎。怪到德妃暴斃,潭王昏迷,原是這么個緣故。想起那個羅氏,秦雪嬈擺擺手命人過來清理地面,自己進(jìn)了內(nèi)臥,躺在貴妃榻上很是喘不過氣來。

    那一日皇上忽然上了她的轎攆,若非便是疑心了她?秦雪嬈努力回想著那一日皇帝都同她說了些什么,可到底過去了這么些日子,實(shí)在是記不起來,可偏偏的,秦雪嬈卻是清清楚楚地記著,她在皇帝跟前說的那些子關(guān)于貴妃的壞話。

    這該是不打緊的,秦雪嬈擰眉想著,也不過幾句酸話罷了,貴妃專寵,又來歷不潔,說她閑話的人大有人在,皇上該是不會記恨她的。

    想了片刻,秦雪嬈招手叫來了南星:“你叫人去問一問羅氏,她可在外頭露出了本宮的形跡?”

    關(guān)雎宮里,曹凌正陪著薛令儀坐在內(nèi)室,薛令儀頭上纏著抹額,氣色不佳,唇瓣也泛著白色。這回滑胎她是傷了身子的,已經(jīng)成型的男胎,就這么沒了。

    薛令儀難掩心頭酸澀,拿了帕子又去拭淚。

    曹凌將手里的湯藥擱在茶幾上,上前挪了挪,拿了那帕子給薛令儀擦淚,哄道:“可不能哭了,回頭壞了眼睛?!庇謩竦溃骸霸蹅冞€年輕,以后還是會有孩子的。這孩子同咱們無緣,朕已經(jīng)吩咐下去,在護(hù)國寺里為這孩子點(diǎn)了平安燈,以后再投胎回來,還做咱們的孩子?!?/br>
    薛令儀沒忍住,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曹凌將薛令儀攬?jiān)趹牙?,柔聲道:“那孩子朕去看過,丁點(diǎn)大的身子青紫斑駁,若是生下來,怕也是不好的。眼下落了也是好事,省得他出來受罪,咱們也跟著難過。以后再投胎回來,得了個健健康康的好身子,豈不是更好?”

    薛令儀哽咽道:“怕是以后還有了歹人要來害臣妾,臣妾唯恐躲避不及,又在著了旁人的道兒?!?/br>
    曹凌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聲音卻還溫柔,說道:“別怕,你好好養(yǎng)身子,你這宮里朕已經(jīng)徹查過了,再不會有宵小之人包藏禍心。至于后宮,等著你的身子好了,朕也將這滿宮的煞氣去了個干凈,到時候你就踏踏實(shí)實(shí)地再懷了一胎。”

    薛令儀又抽噎了一回,倒是不哭了,只是忽然想起一事,驚得身子一顫,忙仰起頭道:“皇上,二公主還有五皇子那里……”

    話未盡,曹凌卻是明白過來,將薛令儀的后背撫了撫,溫柔笑道:“別怕,朕已經(jīng)安置下去了,孩子身邊跟銅墻鐵壁一般,再不會有什么差池的。”

    薛令儀卻是猶自不放心,將臉貼在曹凌胸上,輕輕道:“皇上,臣妾聽聞京都的梅園已經(jīng)修葺妥當(dāng),臣妾不想留在這宮里,臣妾帶著孩子搬去梅園可好?”

    這梅園,卻是曹凌記掛著武陵的那處梅園,這才選了京都的麗園多加修葺,又建了起來的。

    這梅園曹凌前陣子去瞧過,春日里有春梅桃李,夏日里有千頃荷花,等著到了秋日,又有一處楓林可看楓葉,及至冬日,滿園雪梅綻開,更要美不勝收。

    曹凌笑了笑:“倒是一處養(yǎng)身子的好去處,便依了你?!鳖D了頓又低聲道:“到時候讓羽哥兒和和兒都去,孩子們都養(yǎng)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可好?”

    薛令儀點(diǎn)點(diǎn)頭,卻又忽然想起了如今還生死不明的范丫,緊緊眉,不禁又紅了眼眶:“還有那丫頭,皇上可派了人去尋找?”

    曹凌擰眉,那孩子必定在莫家人的手里,眼下還沒到了撕破臉的那一步,這孩子想要要回來,還得想個周全的法子。

    “你莫要擔(dān)心,這事兒都交給朕就是了?!辈芰栌H了親薛令儀的額頭,溫聲說道。

    薛令儀心中愁苦,伏在曹凌懷里道:“雖則臣妾憎惡她的生父,可這孩子因臣妾之故,顛沛流離頻遭變故,小小年紀(jì)先失了母親,后頭又活得心驚rou跳,晝夜不得安生。臣妾覺得對她不住,又不知該如何補(bǔ)償?!?/br>
    曹凌想了想說道:“明娘去問問三爺,朕記得三爺同那孩子處得極是和睦,想來他能給明娘出些主意?!?/br>
    等著曹凌出了關(guān)雎宮,迎面便小碎步走來了馬公公,先是福禮問安,緊接著低聲道:“皇上,皇后娘娘派人出了宮去,尋的是趙大學(xué)士的妻室?!?/br>
    曹凌點(diǎn)點(diǎn)頭,雪白的日光下落在了他的唇角,顯得那抹笑也有些慘白。他淡淡道:“去,找個清凈的地方將羅氏帶去,問問她,皇后尋她做甚?若是羅氏不肯說,便請了她那兩個出嫁的女兒去勸勸她。不濟(jì)還有趙哲,都一并請去了幫忙勸勸?!?/br>
    馬公公打了個哆嗦,忙低聲應(yīng)下。這回子,那位趙三夫人可是要受大罪了。

    羅氏被人關(guān)進(jìn)了一間小屋子,這屋子沒有窗子,只有一扇小小的門。那門極低,極窄,堪堪一人能通過。門上有個小小的洞,被東西擋著,羅氏原不知道這是做什么,等著一壺水,兩碗菜一碗米從里面遞進(jìn)來的時候,這才恍然大悟。

    屋子里什么也沒有,沒有床鋪,也沒有馬桶,羅氏被關(guān)了一天一夜,原是著急著要小解,后頭又變成了大解,她用力撲打著那扇小小的門,自然是沒人理會她的。她實(shí)在憋屈不過,便找了個角落,給解決了。沒有紙張,沒法子,只好拿了帕子去擦。

    羅氏是個沒吃過苦頭的富貴人,那菜雖只有兩碗,瞧著寒磣了些,可味道確實(shí)不錯,用料也好,羅氏耐不住饑餓,頓頓都吃得干凈??啥亲永镉惺硟海@便不能積攢下來,等著又熬了一天一夜,羅氏又想要大解了。

    這屋子里已經(jīng)尿了一灘又一灘,角落里的腌臜物腥臭難忍,同這尿sao味兒,在這密不透風(fēng)的小屋里,時時刻刻都在摧毀著羅氏的理智。等著羅氏又想大解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了,哭天搶地地敲著門,只說問什么都會說。

    門外終于有人應(yīng)話了,問道:“不知皇后娘娘尋了夫人是要做甚?”

    羅氏立時住了嘴,那日皇后娘娘來尋她,便是一再的囑咐她不可漏出了她的痕跡。來人嘴皮子極是利索,連哄帶勸又兼恐嚇,羅氏被嚇破了膽子,倒是開始后悔摻和進(jìn)這攤渾水里了??墒情_弓沒有回頭箭,這時候后悔也是晚了。眼下被問及這件事,羅氏哪里敢說,只好閉口不言。

    外頭那聲音也只問了這么一回,羅氏不肯回答,便再沒了音訊。這回羅氏留了心眼,再放進(jìn)來的米菜,就只略略用了一些,餓不死便是。只是餓肚子卻也難受,羅氏覺得自己這遭實(shí)在是受了苦楚,心里先是咒罵劉氏生出個惡毒女兒,又罵老天爺不長眼,卻叫這女兒又做了貴妃,然后再將趙三爺罵了個狗血淋頭。等著羅氏將這三人罵了個皮毛不剩,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始咒罵皇后了。

    羅氏在里頭關(guān)著晝夜不分,原先還能算一算時辰,后來睡了一覺,便也徹底不清楚了。這般慢慢熬著,就待羅氏即將瘋癲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嘈雜的聲音。這聲音忒是耳熟,原是她兩個閨女的。

    趙令如和趙令環(huán)是被一起帶進(jìn)來的,趙三爺誆騙了她們兩個,只說她們母親病了,病得很重。兩女不疑有詐,還因著這信兒是父親叫人捎來的,很是歡喜了一回。以為父親終是回心轉(zhuǎn)意,同母親重修舊好,又回歸如初。豈料到下了馬車卻是一處陌生地方,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簇?fù)砩锨埃挥煞终f,便將她們扯進(jìn)了一間屋里。

    羅氏聽著女兒們的慘叫聲,立時就瘋了,嘴里咒罵個不住,將個原先的教養(yǎng)全都丟在一邊,竟是葷素不忌。

    兩個女人這才知道母親哪里是病了,原是被關(guān)了起來,哭哭戚戚撲在門上,滿頭不解,只將羅氏問個不住。

    羅氏有口難言,那些個婆子由著兩個年輕婦人哭問一陣,忽地就上前去扯了兩人便往里頭拖。兩女叫聲凄厲,慘叫不止,羅氏聽得心急如焚,知道她不張口,兩個女兒也要跟著一道兒遭罪。終是痛哭出聲,將一切和盤托出。

    趙世榮立在一道墻后聽著,又盯著人一字一字的都記了下來,隨即吩咐人將羅氏母女帶去偏院好生清理換衣,自己拿了那紙張,就往宮里去了。

    如此,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桑飛尋了羅氏,羅氏又尋了皇后,皇后同羅氏算計(jì)一番,又推了賢妃在前頭沖鋒陷陣,這才有了賞梅宴那一回事。

    “老臣治家不嚴(yán),真是慚愧至極?!壁w世榮雖是心愛劉氏,連帶著,也將薛令儀視如己出,看作珍寶??蓛蓚€女兒也都是他的親生孩子,雖是素日里會偏心一些,可到底也是舍不得她們被牽連受了罪。

    曹凌看著跪倒在地的趙世榮,忙命人扶他起來,笑道:“罷了,這事兒總也是趙夫人被人挑唆。至于兩位千金,更是渾然不知。愛卿放心,朕不會遷怒她們的。叫她們回家好好過日子,這事兒,看著貴妃的面兒,便過去了?!?/br>
    趙世榮明白皇帝的意思,等著回頭見了兩個女兒,便一味的將罪過推到羅氏身上。只說貴妃因著劉姨娘之言,便是心有不滿,也從不報(bào)復(fù),偏羅氏小人之心,長躥下跳,這才有了這場禍?zhǔn)?。眼下貴妃求情,皇上才輕饒了她們,希望兩個女兒好好勸勸羅氏,以后安生過日才好,若是再出了下回,便再不會輕饒。

    兩個女兒唬得不輕,又已經(jīng)嫁為人婦,生兒育女,如何愿意摻和進(jìn)去,每日里鬧騰不休。于是將羅氏勸了又勸,羅氏本就被嚇得不輕,以后更加縮手縮腳,卻是再也不敢放肆了。

    關(guān)雎宮里,薛令儀躺在曹凌懷里,看頭頂上日光璀璨,不覺閉上眼睛,輕聲道:“臣妾心里,其實(shí)很是不甘的?!?/br>
    當(dāng)初劉姨娘到底是因著羅氏而殞命,若非她傳出了消息,說是她生父沒死,將要回來尋找妻女,她娘也不會心生不安,便是知道了這是假的,也義無反顧離開了養(yǎng)父。

    曹凌想了想,低聲道:“這宮里有許多法子,管叫人悄無聲息的死去?!?/br>
    薛令儀纖眉微顰,想了想,還是不想要了羅氏的命,手上沾了鮮血。將身子往曹凌懷里拱了拱:“臣妾的娘不許臣妾報(bào)復(fù),臣妾應(yīng)了她,不能食言叫她地下有知魂魄不安。”

    曹凌笑了笑,將女人往懷里攬了攬,沒說話。又默了半晌,柔聲道:“就這兩日,你便搬去了梅園居住。再等上三五日,朕必將范丫帶去梅園,好叫你安心?!?/br>
    薛令儀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曹凌再不會欺騙了她。

    貴妃出宮,這算是新今生出的一件大事了。打的名號自然是貴妃滑胎心情不佳,要去梅園養(yǎng)身子。便有言官上奏不妥,也統(tǒng)統(tǒng)被曹凌打發(fā)回去。只冷笑道:“之前便是你們上躥下跳,非要捉了貴妃以前的事情說三道四,結(jié)果貴妃心緒不寧失了龍?zhí)?,你們可還滿意?眼下貴妃若是再出了好歹,誰能擔(dān)待得起?”

    到底是天家血脈,誰能負(fù)擔(dān)得起,一時間言官倒也覺得心虛,除了一兩個覺得自己長了鐵頭,脖子也是銅汁兒淋過的,不怕被砍,其他的倒是消停了下來。

    曹凌得了個清凈,卻是暗地里布置下去,接下來,便是要處置了秦相。

    秦相此人,確實(shí)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然而勢力熏天迷了心竅,一日一日的奉承糊了心眼,倒覺得自己比之天子,更有能力掌握了這天下權(quán)柄。但凡碰到政見不合的時候,每每便要糾結(jié)黨羽,壓迫了皇帝順從了他的主意。

    曹凌自來心高氣傲,哪里受得了這等閑氣。便是一時半會兒奈何不得秦相,可背地里,卻已經(jīng)慢慢布置起來。

    薛令儀這廂離了宮,秦雪嬈的長春宮,曹凌卻開始常常踏足,夜里也常常安歇在此,漸漸的,皇后圣眷優(yōu)渥的消息,便傳得滿京都都知道了去。

    便是在這一團(tuán)描繪了五彩斑斕錦繡曇花的迷霧中,曹凌卻忽然發(fā)難,藏了刀斧手在朝堂上,以秦相不尊君父,意圖謀反的罪名,斬殺在大殿之上。隨即,便叫羽林衛(wèi)抄了秦相的家,竟在密室中,尋到了一件已經(jīng)做好的龍袍。

    此番變故后,秦相謀反的罪名,卻是板上釘釘,實(shí)打?qū)嵉慕o蓋棺論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要正文完結(jié)了,女主為后得在番外里寫了,還有啥想看的番外可以評論里說一下,我可以安排進(jìn)去。

    第96章

    淡淡冷香自廳中央的鎏金鳳凰爐里緩緩而起, 秦雪嬈坐在椅子上,看這些青煙漫天而去,不覺漸漸迷了雙眼。到了這時候, 她還是想不明白,明明是峰回路轉(zhuǎn), 柳暗花明的,怎這天地顏色忽然就換了一副模樣呢?

    南星從外頭端著一盞安神湯進(jìn)來,見著皇后如此,不覺眼圈泛紅。這長春宮花香鳥語了沒幾日, 這就又掉進(jìn)冰窟窿里了。外頭一把銅鎖封了長春宮,便是三皇子也只能隔著宮門,向里面說話了。

    “娘娘, 這是安神湯。”南星端著過去, 拎起裙角在皇后跟前軟軟跪下。

    秦雪嬈瞧也未瞧,端起那碗就都咽了進(jìn)去,停了停又問道:“三皇子可還好?”

    南星道:“三皇子很好,皇上吩咐了李嬤嬤前去照看,皇后無須憂慮?!?/br>
    秦雪嬈微微嘆氣, 李嬤嬤啊,此人她知道, 原是皇帝的奶嬤嬤,極是忠心。叫了她去,想來皇上待三皇子還是有心的。有心便好,這后宮里, 被皇上忘記忽略的人,日子都不好過。

    “前朝?”秦雪嬈頓了頓,還是問道:“可有什么消息?”

    南星知道她是想問秦家如何, 可長春宮大門緊閉,連只蒼蠅飛了出去還要引人側(cè)目,哪里又能得了半點(diǎn)的消息,垂下眼皮兒,輕聲道:“奴婢不知,想來瞧著皇后和三皇子,皇上也會高抬輕放的。”

    秦雪嬈拿了帕子捂在唇上,人都?xì)⒘?,還怎么個高抬輕放。只是不知道大哥可還好,留著他在,秦家想來還有些盼頭兒。

    這時候卻是只想著這個大哥了,至于那個爛泥糊不上墻的弟弟,秦雪嬈連想都不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