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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坐擁六宮……”她話還未出口,姜照皊就聽懂了,含笑搖頭,伸了伸她緊蹙的眉心,這才道:“是,我都知道,坐擁六宮,去誰那都是應當?shù)?。?/br> 她能做的本分就是乖巧等著,等他想起來的時候,再來瞧瞧她。 細細又瞧了瞧她神色,白蒲有些不放心,這位張揚跋扈的主,不但沒有收斂,如今復寵后,愈加過分了。 面上披著一層和婉的皮,張狂卻刻在骨子里。 正想著,就聽這位姜貴人道:“去請皇上來,就說給他看一個寶貝。” 白蒲:…… 這東偏殿有什么寶貝,所有物資都是皇上賞下來的,經(jīng)了她的手清點,有這么一回事,她如何不知。 “是?!睗M懷忐忑的往乾清宮去,白蒲一臉凝重,等會兒要是被轟出來,她該怎么保住自己和小主兒的顏面。 那宮道又長又窄,沒一會兒功夫額頭就冒出細汗來。 原本以為在乾清宮皇上眼皮子底下伺候,就夠人心跳加速,如今才知道,那都不算什么。 姜貴人才是會鬧那一個,請皇上去瞧寶貝,萬歲爺來不來另說,這若是來了 沒有寶貝,豈不是欺君之罪。 白蒲嘴里像是含著黃連,苦的要命。 立在熟悉的乾清宮面前,她猶如壯士斷腕,悲壯的踏了進去。 等看到笑瞇瞇的梁九功,沒忍住眼圈一紅,干巴巴道:“梁總管容稟,我家小主兒說,請皇上去看寶貝。” 聽罷這理由,梁大總管多年的養(yǎng)氣功夫都快卸了。 “白蒲姑娘稍候,雜家去去就來?!彼钜荒_淺一腳地往殿里去,該怎么和皇上說,姜貴人請他去看寶貝。 東偏殿窮的叮當響,不管什么,都是他一一送過去的,寶貝?虧她說得出口。 康熙正在批折子,縱然是生辰,他也得先忙活政事,完了才能偷閑慶祝一下。 這個折子說的是桃花汛的問題,黃河岸一直不太平,如今又有苗頭,下頭便趕緊報上來,早做準備。 眉頭皺成個川字,康熙忍不住嘆了口氣,馬上休養(yǎng)生息的關(guān)頭,碰上了水災,這如何緩的過來。 一抬眸,就見梁九功一臉糾結(jié),他閑閑的問:“有話便說,別耷拉個臉?!?/br> 梁九功吸了口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口氣將話給說出來,把包袱踢給皇上以后,他心中頓時輕松,甚至有一種詭異的你女人憑什么要奴才憂心的感覺。 兩人這些日子蜜里調(diào)油的,他也拿捏不住皇上的態(tài)度,索性讓他自己想便是。 “姜貴人說,請朕去看個寶貝?”康熙也有些怔,一個所有物產(chǎn)都是他賞的深宮婦人,說出這話挺需要勇氣的。 “呵?!彼p嘲。 第14章 初夏黃昏,風不似春日溫柔,卻也是涼爽的。 康熙一路龍行虎步,大踏步走進翊坤宮,熟悉的景色讓他神情和緩許多,但他心中仍殘留不虞。 今兒若是姜貴人不能說出個一二三來,他定然要她不好過。 平日里對著妃嬪張狂,那是他默允的,作到他頭上來,定然不成。 他剛到東偏殿門口,白蒲和白蘇便極有眼色的請安,伶俐的推開門,等他走進去才又合上。 康熙停步,就見晶簾前頭還放著屏風,把內(nèi)室的情景遮的嚴嚴實實。 “姜貴人?”他冷聲喚,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呵~”姜照皊輕笑一聲,柔聲道:“您且走進來?!?/br> 方才開門,一陣風吹了進來,晶簾晃動不已,至今尚未停歇。 這珠玉相撞的聲音,映的她那微微沙啞的聲音愈加嬌媚。 康熙頓了頓,冷笑:“不是邀請朕來賞寶,朕來了,寶貝呢?” 他渾身都不得勁,這么荒謬絕倫的理由,他聽罷想都沒想就來了,偏來了還不想走。 今兒當去鈕祜祿那,畢竟他欽定高位,命她掌管后宮,這臉面自然要給足了。 偏偏她一句話,他便巴巴的來了,這都算什么事。 “哎呀~”她嬌嗔的嘆了一口氣。 聽得這聲急促又短暫的嘆氣,康熙想,他真是拿她沒轍,轉(zhuǎn)過屏風就要往內(nèi)室去。 只一眼,就怔在原地。 晶簾是熟悉的晶簾,床幔是熟悉的窗幔,床榻上頭躺著的也是那個熟悉的女人。 可晶簾微晃,窗幔半掩,床榻上的美人兒婀娜多姿,身披茜色紗衣,頭戴花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恍然間若神妃仙子,小巧一點鼻,桃瓣兒似得唇,偏偏眼神純且媚,含著笑意瞧著他,勾的人魂都沒了。 更有暗暗幽香鼻間縈繞,像極了她這個人,不動聲色的嬌艷媚人。 “皇上?!苯瞻s輕笑出聲,沖著康熙勾了勾蔥段兒似的指頭,這才微微壓著嗓開口:“我這寶貝,您可喜歡?” …… 康熙喉結(jié)滾動,不可否認的是,這寶貝他稀罕極了! 可他作為帝王,最起碼的養(yǎng)氣功夫還是有的,縱然內(nèi)心深處 翻涌浪潮,面上仍是不動聲色。 “就這?”他冷嘲。 姜照皊一噎,臉上的笑差點掛不住,這大豬蹄子也太狗了,就這便就這吧。 她索性冷了臉,斜睨他一眼,趴在床榻上晃悠著小腳,自由自在的吃糖。 方才想著,萬一引的他親過來,這吃了糖,自然這唇也香甜極了,如今想來,她真是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