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除了衣服,江初從商場下去,又順便去超市給覃最買了一堆吃的。 “這些是真不用,又不是小孩兒。”覃最都無奈了,推著小車跟在江初后頭,江初往車里扔他往車外撿。 跟他們兄弟倆以前過年買年貨一樣。 “你話怎么這么多?!苯醪荒蜔┑匕疡钐舫鰜淼囊缓星骘炗纸o擱回去,“扔東西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俊?/br> “你買這么些我怎么帶回去?”覃最都沒話說了。 “你直接把我箱子拉走吧。”江初想了想,“反正都是給你帶的,我就帶了幾條換洗……” “內褲留給我吧?!瘪钣滞鈸斐鋈善奎S桃罐頭。 江初脖子一梗,皺著眉扭頭瞪了覃最一會兒。 覃最好像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在大庭廣眾下說了什么沒皮沒臉的話。 他連江初的目光都沒接,嘴角勾著一抹笑,繼續(xù)慢條斯理地從小車里往外拿東西。 等他們回到酒店收拾東西,覃最還真的把江初的內褲給扣下了。 “不是,你是不是心理變態(tài)?。俊苯鹾喼碧孢@個狗玩意兒臊得慌,“你留我內褲干嘛?” 還他媽是穿過的! “你心里沒數(shù)?”覃最瞥他一眼,把箱子拉鏈拉好,還把密碼鎖給扣上了。 “我數(shù)你個蛋!”江初從衣架上把頭天換洗的內褲拽下來,摔門去洗澡。 這天晚上,覃最基本沒睡。 其實如果按照之前五天的計劃,江初明天不走,明天晚上他也就會是這種心情,看著江初收拾東西,后天也就回家了。 提前了一天而已。 但就這一天,就讓他盯著江初不舍得閉眼。 雖然這說法放這兒不太合適,覃最確實有種“看一眼少一眼”的心情。 江初跟他也差不多。 本來心里就擱事兒,覃最又摟他摟得死緊,一會兒貼脖子一會兒親耳朵的。 分離的情緒會傳染,他一直閉著眼睛,卻也睡不著。 “你沒完了是不是?一大早的車也不讓我睡個安穩(wěn)覺?”覃最的手又摟著他往胸口上揉挲時,江初無奈地翻過了身。 “我已經(jīng)開始想你了?!瘪罾^江初的胳膊往自己腰上搭,把臉埋進江初頸窩里,沙著嗓子喊他“哥”。 “我這還沒走呢。”江初輕輕嘆了口氣,感受著覃最一下下貼在他脖子上的啄吻,目光掠過覃最的肩頭,有些出神地望著黑洞洞的酒店房間。 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比覃最對他更強烈的感情了。 江初半夜恍惚的頭腦里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 他回顧他談過的任何一場戀愛,任何一位名正言順的戀人,都從沒給他帶來覃最這樣毫不遮掩的渴望、熱忱,以及占有欲。 他也從沒對任何一位付出過這種濃度的情感。 江初骨子里有種習慣性的克制,這種習慣也許來自于江連天和老媽。 ——他們從他小時候就很忙,總是很忙,各有各的忙,好像在需要去cao持忙碌的所有社會關系里,感情永遠是最不要緊的一種。 當他們聚在一起時總是在吵架,但是爭吵又從來不影響他們各自對江初的愛。 他們給江初一切能給出的條件,富裕的生活與物質,江初樂天派的天性,也足夠讓他自己早早學會轉換父母給他的物質,用交朋友和旅游玩樂來填補精神需求。 江初一直覺得自己過得很好,打心底里這么覺得。 同時他也打心底里有一種潛意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誰也不是缺誰不可,感情是需要保留距離才能維持的東西。 但覃最不一樣。 覃最甚至憑著一身的莽撞,步步緊逼地在逐漸打破他這種心態(tài)。 江初也大概能揣摩出覃最的狀態(tài)——他什么都沒有,跟江初相比,他沒有愛,連物質與精神的補給都沒有。 覃最想要什么,都必須自己伸手去抓,硬著頭皮去拽。 他必須用盡全力,也習慣去用盡全力,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就像當初他收拾出一個大包,孤注一擲地站了一夜來找覃舒曼。被覃舒曼打發(fā)給陌生的江初,也咬著牙住下不走。 也像現(xiàn)在他對江初濃郁的情感。 是只會對他這樣么? 江初又忍不住想。 還是不管對誰,只要覃最有了感情,都會表現(xiàn)得這么濃郁? 覃最貼著江初的脖根吻了一會兒,在他走神的當口兒,開口咬在他頸側的筋脈上。 江初肩頸繃了繃,無意識地回應覃最加了力氣的擁抱,攬著他的后背一下下捋著。 “疼了,嘴松開?!瘪钸@一口咬得很深,江初挺了會兒,皺眉往覃最腰上掐了一把。 “咬回來,哥?!瘪钏砷_嘴,在他的牙印上輕輕舔了舔。 “什么?”江初沒明白他的意思。 “咬我?!瘪盥裨谒i窩里沒動,修長的脖頸就在江初嘴邊停著。 “你又犯什么???”江初手指蜷了蜷,他隱約猜到了覃最的意思,舌下已經(jīng)條件反射地釋放出津液,遲疑著沒動。 “快點兒。”覃最埋在被窩里的膝蓋動了動,抬起來頂上他。 “cao!”江初猛地一躬身,往覃最背上甩了一巴掌,“你是不是虎啊?” “咬我,給我留個印兒,深的那種。”覃最扣著江初的后腦勺,把他的嘴摁在自己脖子上,“哥?!?/br> 真他媽瘋了。 江初喉結上下滑了滑,還是沒抵住心口亂跳的躁動,狠狠一閉眼,張嘴在覃最頸側咬下去。 溫熱的肌理在被他咬住的瞬間變得又緊又韌。 這種類似動物在標記占有一般的原始舉動,實在太容易激起亢奮感了。 江初聽見覃最迅速加重的呼吸,難以自控地闔緊牙關,感受到他鼓脹的脈搏的同時,也聽見自己響得驚人的心跳。 有那么一瞬間,江初在黑暗的掩映和他與覃最交疊的喘息聲里,幾乎覺得自己真成了一只一腦袋混沌的獸,咬合的力道都有些失控。 隨著覃最悶喘一聲用力攥上他的腰,他才趕緊松開嘴回過神。 “疼不疼?”他揉揉覃最的脖子,摸著都感覺牙印特別深,想開燈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覃最沒讓他動,他有些激動地翻身壓在江初身上,捧著他的后腦勺用拇指搓他的耳根,頂著他的額頭用力吻他。 又犯渾了。 江初舌尖也被咬了一口,口腔撐得發(fā)麻,抬手想推開覃最,想想明天一起床就要走,又沒舍得。 就這么一猶豫的間隙,覃最拉下他的手往被窩里塞進去,拽起被子把兩人蒙頭埋在里面。 第二天早上,江初昏頭脹腦地在穿衣鏡前皺眉。 “你他媽就是個狗?!瘪钣謴纳砗髷D過來想抱他,江初反手往他胳膊上狠抽一巴掌。 “嗯,你的狗。”覃最渾不在意地繼續(xù)摟他,在江初脖根的牙印上又親了親。 “行了別嘬了,已經(jīng)擋不住了看不見?”江初拽拽領子,東扯西扯的,半天才勉強用外套遮上。 “要走了?”覃最看了眼時間,八點的車,這會兒才剛過六點半。 “走,國慶人多,去車站路上可能會堵?!苯跖呐乃哪槨?/br> “我送你?!瘪钐统鍪謾C叫車。 看見覃最頸側他留下的牙印,比覃最咬給他的還重,都沁出淺淺的血痂了,江初心里又不太好意思。 “你這兒怎么辦?”他彈彈覃最的脖子。 “敞著?!瘪畈灰詾橐獾亓乐蹙徒o他的咬痕。 “那你室友如果問……”江初話說到一半,還是沒把這句話問完。 覃最笑笑,知道江初顧忌的心思,也沒回答。 他一只手點著手機,另一只手拉下江初的手攥著,在掌心里一下下輕輕地捏。 這次分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比當時來送覃最開學還舍不得。 江初跟上次一樣,到車站前也沒讓覃最下車,自己拎著箱子來,兩手空空地下車準備走。 “我走了,你也退房回寢室吧,別自己在外面過夜,注意安全?!苯跻膊恢勒f點兒什么,只能交代覃最幾句廢話。 “知道?!瘪钊讨鴽]下車再用力抱一下江初,只盯著他說:“你等我,哥?!?/br> “我之前是不是載過你們哥倆兒啊?”江初沒來及說話,司機在駕駛座不耐煩了,扭著頭沖他倆問。 “不好意思?!苯鯖_他笑笑,又搓搓覃最的臉,“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上課啊。” 覃最沒說話,抿抿嘴“嗯”了聲。 江初過安檢的時候沒有回頭,手機一直在震,他從安檢口下來才摸出手機看了眼。 老媽的電話又打來了。 第73章 “起了沒?”老媽等他接起來, 在電話里直接問。 問完聽見江初那邊亂糟糟的,又接了句:“你已經(jīng)出來了?” “沒。”江初也沒想著騙她,“在車站, 正要回去?!?/br> “還沒回來呢?昨天晚上沒回來?”老媽問。 江初“嗯”了聲。 “那你路上慢點兒?!崩蠇屢矝]說別的,“手機什么的放好, 國慶人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