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鉗制非常緊迫，時恬不太敢動，耳側(cè)落下的呼吸微重，聞之鷙拎完被子后抓住了他的手臂。

    光滑的皮膚被指腹撫過，時恬聽到背后壓低的聲音。

    “甜甜？”

    時恬：“?。俊?/br>
    聞之鷙似乎處于一種失神的狀態(tài)，渾身散發(fā)的信息素極具掠奪感，宛如張開雙翼的惡魔，說出的話低沉沙啞。

    “想cao你?！?/br>
    “…………”

    時恬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粗俗鄙陋的字眼，簡直……完全不像聞之鷙這種體面人該說出的話?。?！

    眼簾顫了下，時恬硬著頭皮重新問：“什么？”

    聞之鷙說：“想——”

    后面的話沒冒出頭，時恬捂住了他的嘴。

    還真是。

    病床上響起急促的喘息，捂嘴的手柔軟冰涼，暗中是時恬微微睜大的潮濕的眼睛。

    雖然吧這句話稍微看過點顏色文化的都不會陌生，但第一次落到自己身上，時恬覺得做夢一樣。

    沒忍住，嘀咕：“……你好野啊。”

    聞之鷙更侵略地俯身在他頸間，修長結(jié)實的大腿將少年攏的很緊，勒的時恬快喘不上氣，被他吻著白皙的耳側(cè)。

    “聞哥……”

    衣料摩挲的動靜有點兒響，時恬推不動，只能任由他胡來，感受到了逐漸濃郁的信息素。

    縱橫交錯，仿佛雪原中糾纏的花與樹。

    聞之鷙輕輕碰了碰他唇瓣。

    接吻的酥麻感軟掉了半身，時恬感覺到了危險，有點兒害怕，張大眼睛巴巴看著他。

    但聞之鷙沒并沒亂莽，而是給衣服撩開，輕輕捏了捏少年腰側(cè)的軟rou。

    ……有點兒癢。

    癢的感覺又很奇怪，似乎嚼在骨頭縫兒里。

    時恬很少有這種體驗，期期艾艾的，嗓子眼里沒忍住發(fā)出一陣怪聲。

    ——怪聲類似于：“嚶兒~”

    嚶完，時恬見聞之鷙半垂腦袋，額頭抵著他頸窩，肩膀以一種很小的幅度動了下。

    “……”

    雖然很奇怪，但時恬意識到他在笑，呆了會兒：“你笑什么？”

    聞之鷙很少笑。

    笑的時候只是屈尊紆貴的抿抿薄唇，仿佛他笑一聲，是給足了面子的酷哥真情流露。

    不過他現(xiàn)在笑的還挺有趣。

    時恬眨了眨眼，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反應(yīng)不符合他的預(yù)期，又或者，不夠……sao。

    越想，感覺聞之鷙要求還挺高，時恬心里緊巴巴的，不開心，更不想讓他做那件事。

    “……你放開我?！?/br>
    少年臉上有著清亮又羞恥的情緒：“大晚上不睡覺，閑得慌是不是？”

    聞之鷙輕輕捏了捏他的臉，話里意有所指：“睡覺吧，小孩兒?！?/br>
    時恬沒聽懂：“什么小孩兒？”

    “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的小孩兒?！甭勚v聲音很低，身材逆著光影，幾乎占據(jù)了時恬全部的視野。

    剛才時恬的反應(yīng)怯生生的，雖然誘人，卻讓聞之鷙有點兒下不去手。

    內(nèi)斂的視線沉靜而熾烈，時恬和他目光相對，不太理解的“?。俊绷艘宦?。

    聞之鷙的意思，是變相說自己幼稚，不夠……sao嗎？

    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可惡。

    雖然心里犯嘀咕，但時恬到底沒說話，等聞之鷙放開自己后就乖乖拉著被角，準(zhǔn)備睡覺。

    但，睡不著。

    身旁，聞之鷙呼吸隨著身形翻覆，似乎也睡不著。

    經(jīng)歷了剛才的撩撥，明顯情緒沒有穩(wěn)定下去。

    半晌，耳邊響起聲音：“攝像頭還開著？”

    他說病房內(nèi)的監(jiān)控，時恬答應(yīng)：“一直開著?！?/br>
    聞之鷙沉默。

    越安靜，氣氛越玩味，空氣中似乎醞釀著死灰復(fù)燃的情緒，聞之鷙偏頭，語言中有點兒不甘心和焦渴。

    “不然，再親會兒？”

    “……”時恬不想理他，“不親。”

    聞之鷙嗯了聲，沒再提要求，卻自言自語似的：“cao，剛才不該停。”

    “……”

    *

    這次，一覺睡到了大清早。

    時恬勾著鞋子剛蹦蹦跳跳下床，才擰門，聽見護(hù)士長的喊聲：“該來換藥了！”

    她是負(fù)責(zé)外傷的，長很高，對患者也特別照顧，專門找過來。

    時恬趕緊走，想起來回頭跟聞之鷙說：“我先換藥，一會兒吃了早飯再來找你?！?/br>
    出門，護(hù)士長盯著他直笑：“昨晚沒回病床，讓我好找，跑這兒來了？”

    “……”

    時恬有點兒不好意思，嗯了聲。

    護(hù)士長很健談：“男朋友??？”

    時恬：“嗯?！?/br>
    護(hù)士長揉揉他腦袋，話從“你傷口要好好護(hù)理”進(jìn)行到了“我也有你這么大個兒子”，聽的時恬一樂一樂的。

    身影消失在樓道，聞之鷙回過神兒，到衛(wèi)生間洗漱。

    出來，應(yīng)慕懷跟聞堰不知何時到的，讓人送來了早餐，似乎要跟他一起吃。

    聞之鷙用冷水沖了臉，額頭幾縷潮濕的沾在皮膚上，有股朦膿的困懨懨的感覺，坐下，掃了一眼餐桌。

    應(yīng)慕懷問：“昨晚休息的好嗎？”

    聞之鷙：“還可以?！?/br>
    應(yīng)慕懷：“先吃飯吧，應(yīng)該餓了。”

    父子三人都是話比較少的，但并不妨礙家庭關(guān)系的融洽，聞之鷙拿起筷子，眼皮還有點兒睜不開，聽見應(yīng)慕懷說話。

    “抑制環(huán)的事情，你考慮好了嗎？”

    聞之鷙停下了筷子。

    不過很快，他又動了起來，反應(yīng)很平淡：“去吧。”

    聞堰開口了：“其實我覺得沒必要佩戴抑制環(huán)，那些媒體和電視臺的報導(dǎo)，何必理會？”

    應(yīng)慕懷嗤了聲，很不贊同：“被排斥的人并不是你。”

    “怎么了？”聞堰偏頭：“我一直認(rèn)為理所當(dāng)然。強(qiáng)勢兇殘的alpha保家衛(wèi)國，社會也必須承受其反作用力。南域要沒有聞家，早在帝國政變時就該被新政權(quán)屠殺了精光?！?/br>
    “那是以前的事，”應(yīng)慕懷皺眉，“現(xiàn)在，學(xué)校都害怕他再回去?！?/br>
    聞堰：“孩子沒書讀了？”

    應(yīng)慕懷：“病情得不到有效控制，學(xué)校請他暫時休學(xué)?！?/br>
    聞堰沉默了下來。

    聽他們爭論，聞之鷙有點兒事不關(guān)己，端起瘦rou粥喝了兩口，夾小菜放嘴里。

    佩戴抑制環(huán)，指在腺體附近鑲嵌一只指環(huán)大小的精密儀器，通過微量電流刺激腺體收縮，控制信息素分泌。

    本來沒什么大不了的，只不過……這儀器是犯罪殘忍的a級戰(zhàn)犯使用較多，需要特別申請，通過后再去全國集中的地方動手術(shù)鑲嵌，最后進(jìn)行長時間測試，確定病情有效遏制后，才能放入社會開始新生活。

    應(yīng)慕懷跟聞堰吵得有點兒煩了，“哐當(dāng)”一掌拍在桌面。

    聞堰不說話了。

    空氣安靜下來。

    聞之鷙看他們吵完，說：“我去動手術(shù)?！?/br>
    應(yīng)慕懷轉(zhuǎn)頭：“手術(shù)和測驗的時間，會很長?！?/br>
    “嗯?！甭勚v應(yīng)了一聲。

    他臉上依然看不出什么情緒，應(yīng)慕懷對他的成長感到過驚訝。記得以前，聞之鷙剛才三四歲，疼了就要爸爸抱抱，應(yīng)慕懷是個感情冷淡的人，第一次覺得生命生出枝杈，長向了另一頭。

    五六歲起，聞之鷙仿佛一夜之間變得超出尋常的沉靜，疼了也沒多大反應(yīng)，情緒冷淡。

    他似乎無比的堅韌。

    沒有任何害怕的東西。

    應(yīng)慕懷開口：“佩戴抑制環(huán)會錄入你的個人檔案，以后終其一生無論做什么，這份記錄都會伴在你左右?！?/br>
    聞之鷙嗯了聲。他難以去共情那些被他恐嚇過的普通人，但自從認(rèn)識了時恬，第一次產(chǎn)生了并不想傷害某某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