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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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真暖,薛令儀看著,也跟著笑了起來:“你還沒走呢?” 曹凌說道:“今個兒哪兒也不去,就在這里陪你?!?/br> 薛令儀笑道:“真的假的?可不能陪了一半兒就走了,那我可是不依的。” 曹凌笑了:“答應(yīng)你的事,什么時(shí)候沒做到?”說著,嘆了口氣,抬起手在薛令儀臉頰上輕輕撫著:“上回你懷孩子,七七八八的出了許多事,就沒個消停的時(shí)候。這回你又有了身孕,我心想著,怎么著也得叫你心里舒坦些,順順利利地到了生產(chǎn)的時(shí)候。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底還是叫你吃苦頭了?!?/br> 薛令儀不知道曹凌說的這苦頭,究竟指的是什么,她垂下眼睫,抬起手按在了曹凌撫在她臉上的那只手,沒出聲。 沉默了很久之后,薛令儀才輕輕道:“那一年我和娘趁著爹不在的時(shí)候,就從家里頭跑了。沒走多遠(yuǎn),便被羅氏派出去的人抓了起來。羅氏也沒想害死我娘,但是我娘知道那消息是羅氏放出來的,又羞又愧,當(dāng)時(shí)就觸壁自盡了。” 曹凌看薛令儀抬起眼看向自己,頓了下,說道:“我聽說過,你娘她原先是嫁過人的,夫君是原來的薛侍郎薛世懿,他受三王之亂牽連,被發(fā)配去了嶺南?!?/br> 薛令儀點(diǎn)點(diǎn)頭:“沒錯,薛世懿便是我親爹。我沒見過他,可是卻為了他,跟著我娘一道背叛了爹爹?!?/br> 曹凌看出了薛令儀眼中的悲傷,輕輕把她摟在懷里:“你爹他沒怪過你的?!?/br> 薛令儀緊挨著曹凌溫暖寬厚的胸膛,輕輕閉上眼,嘆道:“我知道,爹他沒怪我??墒?,我卻沒有顏面再去見他了?!?/br> 曹凌覺察出胸口的濕意,又輕輕拍了拍,說道:“既然知道你爹不會怪你,這事兒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薛令儀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好一會兒,才又說道:“我一個人顛沛流離東竄西走的,吃了很多苦,后來被小流氓們發(fā)現(xiàn)了女兒身,圍起來要動手動腳。我不堪受辱,準(zhǔn)備求死,是蓉jiejie救了我?!?/br> 曹凌了悟:“你是因?yàn)樗趴霞藿o那個姓顏的?” 薛令儀說道:“沒錯,當(dāng)初蓉jiejie病入膏肓,眼看就要沒氣兒了,她哀聲請求,我沒辦法拒絕。再說我也無處可去,當(dāng)時(shí)只一心想著和以前的事情一刀兩斷,從沒想過,有朝一日,王爺會拿著玉佩要求我履行婚約?!?/br> 所以便利利索索就嫁給了別的男人?曹凌不悅道:“行了,這事兒不要說了。” 薛令儀又沉默了片刻,忽然嘆氣道:“若是當(dāng)年我沒嫁給顏相公,怕如今他和清和還都能活著,是我害死了他們。” 曹凌擰起眉毛:“是呂云生干的。” 薛令儀便知道,曹凌什么都知道了,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是他。”說著眼中露出傷感:“我知道,王爺心里什么都明白。那個孩子,我那時(shí)候打胎藥喝了一碗又一碗,可她硬是活了下來。既然活下來了,那就是老天的意思。我把她留給范舟一家,就沒想過要去認(rèn)她。只是我生下了貞娘,每日里看著貞娘,我心里沒忍住,就想起了那個孩子。” 是的,眼下的一切,起始便是因?yàn)檠α顑x想起了那個被她拋棄的孩子。她的惻隱愧疚,是一切暴露的源頭。 薛令儀輕輕地嘆氣:“那個男人抓走了范舟一家,他看到了孩子,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br> 曹凌輕輕撫了撫那滿頭的柔軟烏發(fā),眼中驟然迸射出冰冷猙獰的光。 “你不要擔(dān)心?!彼f:“那個人,他就要死了。相信我,很快他就要死了?!?/br> 第58章 天亮了, 可地牢卻依舊燒著幾根火把,黑得不見天日。范丫瑟縮成一團(tuán),擠在一堆麥秸里, 像只可憐的小鵪鶉,悄悄地抹著眼淚。她瞪著眼睛四下張望, 可看到的,卻依舊是空蕩沒有人影的偌大牢獄,她又將身子縮了縮,委屈地掉起了眼淚。 遠(yuǎn)處的地方忽然傳來輕響, 聽著聲音,仿佛是鎖鏈被誰打開了。范丫黑乎乎的小臉上,忽的綻出一抹欣喜的光, 她起身撲了上去, 兩只小手握住了冰涼的鐵欄桿,瞪著眼翹首以盼。 黑色的甬道里慢慢走出來一個高大的人影,等著那人到了火光下,范丫看清楚了他的臉,不是爹, 也不是娘,是那個天底下最可怕的壞人! 范丫小貓一樣竄回原來呆了一夜的地方, 又抓了幾把麥秸撒在頭上,她想,這樣子壞人也許就看不見她了。 呂云生立在欄桿外,看著里頭那孩子老鼠一般在麥秸堆里鉆來鉆去, 眉頭皺了起來,挑剔嫌惡地瞇起了眼。他和令儀的孩子怎么能是這個樣子? “來人。”呂云生冷冷道:“打開門,把這個小東西抓出來?!?/br> 空蕩昏暗的地牢里很快傳來范丫尖利的慘叫聲, 那叫聲無比的稚嫩,又充滿了恐懼,然而呂云生的眉眼仿佛石雕的一般,竟是動也未動。 很快,孩子被揪了過來,張牙舞爪的,瞪著一雙圓溜溜烏黑的大眼睛,里面浸滿了淚水。 呂云生看著她那張臉,烏漆墨黑的,心里的不快嫌惡更甚。 “把她帶出去交給丫頭,洗干凈了再帶過來?!?/br> 范丫驚恐地瞪著眼睛,被粗壯有力的臂膀,又揪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等著范丫被收拾好,送到呂云生跟前的時(shí)候,仿佛換了層皮一般,叫人眼前一亮。呂云生滿意地笑了,這般明凈艷麗,仿佛花朵一般的女孩子,才是他和令儀的孩子。 呂云生微笑著沖范丫招手,女孩兒洗干凈的小臉兒,褪去了外頭黑乎乎的油膩和灰塵,簡直就是那女人縮小的模樣。心里一瞬間軟了下來,見女孩子驚恐地瞪著眼睛往后退,呂云生非但沒惱,竟是軟了聲音,又招手喚道:“過來呀,小丫頭。” 可范丫卻不覺得他臉上的微笑有什么親和力,她仿佛看見了地獄的魔鬼,驟然尖叫一聲,轉(zhuǎn)身就要跑。 呂云生臉上的笑一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這死丫頭,跟她那水性楊花的娘一樣,見著他都跑。他飛速上前奔去,很快便抓住了范丫。 范丫立時(shí)伸出小爪子撓了上去,她被抓來的時(shí)候,正被金氏按著剪指甲,白日里鄰家的婆娘便帶著兒子過來告狀,說她把人家孩子給撓了,又深又長的幾道兒,可是把金氏氣得不輕。可是那指甲還沒剪,一家子就被抓到了這兒。 呂云生摸著臉頰,松開了手。范丫立時(shí)躲開了去,矮身蹲在八仙桌兒下,害怕得直打哆嗦。 屋子里一瞬間變得靜悄悄的,呂云生沉默片刻,走向桌案前,在抽屜里拿出一把描金繪彩的銅制小銅鏡來。鏡面里,左邊兒的臉頰上,一道兒劃傷正往外浸著血漬。 心里瞬間大怒,呂云生想了起來,那一夜他和那女人唯一的一次,他也被撓得血痕累累。為什么?她們心里可以接受別人,去親近別人,卻獨(dú)獨(dú)不肯和他在一起?他不好嗎?他哪里差了?只要她們心里有他,他會給她們這世上最好的一切! 呂云生將銅鏡狠狠擲在地上,鏡面瞬間四分五裂,嚇得桌下的范丫立時(shí)尖叫起來,從里面逃出來,就向門外跑去。 門沒鎖,一下子就被拉開了,范丫喜出望外,頭也不回就跑掉了。 呂云生長出一口氣,臉上慢慢凝結(jié)起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惡狠狠地透著冷光。都是她們逼的,既然她們心里沒他,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常青閣里,秦雪嬈放下筷子,拿起一方雪白的錦緞絲帕沾了沾唇,問道:“那里可有消息過來?” 那天茯苓回來了,也帶回來了一個天大的消息。那個薛氏,在外頭竟還有個女兒。不同于光明正大養(yǎng)在關(guān)雎樓的那個傻小子,父親好歹同薛氏是三媒六聘,正經(jīng)嫁娶過的??赡莻€女兒,卻是她同一個莊稼漢,偷偷兒生養(yǎng)的。聽說是那漢子救了她,偏家里的婆娘又不會生養(yǎng),這才有了這么個孩子。 茯苓小聲回道:“還沒有,不過奴婢會留意的,一等有了消息,便立時(shí)告知王妃?!?/br> 秦雪嬈點(diǎn)點(diǎn)頭,唇角一勾,淺淺笑了。 一個二十多歲才跟了王爺?shù)呐?,以前嫁過人,生過孩子,也不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只是一個女人,這般前后跟了三個男人,如此的寡廉鮮恥,一旦鬧了出來,不僅王爺?shù)念伱姹2蛔?,便是皇家的臉面也要丟個精光。到時(shí)候再借著父親的力,在皇帝跟前將這事兒捅出去,王爺便是想保那薛氏,也難堵住悠悠之口,最好的結(jié)果,便是將那薛氏遷至邊郊莊子里,從此老死一生,再無親近王爺?shù)臋C(jī)會。 茯苓瞧著秦雪嬈面含喜色,仿佛十分滿意,得意地笑了笑,又低聲道:“還有件事,是奴婢昨個兒無意間知道的,聽說關(guān)雎樓那位身邊兒的如靈,外頭有個相好的,青梅竹馬,情比金堅(jiān)。只是兩家大人倒是不樂意,可兩個小的,卻是私下里已經(jīng)私相授受了?!?/br> 秦雪嬈長眉一挑:“果然?” 茯苓重重點(diǎn)頭:“當(dāng)真!” 秦雪嬈不禁喜形于色,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說著眼中精光一閃,心中便有了計(jì)較。 又過了半月,薛令儀這一日正躺在榻上凝眉出神,如碧捧著一個帖子,便從外頭進(jìn)來了。 “娘娘,王妃叫人送來了一張?zhí)??!?/br> 薛令儀眼中閃過不耐,敷衍道:“打開看看,寫的什么?” 如碧便打開了帖子,瞅了兩眼說道:“說是王妃五月十二要辦生辰宴,請娘娘到時(shí)候也去。” 薛令儀冷笑了一聲:“不去!” 這半月薛令儀的日子不好過,先是懷著身子百般不適,再則便是范舟一家,到現(xiàn)在還沒從呂云生手里救出來。 如碧沒有心事,薛令儀說不去,她便收起了帖子,傻呵呵笑道:“不去便不去,娘娘如今身子不適,便是天王老子過生辰,也是一樣不去的?!?/br> 薛令儀瞅了如碧一眼,倒是因?yàn)樗纳禈幼有α艘换亍?/br> 如靈正好托著黑漆托盤走了進(jìn)來,聽在耳里,眉眼間立時(shí)攏起一團(tuán)陰云,長睫垂了垂,重又抬起臉,笑著走了進(jìn)去。 “娘娘,這是廚房新做的金絲燕窩羹,娘娘嘗嘗?”說著,如靈從托盤里端出了一個青瓷小碗,又從里面拿出一個小湯匙放進(jìn)碗里,就端了過去。 薛令儀沒有胃口,皺起眉說道:“放一邊兒?!?/br> 如靈沒吭聲,順從地將碗放在一旁的小幾上,又在繡墩上坐下,眼里閃過一絲掙扎,卻終是笑道:“娘娘最近總是悶悶不樂,既然王妃要辦生辰宴,不如娘娘就去逛逛,圖個熱鬧?!?/br> 薛令儀不耐煩道:“不去,人多眼雜,亂哄哄的,摻和這個熱鬧作甚?” 如靈頓了下,又笑道:“上回娘娘同王妃惱了不愉快,趁著這次的機(jī)會,倒不如和好如初。最起碼留個面子情,也省得下人們背后嚼舌根,倒好像娘娘真的囂張跋扈,沒把王妃放在心上。” 薛令儀奇怪道:“上回在常青閣你是吃了虧的,怎今個兒竟還慫恿起我來了?!?/br> 如靈心里一陣慌張,又笑道:“瞧娘娘說的,奴婢不過一個丫頭,便是挨了打,也算不得什么吃虧。就是心想著,王妃到底是同王爺拜了堂,八抬大轎娶進(jìn)門的,娘娘雖得寵,可這般對峙著,說出去也不好聽。不說旁的,到底咱們還有個二姑娘呢!” 薛令儀一下子就被說服了,她沒什么好名聲倒罷了,可是貞娘—— “得了,去就去吧!”薛令儀揉著眉腳:“她是王妃,我不過是區(qū)區(qū)妾室,也是應(yīng)當(dāng)去的?!?/br> 如靈聽罷先是松了口氣,然后笑了兩聲,眼中就浮出了一抹淡淡的憂慮和悲傷。她起身去捧了那碗金絲燕窩,垂著頭輕輕攪了兩下,才又抬頭笑道:“娘娘別任性,就嘗一口吧!” 晚上的時(shí)候,曹凌擁著薛令儀躺在床上,手指輕輕撫了撫她已經(jīng)微微隆起的肚皮,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叫那廝給逃了,不過你放心,他這回受了重傷,便是養(yǎng)好了,以后右手也不能用了。先斷了他一臂,下一次再取他狗命?!?/br> 薛令儀立時(shí)明白了,八成是曹凌派人去刺殺呂云生了,想起那人的性子,頭輕輕挨了過去,輕聲道:“那人的性子最是毒辣不過了,王爺不曾一擊而中,等那人喘過氣兒來,必定是要報(bào)復(fù)回來的?!?/br> 曹凌輕輕在薛令儀的后背上拍了拍,笑道:“別怕,我征戰(zhàn)沙場數(shù)年,又是長于皇宮內(nèi)院,不論是明著打斗,還是背地里玩陰私,都是不必害怕的?!?/br> 可薛令儀還是擔(dān)心,伸手將曹凌摟住,揚(yáng)起臉柔聲道:“不管王爺如何驍勇善戰(zhàn)足智多謀,都要小心再小心,若是王爺傷了幾分,妾身還要怎么活呢?” 這話聽著好聽,曹凌笑著去捏薛令儀的臉:“你這狐貍精,就是嘴甜會說情話?!闭f著一瞇眼,湊過去神秘道:“你如今快要四個月了,該是胎像穩(wěn)固了,今夜里,咱們——” 羅帳徐徐落下,賬內(nèi)的兩個身影,漸漸交疊躺了下去。 京都的城郊,一處莊子里燈火通明。 呂云生渾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半張床褥都被血給浸透了。他喘著粗氣,瞪著眼睛,一面任由下人給他包扎著傷口,一面喘著氣兒說道:“去,把那個范舟給我抓過來?!?/br> 他受了重傷,旁處還是小事,可右臂卻被狠狠挑斷了筋骨,以后便是養(yǎng)好了,卻再也不能寫字用劍了。 呂云生恨恨地連喘了幾聲,現(xiàn)在他還不知道是誰干的,等查出來了,上天入地,這仇都是要報(bào)的。 外頭漸漸傳來清晰的腳步聲,凌亂,急促,很快,門被推開了,范舟蓬頭垢面被推了進(jìn)來,呂云生冷冷看著他:“你可拿定主意了?” 武陵鎮(zhèn)那里來信催了,這事兒,不能再耽擱了。 范舟“撲通”跪在了地上,哭道:“大人若是要小人的命,小人半句話不說,這命拿去便是??裳δ镒尤缃褚呀?jīng)嫁人了,小的去鬧上門兒,還說丫頭是小的和薛娘子生的,這以后薛娘子還要如何在夫家立足?薛娘子對小的是有大恩的,這等事,小的是萬萬不能做的?!?/br> 呂云生只覺整條胳膊已經(jīng)疼得麻木,半閉著眼,嘿嘿冷笑了兩聲:“行,你既然打定了主意,就由著你吧!” 范舟先是一喜,還沒磕頭道謝,就聽呂云生又道:“來人,把那丫頭和那婦人給我拉去后院兒埋了,記得土填多點(diǎn),一定要埋嚴(yán)實(shí)了!” 范舟立時(shí)慌了,要撲上前求情,卻被一旁的持刀護(hù)衛(wèi)給一腳踹到了地上,又疼又怕,哭道:“那丫頭可是大人的骨血?!?/br> 呂云生哈哈笑了起來:“骨血?她見了我就跟見了鬼一樣,半點(diǎn)也不肯親近我,既是如此,我留她作甚?” 范舟欲哭無淚,這樣一個冷心冷肺的人,血脈親情又如何能打動得了他?眼看著侍衛(wèi)得令就要出去,范舟無奈喊道:“行,我同意了。” 呂云生發(fā)白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淡笑,他道:“來人,給他備馬?!庇值溃骸鞍涯茄绢^帶過來給他。”嘿嘿笑了兩聲:“你家那婆娘我就留下了,事情沒好好辦,她就只能去死了。” 范舟聽得此言,立時(shí)心若死灰,渾身癱軟趴在了地上。他一輩子沒做過一件虧心事,可眼下,他要被逼迫著恩將仇報(bào)了! 第59章 范舟帶著范丫風(fēng)餐露宿, 又是快馬加鞭,終是在五月十二日之前,趕到了武陵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