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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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爺爺懷里:“我、我做錯了什么嗎?” 吳氏掩著唇笑道:“進(jìn)了原家,你可不能將從前鄉(xiāng)下的習(xí)慣帶到這兒來,畜生就是畜生,人怎么能與畜生同食?” 妙妙看看她,又低頭看看大黃。大黃縮了腦袋,嗚咽一聲,趴了下來。 先前爹爹給她介紹過,眼前這位漂亮姨姨是她的伯娘。她從未見過像大伯娘這樣的人,說話的語氣輕輕的,聽起來像是關(guān)心的話,可又讓她難堪的很。 妙妙想不明白,明明大伯娘不是像舅娘一樣罵她,可為何她聽著卻比被舅娘罵還不舒服呢? “大黃很好的?!彼÷曓q駁:“大黃是我的朋友,我們還一起睡覺呢?!?/br> “一起睡覺?”吳氏驚訝道:“你怎么能和畜生一起睡覺?這畜生平日里什么旮沓都愛鉆,哪知道身上沾了什么?!?/br> 妙妙急忙解釋:“大黃不臟的,我有經(jīng)常給大黃洗澡,它可愛干凈了。”大黃眼睛濕漉漉的,跟著汪嗚叫了一聲。 吳氏面上更加不贊同,忙招呼丫鬟準(zhǔn)備熱水,要給她洗一個澡。她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到了京城,這些鄉(xiāng)下的習(xí)慣就該改改,若是讓人知道了,要被人笑話的。人是人,畜生是畜生,哪能相提并論?” 妙妙不敢吭聲了。 她才剛到這兒,最害怕會有哪里做得不好,會讓新的家人不高興,怕讓祖父祖母討厭她。她喜歡祖父祖母,也喜歡大黃,不想讓他們討厭大黃狗,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伯娘的話,只能怯怯地解釋:“大黃真的很好的……” 原定野冷冰冰地出聲:“原來大嫂心中一直在笑話我?!?/br> 吳氏面色一僵,連忙道:“小弟誤會了,我哪會這樣想小弟?!?/br> “我在外行軍打仗時,常與那些戰(zhàn)馬同吃同住,偶爾埋伏潛行,往往十天半個月也洗不了澡,鉆過泥潭,飲過渾水。在大嫂眼中,恐怕還不如畜生干凈?!痹ㄒ袄渎暤溃骸叭羰谴笊┤莶坏梦?,直接明說就是,不必拐彎抹角。” 吳氏哪里敢說他的不是,急忙解釋:“小弟出生入死,保家衛(wèi)國,我心中最是敬重,怎么會容不得你!” 原定野卻指黃狗:“從青州到京城,這一路我也與大黃同住。讓大嫂來說,我也是畜生了?” “我這……唉!”吳氏擰著帕子,強(qiáng)顏歡笑道:“是我嘴巴笨拙,連話也說不清,只是關(guān)心小侄女兒,情急之下說錯了話。小弟莫要放在心上,妙妙好不容易回來,我這也是關(guān)心則亂,小弟可千萬別誤會?!?/br> “不會說話,那你就少說點(diǎn)?!崩蠈④姅[手,道:“我看這狗挺好,瞧著就精神,尋常可養(yǎng)不出這樣的好狗。你瞧這毛,這么亮,看著可比人干凈多了?!?/br> 他樂呵呵地問妙妙:“這狗是你養(yǎng)的?” 妙妙眼睛一亮,立刻驕傲地坐直了,“是我和娘養(yǎng)的!大黃是我娘以前撿回來的,以前只有那么小小一只,它長得可快了,一下就變得現(xiàn)在這樣大啦!” 她瞅瞅爺爺奶奶,見兩人臉上沒露出不滿意,立刻安下了心,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己和大黃的事情來。大黃趴在老將軍的腳邊,偶爾甩一下尾巴,狗眼里流露出單純的喜悅,顯然是聽懂了夸獎。 吳氏捏著帕子,梗在心口的那口氣咽了又咽,費(fèi)了好大的勁,才總算是咽了下去。 她垂首坐在旁邊,不敢再插一句話。 屋中一派和諧,小孩兒嘰嘰喳喳說話,老將軍和老夫人被逗得直笑,老將軍笑聲洪亮,讓原府的下人也紛紛側(cè)目。 老將軍平日里不茍言笑,板起臉時面相還有些兇,從前嚇哭過好幾個老友家的小孫孫,雖是戰(zhàn)功赫赫,卻也是能止小兒夜啼的人物,連著養(yǎng)大的兩個兒子也學(xué)了他七八成的嚴(yán)肅,就是在原家待了幾十年的老人,也鮮少見到老將軍笑得這樣暢快過。 妙妙可一點(diǎn)也不怕他哩。 雖然爺爺長得有點(diǎn)兇,可抱她的動作卻是輕輕的,還會親切地叫她“妙妙”。從前她在張家的時候,張父張母從來都不愿意抱她,只親近兩個表哥,和她說話時都帶著厭惡,偶爾發(fā)起火,也會和舅娘一樣對她又打又罵。 爺爺既不會打她也不會罵她,還答應(yīng)下次帶她騎大馬,最重要的是,爺爺也喜歡大黃,妙妙可喜歡爺爺啦! 老夫人笑吟吟地看著祖孫倆,見那邊說的高興,才悄聲問原定野:“你把妙妙帶回來,打算日后如何安置她?” 吳氏立刻豎起了耳朵。 “妙妙是我的女兒,既然把她接回來了,當(dāng)然是要好好待她?!痹ㄒ暗氐溃骸疤魝€黃道吉日,把她寫進(jìn)族譜里吧。” 老夫人頷首,正要開口,吳氏便已經(jīng)先驚叫出聲:“這怎么行???” 她猛然出聲,把妙妙都嚇了一跳,說到一半的話咕咚咽回了肚子里。 妙妙茫然地看了過來,看到大伯娘一臉慌張的模樣,她眨了眨眼,又抬頭看看爺爺,就見方才還在笑的爺爺也忽然板起了臉。妙妙張了張口,敏銳地閉上了嘴巴。 原定野神色無波無瀾,唯獨(dú)語氣冰冷,反問她:“為何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來了,明天入v哦! 【哭著把自己關(guān)回小黑屋】嗚嗚嗚九千真是太——難——啦—— 第20章 原定野親自把妙妙抱到了屋外頭。 他摸摸女兒的腦袋,又把大黃狗牽到她身邊來,溫聲道:“爹有些事情想要與你祖父祖母說,你在外面和大黃玩一會兒,若是想要什么,就和管家說。等爹把事情說完了,再出來找你?!?/br> 妙妙抱著點(diǎn)心盤子,滿眼茫然,但還是乖乖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爹爹放心,妙妙哪兒也不走,就在外面等著你?!?/br> 原定野對管家點(diǎn)了點(diǎn)頭,才轉(zhuǎn)身走進(jìn)屋子,關(guān)了門,里面的聲音一點(diǎn)也傳不出來了。 原府管家笑瞇瞇的對妙妙說:“老夫人早知道妙妙小姐要來,已經(jīng)給小姐備好了屋子,小姐可要去瞧一瞧?” “我的屋子?” “是的,是個大屋子!”管家哄道:“老夫人花了心思,親自盯著人布置的,若是小姐想去,老奴就帶小姐去看一看?!?/br> 妙妙聽著,果然心動??伤纯淳o閉的屋門,又遲疑地說:“可是我要等爹爹……” “將軍是有大事要商討,這一商量,說不定要到天黑都說不完。”管家笑著說:“可看一眼屋子卻花不了多少時間,老奴抱小姐去,等看完了再回來接著等。等會兒見到了老夫人,小姐還能親口和老夫人說說,老夫人定是高興的很?!?/br> 妙妙果然被說動了:“那我在爹爹出來之前,很快的看一眼……” 管家彎腰要抱她,卻被妙妙攔住了。 “伯伯,我可以自己走?!泵蠲羁粗芗翌^發(fā)半白的模樣,挺起胸膛,驕傲地說:“我以前天天爬山去割草,可以走好多路的!” 管家笑著道:“那老奴給小姐帶路?!?/br> 妙妙回頭看了緊閉的雕花木門一眼,里面什么動靜也聽不著,她一手牽著管家伯伯,一手端著點(diǎn)心盤子,帶著大黃一起,樂呵呵地去看自己的新屋子了。 而屋子里。 原定野把所有下人都趕了出去,木門一關(guān),里面只剩下他們四人,連外面的天光都擋了一半。 老將軍與老夫人俱收斂起面上多余神色,坐在主位之上,他們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并不發(fā)表異議。 吳氏神色惶惶地攥著帕子,她身邊丫鬟全都被原定野趕了出去,她在原家這些年,自認(rèn)已經(jīng)對原家人了如指掌,但也從未見過這幅場面。沒由來的,她懸在半空的心重重跳了跳,忽而生出不太好的預(yù)感。 吳氏勉強(qiáng)笑道:“小弟這是要做什么?我方才只是一時太驚訝了,也并非是要反對的意思,只是這上族譜的事情|事關(guān)重大,還是先坐下來好好商量一番……” 原定野大刀闊斧走到她對面的位置坐下,神色陰沉。 女兒不在,他就什么都不用顧忌。 “大嫂要和我商量什么?”原定野陰著臉,視線銳利如鷹隼:“妙妙是我的女兒,我讓妙妙上族譜,可有什么不對之處?當(dāng)年若不是大嫂故意欺瞞,秀娘與妙妙早就已經(jīng)登記在族譜之上,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女。我向來敬重大嫂,自認(rèn)問心無愧,從未做過對不起大嫂的事情,可你千方百計阻攔我們一家團(tuán)圓,到底是有何目的?” 吳氏呼吸一滯,立時白了臉。 她用力絞緊手中帕子,暗惱方才一時情急口快,本來原定野就因?yàn)閺埿隳锏氖虑橛浐拗?,這些倒成了火上澆油。 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才鎮(zhèn)定下來,柔聲說:“小弟誤會了,我也不是要攔著你,只是滿京城的人都盯著我們原家,妙妙雖是你的親生女兒,可她是憑空冒出,來歷不明,若是貿(mào)然記上族譜,恐怕會招來其他人猜疑。我這也是為原家、為小弟你著想啊。” “來歷不明?”原定野神色莫名:“她是我的親生女兒,你說她來歷不明?” 吳氏硬著頭皮道:“你還未娶妻生子,卻忽然多出一個女兒,京城里的人,可不就是要胡亂猜測嗎?” 她頓了頓,抬眸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原定野的臉色,見他依舊面色陰沉,卻并未多說什么,才試探地道:“日后你還要娶妻生子,如今還未成婚就有了一個女兒,未來的弟妹恐怕是要心存芥蒂?!?/br> 原定野目光冰冷,好似能凝成實(shí)質(zhì)的尖刀,片片剜下她的血rou。他陰惻惻地問:“那照大嫂的意見,我該如何是好?” 吳氏心中微松,也不敢多放肆,她思忖一番,道:“不如就將妙妙記成你的養(yǎng)女,如此,她出門在外,也是我們原家的小姐,旁人不敢輕怠,日后弟妹進(jìn)門,也不會介意她的存在。小弟你看,這樣如何?” 原定野沒有吭聲。 他的面目藏在晦色之中,放在桌上的手卻是緊握成拳,五指緊扣入掌心,滔天怒火皆化作拳中隱忍恨意。 見他不應(yīng),吳氏垂首,眨眼便眼眶濕潤,眼淚要落不落。她向來是這樣手段,原家人性子硬,不能硬碰硬,只要示軟示弱,說幾句好話,原家人便都會順著她。 吳氏攥著帕子,她低低泣道:“我知道,小弟是還在為張秀娘的事情記恨著我。小弟怨我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愕男那?,我是最了解不過的,當(dāng)年相公去世,我也是恨不得隨他一起去了……可張秀娘死了,小弟你還活著,人總歸是要向前看,日后弟妹入府,何必要鬧得家宅不寧呢?” “小弟若有怨恨,只沖著我而來,我定不會有半句怨言。只是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好,為了原家好……” 原定野已是聽得雙目赤紅,指縫間隱隱滲出血色。他的拳頭緊握,用力到關(guān)節(jié)咯吱咯吱作響,只聽著耳邊泣聲不止,忽而用力拂開手邊杯盞,“夠了!” 瓷杯與熱茶嘩啦碎在吳氏腳邊,半杯熱茶全潑到了她的腳上。吳氏下意識地驚叫一聲,哀泣的念叨戛然而止。熱茶滲進(jìn)鞋襪里,她卻不敢吭聲,她的臉色慘白,瞪大了眼睛,驚惶不定地看著原定野。 “你明知害死秀娘一條性命,竟是無半點(diǎn)悔改之意!你可當(dāng)真是心腸歹毒!”原定野暴怒起身,滿腔怒意化為一掌重重拍下,直接將掌下方桌拍成碎木。 吳氏驚恐地看著他,仿佛那木桌便是自己未來下場,她看著原定野步步逼近,幾步就到自己面前,帶著血跡的雙手朝她抓來,透過指縫,她看見了那張滿是暴虐的臉。那是在戰(zhàn)場刀光血雨里拼殺,無數(shù)尸骨堆積出的戾氣,如今盡數(shù)往她一個柔弱婦人撲來。吳氏慘叫一聲,幾乎要昏過去。 可原定野的手停了。 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沒有昏,便看得清清楚楚。 那只沾染血色的手用力繃緊,用力到指尖微微顫抖,青筋蹦起,每一根筋脈都因?yàn)閺?qiáng)忍怒火而顫抖著。那只大掌如此可怖,帶著萬鈞之力,輕易就能擰斷她的脖頸。 吳氏此時忽然想起,眼前人是赫赫有名的神威大將軍,他十六歲上戰(zhàn)場,手上沾滿了敵人的血,是皇帝手中最鋒利的矛,最堅(jiān)實(shí)的盾,刀槍不能入,風(fēng)雨不能侵,再兇猛的敵人遇到他也潰不成軍。他非是后宅之中能任由她揉扁搓圓的窩囊廢,僅是一只手便能將她嚇得肝膽欲裂。 晌久,那只手移開了。 吳氏像是重新活了過來,她癱倒在椅子上,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呼吸粗重得維持不住高門主母的端莊。她的瞳孔巨震,驚恐地看著原定野,心中想要逃走,卻渾身發(fā)軟,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原定野背過身,連多一眼都不想看她。 他深吸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幾封信,一封一封擺在老將軍的面前。 老將軍微垂著眼,問:“這是什么?” 原定野負(fù)手而立,并沒有答,只是冷冷對吳氏道:“我去往青州尋人,到青州時,秀娘沒了,只留下妙妙一人。我便四處打聽當(dāng)年的事情,調(diào)查秀娘沒有來京城的緣由。” 吳氏慢慢坐直了身體。 她方才被嚇了一回,此時手腳發(fā)軟,也不必強(qiáng)裝柔弱,臉色就已經(jīng)蒼白如紙。 看到那幾封信,她的眼皮就重重跳了跳,心中不好的預(yù)感更盛,卻想不出什么頭緒。 吳氏弱弱地道:“當(dāng)年我也是一時疏忽,我本以為是張秀娘不愿意上京……” “我離開京城之前,你也是這樣說的?!痹ㄒ稗D(zhuǎn)過身去,許是方才已經(jīng)情緒劇烈起伏過,耗空了他的所有心神,此時他面無表情,冷硬如寒鐵,“兩個月了,你還是這個借口?” 吳氏咬了咬唇,背上遍布冷汗。 “你說不出來,那我替你說?!?/br> 原定野拆開了其中一封信,慢吞吞念了起來?!皡谴笕擞H啟…………原將軍前日從邊關(guān)寄來家書,在信中問及張秀娘……不知張秀娘是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