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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照皊聽到就覺得頭疼,突然有些明白,宮里頭的人,為什么會沒辦法相信別人。 這樣的情況下,真的很難去相信別人,就算是身邊日常伺候的人,但她落水,不就是日常伺候的人做的。 旁的也沒誰了。 暢春園的護衛(wèi),屬于內(nèi)緊外緊,剛開始入住,自然警惕性比較高,再加上三藩、臺灣的事,因此必須嚴加防范。 誰知道會不會瘋狂反撲,選擇派刺客刺殺,都是說不好的事情。 “侍衛(wèi)巡邏改成交叉巡邏,爭取沒有空子可以鉆。”像這次的事,就是從來沒有出過事,所以特別松懈,侍衛(wèi)說起來是侍衛(wèi),其實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康熙點頭,表示應允,是該緊緊皮。 從這里也能看出來,他身邊的侍衛(wèi),有些過于依賴家世了。 “你放心,往后再也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彼?。 姜照皊點點頭,有時候這地邪,說的就是這樣,他板上釘釘?shù)恼f不會出現(xiàn)之后,必然是會出現(xiàn)的。 皇宮里頭是密密麻麻的宮殿,和規(guī)整的夾道,就算有風,也是透不進來的。 一到夏日的時候,總是很悶很熱,叫人很不舒服。 但是暢春園就不一樣了,這里群英薈萃,綠樹成蔭,就是日頭最毒的時候在外頭行走,也不覺得太熱。 她坐在庭院中的大銀杏樹下,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團扇,看向康熙的眼神,確確實實滿懷溫柔。 康熙感覺到了。 見此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這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可好在她的心不是石頭,他終究是焐熱了。 “你的西瓜結(jié)了沒?”他問。 姜照皊握拳,喜滋滋道:“跟臣妾拳頭這么大了呢?!痹S是過不久,就能吃了。 康熙點頭,看著她神 采飛揚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走,去瞧瞧?!彼?。 姜照皊點頭,左右閑著也是閑著,就去看看。 康熙來到瓜田,看著那西瓜果然一個個跟拳頭那么大,就含笑道:“你這成績算是出來了?!?/br> 順手又把田里的草除了,她看著自己的瓜園,若有所思,半晌才在康熙的眼神下,認真道:“臣妾往后可以做瓜農(nóng)了。” 康熙:…… 在瓜田里玩了一會兒,姜照皊側(cè)眸看向他,突然勾唇露出一個柔和的笑意,不得不說,康熙真是一個是比較不錯的男人。 能夠處理國事,能夠陪她薅草,旁的就無可指摘了。 甚至在她落水的時候,能夠毫不猶豫的下水尋她,而不是說,僅僅指揮宮人、侍衛(wèi)。 “三郎。” “嗯?” 啾咪。 姜照皊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跟沒事人似得,又轉(zhuǎn)過臉,笑的矜持。 微微濕潤的觸感,是她軟軟的唇瓣。 康熙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被親過的地方,突然想起來,自己方才跟她一道薅草,不知臉上可有臟污。 真真糾結(jié)。 他想了一會兒,偷偷用手背擦拭,見清仁貴妃望過來,就梗著脖子不說話。 照往常,對方定然給他一個懶得搭理你的眼神,就別開臉不理他了,然而今天,對方溫柔的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他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一時有些拿不住,她到底是個什么想法。 就在此時,就見梁九功走了過來,低聲稟報:“回萬歲爺、貴妃娘娘,慎刑司結(jié)果出來了,是一個灑掃小太監(jiān)?!?/br> 姜照皊皺眉:“灑掃小太監(jiān),能有這樣的身手?”她的體格,和一般的柔弱小妃嬪不一樣,不過膝蓋窩那種地方,確實有些怕疼。 就聽梁九功細細解釋,這小太監(jiān),原是在御花園灑掃的,后來被掌事太監(jiān)責罰的時候,被江貴人給救了。 都說江貴人是死在地動里,但是在他心里,就是清仁貴妃殺的。 只有在這個時候動手,才能完美掩蓋。 這么聽著,好像沒有什么問題,然而真正細究起來,她就忍不住皺眉,聽著完美無缺,但是有些怪。 江貴人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太久了。 久到讓人不敢置信。 “慎刑司問,這奴才要如何處置?”清仁貴妃以前比較狠,現(xiàn)在顧著名聲,倒不狠厲了,他在心里想,估摸著是會輕輕放過的吧。 姜照皊想了想,都要她的命了,還能怎么處理。 “按宮規(guī)處理?!敝\害主子,殺無赦。 梁九功垂眸應下,又沖著康熙的方向躬身,顯然是征求意見,康熙點點頭,表示同意清仁貴妃的請求。 這事就這么定了,一個姜照皊都不怎么認識的小太監(jiān),就這么消失在深宮里頭。 “其余奴才、侍衛(wèi)呢?” 梁九功問。 “除了一等,盡數(shù)都換過?!苯瞻s冷厲了眉眼道。 她有危險,有無數(shù)種可能逃脫,但是孩子們不行。 既然已經(jīng)查出來包藏禍心,自然不能夠再姑息,盡數(shù)換過,這一批奴才,在宮里頭,就無路可走了。 但是她不能講危險放在身邊,這樣的后果,她有些承擔不起。 這么想著,她沉吟:“翊坤宮所有的奴才,挨個再細細的排查一遍?!币郧八X得,只要能進翊坤宮,那都是身家清白,有例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