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禁不住你撩撥?！?/br>
    ……

    話音剛落，他便松開了她。

    舒禾被他碰過的地方都是燙的。

    她不自覺地將雙手都藏到背后去，一下一下地捏著，頭垂得很低。

    “我沒有撩撥你……”

    細若蚊蠅的辯駁。

    顯得非常沒有底氣。

    許嘉實目光里跳動著灼灼的火焰，沉默著沒有回話，就又聽她更小聲地咕噥了一句。

    “明明是你在撩撥我……”

    許嘉實忍耐極了，額角都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聲音似要低到深海里去。

    “是。”

    極迅速而坦蕩的承認。

    空氣再一次陷入一陣沉默。

    “那你學會了么？”

    ……

    （二）

    兩人官宣的那天。

    c大表白墻上再次腥風血雨，暴動一片。

    然而那時候，正漂浮在輿論風口浪尖的、等胡蘿卜的兔子和送胡蘿卜的宇航員，正安安靜靜待地在“時遇”餐吧的最角落里，聽著悠閑舒緩的音樂，面對面坐著吃飯。

    “時遇”餐吧就建在校園的生活區(qū)內(nèi)，裝修得很有格調(diào)，類似于咖啡廳，提供飲料、茶點和正餐。

    里面的座位除了有桌椅和卡座外，靠墻的那一排區(qū)域還有一個個單獨的小隔間，用厚重的簾子與外面隔開，非常適合小情侶約會。

    舒禾坐在許嘉實對面，小口小口地扒著盤里的飯，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抬起頭，偷偷瞄了一眼對面的人，小聲地問：“我想跟你坐在同一邊，好不好？”

    許嘉實微微愣了下，從善如流地端起盤子，坐到她旁邊，偏頭問她：“怎么了？”

    舒禾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彎了彎唇。

    她忸怩了一會兒，也沒看他，眼神不知道飄向什么地方，輕聲道：“就是想離你近一點?！?/br>
    聞?wù)吖粗浇?，顯然是心情極好，從善如流地換到了她旁邊的座位。

    不過，兩個人離得近了，氣氛就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舒禾本來不是話少的人，但不知怎得，在他身邊的時候，總覺得有些羞。明明心里有很多事想問他，又覺得要是真的問出口的話，搞得跟相親似的，顯得很刻意又很矯情，于是只好都統(tǒng)統(tǒng)咽回了肚子里。

    倒還是許嘉實先開了口。

    實錘了這場約會中蘊含著的相親實質(zhì)。

    “平時空的時候，都喜歡干什么？”

    “……”

    “唔，”舒禾想了想，“刷劇，跳舞，旅游，陪狗狗玩。”

    許嘉實在聽到“刷劇”二字的時候，挑了挑眉：“刷什么??？”

    舒禾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那種不怎么要腦子的，沙雕戀愛小甜劇……你們男生應(yīng)該不愛看的——”

    她最后一個“吧”字還沒說完，就聽到許嘉實飛快地接了一句：“從來不看?！?/br>
    ……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卻總覺得他的語氣有點奇怪。

    但是也說不出奇怪在哪里。

    舒禾只好輕輕點了點頭：“噢?！?/br>
    “里面的男主，”許嘉實語氣頓了頓，神色不明地問，“一般怎么談戀愛？”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舒禾愣了一下，腦子里不受控制地涌進那些瑪麗蘇的電視畫面，臉都紅了起來。

    有一種，小時候在爸爸mama的死亡凝視之下，看偶像劇男女主角接吻的尷尬感。

    雖然他并不能看見她腦子里的畫面。

    她吐了口氣，含糊過去：“就是先撩，然后追，追到了以后，繼續(xù)撩……”

    許嘉實若有所思地問：“怎么撩？”

    怎么撩？

    大概就是……像那天晚上，他對她做的那些事，一樣的撩吧。

    許嘉實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仿佛又把昨晚那種旖旎的感受帶回來了一些。

    舒禾的臉不受控制地越來越燙，她干脆用手捂住，悶悶地答：“不知道。”

    許嘉實見她無端的又羞了起來，輕笑著把她的手拿下來。

    “怎么這么容易害羞？”

    “跟小朋友一樣?！?/br>
    舒禾訥了訥。

    男生順勢握住她的五指，帶著她往卡座后的軟包一靠。

    兩人挨得很近。

    她的肩和他的手臂貼在一起，軟弱無骨的柔荑被他幾根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整個人都緊張得像一根弦，緊緊地繃了起來。

    “我第一次戀愛，”許嘉實低低沉沉地開口，“所以，不知道女生喜歡的男朋友是什么樣的?！?/br>
    舒禾一愣，覺得腦子有點懵。

    他頂著這樣一張驚世駭俗的臉，還需要考慮這個問題嗎？

    指尖被他輕輕捏了下，像是催促。

    “嗯？”許嘉實偏過頭看她。

    舒禾避開他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輕輕動了動那根被他捏過的手指，囁嚅了半晌。

    “我……喜歡……喜歡男朋友……對我好一點?！?/br>
    許嘉實的語氣十分無奈：“這還要說？”

    “唔，”舒禾看著面前百香果蘇打水里的氣泡浮浮沉沉，繼續(xù)思考，神色放松了些，“過兒童節(jié)的時候，要跟頭像里畫的飼養(yǎng)員一樣，給我投喂好吃的?！?/br>
    “幼稚。”許嘉實笑她，“你們00后，都要過兒童節(jié)的？”

    舒禾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聲音很?。骸安恢?，但是每年爸爸mama都要給我過的?！?/br>
    許嘉實眸光閃了閃，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暗了下去。

    他淡淡“嗯”了聲，繼續(xù)輕輕捏著她的手，柔軟細嫩的觸感讓他有些上癮。

    許嘉實說道：“不用特地等那天?！?/br>
    舒禾“??？”了一聲。

    她偏頭看他，正好撞進男生帶著笑意的眼神。

    許嘉實大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輕聲說道：“我的小朋友，每天都有胡蘿卜。”

    舒禾小聲地應(yīng)了，低垂著眼睫，卻壓不住唇邊的笑意。

    許嘉實也勾了勾唇：“還有沒有？”

    舒禾纖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垂眸，動了動嘴巴，顯得有些難以啟齒。

    許嘉實也不催，耐心地等著。

    舒禾醞釀了好久，才開口說：“我……可能會比較喜歡粘著你，所以，希望你能讓我粘著……”

    舒禾喜歡的東西其實不多，但一旦喜歡上了，就會非常專情。

    小的時候，她鐘愛一只薰衣草熊，會每天把它放在包里，在學校和家里兩頭背，連春游和旅游的時候都要帶上。小熊直到現(xiàn)在還睡在她寢室的床頭，十幾年如一日的。

    后來，她有了小光，不僅天天陪他玩，甚至旅游的時候，她都會去搞定那些繁復(fù)的程序，帶著他一起走。

    許嘉實聞言，偏過頭，微微俯下身，離得她很近。

    “怎么粘？”

    溫熱的氣息裹著他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一起吹進耳中，像是通了道電流一樣，電得舒禾渾身輕顫了一下。說話的時候，唇瓣甚至掃過她耳尖。

    舒禾耳朵那塊尤其怕癢，被他這樣一撩撥，整個人都好像燒了起來。

    耳后發(fā)癢，后頸發(fā)癢，渾身發(fā)癢。

    她小幅度地扭了一下，神情局促極了，被他扣著的五指也不由自主地輕輕撓著。

    被撓的人沒什么反應(yīng)，她自己倒是覺得連指尖也癢了起來。

    心跳好快。

    少年眸中含著不加掩飾的笑意，看著少女雙頰緋紅的害羞的小模樣，覺得心里某一塊地方，像是被她的指尖輕輕戳了一下，柔軟得不可思議。

    曖昧繼續(xù)發(fā)酵。

    半晌，他終于放過她，把頭轉(zhuǎn)了回去，又仿佛聽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一樣，低低地笑了起來。

    “我以為自己找了個女朋友?！?/br>
    “啊？”

    舒禾不明所以地問，卻還是不敢抬頭看他。

    “結(jié)果找了個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