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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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開了院子的門,沒有回頭地走了出去,走過一座座燈火昏暗的房子,出了小溪村的村門口,深一步淺一步的,在朦朧的月色指引之下,跌跌撞撞地走了。 大黃嗚咽一聲,回頭看了看張家人,連忙追了上去。 舅娘狠狠啐了一口,抱著失而復(fù)得的銀子:“走,都走了清凈!” …… 妙妙從來沒有走過那么遠(yuǎn)的地方。 她從出生起,就沒有離開過小溪村,走的最遠(yuǎn)的地方,就是去后山割豬草。 她出了村子,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四周黑漆漆的,風(fēng)吹過路旁的野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妙妙什么也看不見,可她不想回去,只能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她的腦子里想著娘親,想著張家的種種,想著自己怎么等也等不來的爹爹。 她也不知道想了多久,走了多久,走到她的雙腿都走不動了,腳底板一陣陣的發(fā)疼,一點(diǎn)力氣也沒有了,等回過神來時,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好在,還有大黃狗陪著她。 大黃狗舔了舔她的掌心,倚靠著她冰涼的身體,有大黃在,妙妙就沒有那么害怕了。 她的眼淚都流干了,生出的那一點(diǎn)膽怯之心也縮了回去。她抱著大黃,小聲地說:“我不想回去?!?/br> “汪嗚~” 妙妙蹭了蹭大黃狗柔軟的長毛,把臉上的眼淚都蹭到了它的毛毛上。 妙妙想:她就算是去做小乞丐,也比在舅娘家里好呀。 她吃的很少,一天只要一個饅頭,不不,半個饅頭也可以。如果有人不嫌棄,她還可以去干活,她會割草,洗碗,掃院子,洗衣服……只要沒有人打她,沒有人罵她,還愿意讓她帶一條狗就好啦。 大黃汪汪叫著,咬著她的衣角,推著她到了一棵大樹底下。 “汪嗚~” 妙妙知道,它這是催自己睡覺了。 她把自己的舊棉被鋪上,抱著大黃狗,精神與身體已經(jīng)十分疲憊,可閉上眼睛之后,卻怎么也睡不著。 她想著娘親以前哄自己睡覺時唱過的小調(diào),自己也學(xué)著哼了起來,嗯嗯啊啊的,在荒涼的夜中唱不出完整的調(diào)。 夜風(fēng)一陣一陣的吹,枝葉沙沙作響,妙妙的聲音越來越低,她的膽怯之心又被吹了起來。 她怯怯地抱緊了大狗,小聲地問:“外面會不會有狼?。俊?/br> “汪嗚……” “娘說過,天黑了不可以出門……”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了一陣由遠(yuǎn)及近的馬蹄踢踏聲。 一人一狗齊齊大驚,連忙坐了起來,大黃狗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拱著她往樹上爬。妙妙連忙回過神來,手腳并用,爬上了方才倚靠的大樹。 她小心地屏住了呼吸,緊緊抱住樹干,又連忙對著底下的狗喊:“大黃,快上來!” 可狗哪里會爬樹。 大黃狗繞著樹跑了一圈,一人一狗便只能眼睜睜地遠(yuǎn)處的那道黑影越來越近,直到近到眼前了,才看清原來是一個人。 那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踏著月色徐徐而來,馬蹄聲漸漸變響,直到停到了他們的面前。 “吁——” 原定野拉緊韁繩,有些困惑地看著地上朝自己齜牙咧嘴的大黃狗,大狗身下,還有一床不該出現(xiàn)在此處的棉被。 他似有所覺,目光緩緩上移,與掛在樹上驚恐不安的孩童對上了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害,想著今天要見到,結(jié)果一口氣寫了好多哦 感謝為我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19857214 5瓶;哎嘿嘿嘿4瓶;海星好困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章 原定野從青州城一路快馬加鞭,趕在天黑前就到了鎮(zhèn)上。 他曾經(jīng)就是在鎮(zhèn)上遇見張秀娘的,張秀娘每隔一段時日會來鎮(zhèn)上賣自己的繡活,機(jī)緣巧合之下,二人得以相識,后來又?jǐn)?shù)次偶遇,才逐漸生了情愫。到了此處,過往種種便浮現(xiàn)眼前,他越發(fā)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張秀娘。 因而也不管天色漸黑,他便直接循著記憶一路找了過來。 但他只記得張秀娘曾說自己是小溪村一個農(nóng)戶,卻并未去過這個村落,只憑著記憶前行。到了晚上,路上更是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更看不清路的方向。 直到—— 原定野擰著眉,看著不遠(yuǎn)處的大狗與孩童。 他翻身下馬,往那邊踏出一步,大狗與小孩齊齊一抖,哪怕是夜色迷蒙,也能隱隱約約看出他們的恐懼。原定野頓了頓,又縮回了腳。 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他問:“小孩,你怎么在這兒?” 這兒是荒郊野外,雜草叢生,大人在夜里獨(dú)行尚且都要害怕,更何況還只是一個孩童。 妙妙抱緊了樹干,緊張地看著遠(yuǎn)處的人。 天太黑了,沒有火光,她什么也看不見,只能看出這人身材高大,體型健壯,投在地上的影子又長又遠(yuǎn),及至大樹根前,就像是娘親曾經(jīng)給她說過的故事里爬出來的惡鬼,讓她看得瑟瑟發(fā)抖。 從前聽過的可怕故事在剎那間全部涌上心頭,妙妙含著眼淚,顫顫巍巍地道:“你……你不要過來……” “汪汪!” 原定野:“……” 他摸了摸鼻子,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也不靠近,只站在原地問:“小孩,你爹娘呢?你只有一個人嗎?” 妙妙憋著眼淚,閉緊了嘴巴,一句話也不敢說。 原定野頭疼不已。 他會行軍打仗,懂兵法謀略,上對皇帝逆耳忠言,下在軍中威名重重,卻唯獨(dú)不擅長如何應(yīng)付孩童。 只是如今天色漆黑,又在荒郊野嶺之中,他萬萬不敢將這樣一個幼童丟下。 就在他束手無策時,忽然聽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響起。 妙妙一呆,含著眼淚愣了好半天,才意識到這是她肚子里發(fā)出來的。 她本來就沒吃飽,半夜被舅娘打醒,更是餓著肚子走了好長一段路,肚子里的那點(diǎn)東西,早就已經(jīng)消化完了。 咕嚕嚕的聲音響了一聲不止,又接連響了幾聲,在這寂靜空曠的夜里格外明顯。妙妙連忙安慰地拍了拍肚子,可這回卻不管用了。 原定野從馬上解下行囊,將一個放著干糧的包袱丟到了那床棉被上。大黃狗弓起脊背,鼻子湊到包袱前聞了許久,才仰頭對樹上的妙妙汪汪叫出聲。 原定野:“吃吧?!?/br> 妙妙咕咚吞咽了兩下口水,到底沒忍住肚子餓的誘惑,從樹上爬了起來。 她的目光停在原定野的身上,圓圓的眼中依舊滿是警惕,可包袱一打開,里面的食物香氣傳到她的鼻子里,她就再也顧不得眼前的惡鬼是好鬼還是壞鬼了,注意力全部被食物吸引走。 包袱里有包子與rou干,雖然已經(jīng)冷掉了,可香味卻不減,妙妙一吸鼻子,肚子里的叫聲就更響了。 她伸出手,想到什么,又縮了回來,妙妙抓著自己的手,猶豫地說:“我沒有銀子?!?/br> “不要銀子?!?/br> “可是……” “我什么都不要?!痹ㄒ罢f:“你放心吃吧?!?/br> 妙妙這才拿了一個包子,其他就不敢動了。她把包子掰成兩半,一半分給了大黃,含糊不清地道:“我吃得很少,半個就夠啦?!?/br> 雖然包子冷了,可味道還是香噴噴的,里面的rou也是實打?qū)嵉呢irou,比舅娘做的窩窩頭好吃太多啦。妙妙再看他,也不像是故事里爬出來的惡鬼,好像比舅娘還要和藹可親一些。至少舅娘可不肯白給她吃東西。 原定野再走過去,小孩不但沒有抗拒,還分給了他一半的棉被。走近了看,他才看清了,是一個模樣狼狽的小姑娘,瘦巴巴的,看上去好不可憐。 妙妙抱著自己的大狗,仰頭看著他的大馬。這大馬可真威風(fēng)呀,比她的大黃狗大了那么多。 妙妙忍不住問:“叔叔,你也是被趕出來了嗎?” 原定野反問:“你是被趕出來的?” 妙妙想了想,又說:“不是,我是自己走出來的?!?/br> 她找到了傾訴的人,頓時忍不住說了起來:“我舅娘冤枉我偷了銀子,還打我,也不給我房子住了。所以我就自己走了?!?/br> “那你爹娘呢?” “我娘死了?!泵蠲钍涞卣f:“我爹……我也不知道我爹在哪?!?/br> 她從前最愛說自己的將軍爹爹,在第一次見到神仙哥哥的時候,便竹筒倒豆子的把自己的身世倒了個干凈,幾乎是每一日都要提一回自己不知在何處的爹爹??傻攘诉@么久,她忽然不想提了。 原定野摸了摸她的腦袋,小孩的頭發(fā)亂糟糟,但發(fā)絲綿軟,妙妙主動地往他手心里蹭了蹭,毫不見外。但凡有人發(fā)出一點(diǎn)善意,她就像聞到rou骨頭味道的小狗一樣,巴巴地湊過來了。 “那你之后打算去哪?” “我……我也不知道?!泵蠲罴m結(jié)地說:“我沒有地方去啦?!?/br> 她本來是想要去做小乞丐,可小乞丐還要被風(fēng)吹雨淋,也會被路人打罵,好像與在舅娘家并無區(qū)別。娘還想要讓她上學(xué)堂,小乞丐可不能去上學(xué)堂呀。 妙妙仰頭眼巴巴地看他:“叔叔,那你要去哪呢?你也是被趕出來的,你有地方去嗎?我們可以一起走嗎?我會干活,我很有用的,只要吃一點(diǎn)點(diǎn)就夠了?!?/br> 原定野:“我是來找人的。” 原來不是被趕出來的呀。妙妙又失落地垂下了腦袋。 原定野又問了幾句。 小姑娘毫無警惕心,他只花了半個rou包子,就把她的情況全問了出來。 她的爹娘都已經(jīng)沒了,她一個人跟著舅舅一家生活,可舅舅一家對她并不好,她每天飯也吃不飽,卻還要干家中最臟最累的活。直到今夜,舅舅們冤枉她偷東西,把她從家里趕了出來,絲毫不顧她的安危。 原定野聽得心頭火起,小姑娘這樣乖巧懂事,分明是被用心教養(yǎng)過,可偏偏娘親早逝,落到一群惡親戚手里??伤矡o可奈何。 任憑他的權(quán)勢再大,也無法插手別人的家事。 “既然你沒地方去了,不如你跟我走吧。”原定野說出口,自己也吃了一驚,但他仍接著道道:“等我找到了人,你跟我一起回京城,至少我可以給你一口飯吃?!?/br> 妙妙的眼睛“噌”地亮了:“真的嗎!” “真的?!?/br> 妙妙哇了一聲,高興地繞著他又蹦又跳,與旁邊的大狗頗有幾分相似。 原定野哭笑不得,心想:也幸好這小姑娘遇到的是自己,若是遇到了什么心居叵測的歹人,半個包子就給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