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許念安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處的那雙手,臉色冷了幾分:“季總,請你先把手拿開?!?/br> 季丞鈺看她一眼,也知道在這里鬧開了,對誰都不好,收回手后問:“為什么不接我電話?還有,為什么要把我拉黑?” 后面一句話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說出來的,感覺長這么大,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而且這個屈辱還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他一輩子的女人給他的。 呵,愛他一輩子,她就是這么愛他一輩子的嗎? 許念安自然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她淡淡道:“怕落人口舌。” 季丞鈺低頭看著她,他自然知道落人口舌是不想被袁家人說三道四。 想到袁家人,季丞鈺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么,以前他總想著是許念安拆散了他跟袁詩柔,可是真等到袁詩柔懷了他的孩子,袁家出面勸說兩個人盡快結(jié)婚的時候,他心里卻又百般的不情愿。 跟許念安結(jié)婚那時候,是完全不一樣的心情。 那時候他雖然表現(xiàn)的抗拒,但是內(nèi)心深處竟然有一絲竊喜,他強壓著那絲竊喜,不讓任何人,甚至他自己察覺,他反復(fù)的告誡自己,他愛的人是袁詩柔,許念安不過是一個扼殺他跟袁詩柔愛情的劊子手。 可是現(xiàn)在,明明可以跟相愛的人共度一生了,他內(nèi)心深處,卻再也找不到那份喜悅。 許念安見他半晌不說話,冷冷道:“季總,沒什么事我先走了?!?/br> “怎么,找到了下家,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擺脫我?” 許念安咬咬牙,強忍自己的怒火:“我個人的感情問題,不勞季總掛心,季總還是多關(guān)心一下自己的女朋友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吧?!?/br> 說完,不待季丞鈺反應(yīng),抬步就往前走。 沒走出兩步,就被季丞鈺攔住,他臉色陰沉,帶著惱怒,低聲質(zhì)問她:“許念安,你跟穆延霆到底是什么時候勾搭上的?我就說我們季家素來跟穆家沒有任何過節(jié),他穆延霆怎么會突然盯上季家的產(chǎn)業(yè)?!?/br> 許念安側(cè)頭一笑:“穆延霆為什么盯上季家的產(chǎn)業(yè),這個問題季總應(yīng)該回去問問你的好meimei吧,季總不會覺得季倩倩那一錘子下去,說句不是故意的,那古董就白砸了吧?” 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都是成年人了,就應(yīng)該為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 即使穆延霆有心設(shè)計,但如果不是季倩倩跟趙蓉有心害人,也不會中計。 季丞鈺笑了笑,伸手想去撫摸許念安的臉蛋,她生的極美,皮膚更是白皙粉嫩,不是現(xiàn)下流行的網(wǎng)紅臉,她身上帶著股古典氣質(zhì),就是現(xiàn)在說的那種高級長相。 “許念安,你這張嘴真是越發(fā)伶牙俐齒了?!?/br> 許念安往后一步躲開他的手,目光不善。 從前輕而易舉就可以得到的東西,現(xiàn)在卻最自己避之不及,季丞鈺的胸口悶悶的,像是塞了一團(tuán)棉花一樣難受。 “念安一向都是這么伶牙咧嘴,阿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一道嬌柔的女聲從身后傳過來。 袁詩柔走到季丞鈺身旁,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朝許念安挑挑眉,頗有宣示主權(quán)的意味。 季丞鈺問:“你怎么來了?” 袁詩柔的另外一只握成拳頭,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她就知道許念安這個小賤人不會這么輕易放棄季丞鈺,所以聽到袁詩英說季丞鈺來找許念安的時候,她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幸好當(dāng)時她正在逛街,商場距離這里不遠(yuǎn)。 果然,她一來,就看到季丞鈺伸手要撫摸許念安的臉蛋。 這么曖昧的動作,要說兩個人已經(jīng)斷的干干凈凈,她死都不信! 袁詩柔暗自藏好眼中的那份陰毒,往季丞鈺身上靠了靠,聲音輕柔甜美:“我剛從正在逛育嬰店,想給寶寶買幾件衣服,正好看到你的車也在,就過來了,阿鈺,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委屈,像是妻子當(dāng)街抓住了丈夫與別的女人偷情,卻又故作大度的樣子。 許念安懶的看兩個人在這里演戲,抱著紙箱就要離開。 身后傳來袁詩柔的聲音:“念安,這周五是我跟阿鈺的訂婚宴,你會親自來祝福我們的吧?” 許念安回頭瞧了他們兩人一眼,有些驚奇的問:“我為什么要祝福你們?” 袁詩柔差點沒被她一句話堵死,僵了幾秒鐘后,她故作可憐的對季丞鈺說:“阿鈺,我就知道,念安她不想原諒我們,你看她都不肯去我們的訂婚宴?!?/br> 季丞鈺心里其實也不想讓許念安過去,他沉思片刻道:“她不想去就算了?!?/br> 袁詩柔搖著他的胳膊,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不嘛不嘛,我想要念安去,畢竟再怎么說,她都是爸爸的女兒,我都是她的jiejie,她身上也留著袁家的血,我想得到全家人的祝福,包括念安?!?/br> 許念安冷笑:“袁詩柔你可真虛偽,這么惺惺作態(tài)不覺得惡心嗎?哦,對了,你身邊的這個男人就喜歡你這么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那祝你一輩子都這么惺惺作態(tài)下去?!?/br> 她說完,也不管身后人的反應(yīng)轉(zhuǎn)身走了。 剛到出租屋就接到了袁棟的電話,許念安看著來電顯示上的號碼,冷冷一笑。 她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可是極少給她打電話的。 想到剛才袁詩柔的話,她大約也猜測到了袁棟給她打這個電話的用意了。 為了不要袁詩柔背上搶自己妹夫的罵名,袁家可真實煞費苦心。 他們不會真的以為,只有她出席訂婚宴,就會堵住悠悠之口吧? 許念安冷笑了聲,接通了袁棟的電話:“袁董事長,有什么事嗎?” 她從沒喊過她爸爸,即使當(dāng)年短暫的住在袁家,她也從來沒喊過他一聲爸爸。 那么對待自己的母親,他也不配讓她喊他爸爸。 袁棟裝腔作勢的聲音傳過來:“安安啊,最近怎么樣啊?” 怎么樣?被他的女兒橫刀奪愛,被季家草地出門,還能怎么樣? 許念安不想跟他虛與委蛇:“袁董事長有什么事就直說吧?!?/br> 袁棟輕咳一聲道:“這周五是你jiejie跟阿鈺的訂婚宴,到時······” “我那天有事去不了。” “我知道你在這段感情里受了傷,但是感情的事情是沒有對錯的。” 感情是沒有對錯,但是當(dāng)小三拆散別人家庭,就不止是對錯這么簡單了,而是人品道德問題了。 “就像你貪圖財富娶了mama卻在外面跟真愛小三生孩子,也沒有對錯嗎?” “放肆!”袁棟終于撕下了那層面具,語氣中頗有幾分氣急敗壞,“我現(xiàn)在好好跟你商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次訂婚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僅要去,你還要在訂婚宴上跟大家說明,你跟季丞鈺一年前已經(jīng)離婚,詩柔是在你們離婚后才跟阿鈺在一起的?!?/br> 許念安冷笑:“臉是個好東西,麻煩你們要一下,我憑什么要為小三說謊?” 袁棟怒道:“她是你jiejie!” 許念安冷冷說出三個字:“她不配!”她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許念安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人? 還沒等情緒平伏好,“?!钡囊宦?,一條微信提示。 許念安點開一看,袁詩柔給她發(fā)來一張圖片,上面許倩躺在病床上,這是許念安新給她找的那家療養(yǎng)院。 第29章 陰謀前夕 許念安騰地一下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立刻給袁詩柔打電話:“袁詩柔你想干什么?” 袁詩柔聲音不急不緩,她知道抓住了許念安的命脈,不怕她不答應(yīng):“我的好meimei,剛才爸爸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說的夠清楚了吧?只要你按照爸爸說的去做,我保證你媽一根頭發(fā)都不會少?!?/br> 許念安想都沒想,直接答應(yīng)她:“好,周五我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你跟季丞鈺的訂婚宴,也會當(dāng)眾宣布我跟季丞鈺一年前已經(jīng)離婚,你的出現(xiàn)跟我們離婚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但是你必須保證我媽的安全?!?/br> 袁詩柔冷哼一聲:“放心,你媽躺在那里就跟個死人沒什么兩樣了,我可沒心情對她做什么?!?/br> 許念安掛斷電話,帶著許倩逃離這座城市的念頭愈加強烈,她不想再跟那些人糾纏下去,她只想跟mama一起,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不知道是太忙了,還是有了別的女人,這幾天穆延霆都沒有再找她,許念安也樂得清靜,很快到了周五。 許念安從衣柜里,翻出一件深藍(lán)色大擺裙,裙擺下方有細(xì)碎的銀閃,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就像夜空,又像夜空下的大海。 非常漂亮。 許念安給自己化了淡妝,最后換上了銀色的高跟鞋。 出門之前她照了照鏡子,鏡中的女人清純中帶著嫵媚,漂亮異常。 許念安對著鏡子笑了笑,即使是去參加前夫跟小三的訂婚宴,她這個前妻,也不能被人看扁了。 許念安打車到達(dá)訂婚酒店,推門進(jìn)去的時候,大廳內(nèi)的很多人眼睛同時都亮了起來,其中就包括景家的小公子景秀。 景秀從小跟季丞鈺交好,跟許念安也更熟悉一些,見許念安走了進(jìn)來,他快步迎了上來,笑著夸獎:“安安姐,你這么打扮就不怕把女主角比下去啊?” 許念安雖然跟季丞鈺離婚了,但是對景秀印象不錯,總覺得他是個很可愛的大男孩,眼睛彎起,笑著說:“今天這場戲是雙女主。” 景秀靠近她,小聲笑道:“在我心里,安安姐一直都是第一女主角?!?/br> 景秀長了一張娃娃臉,清秀漂亮,眸光閃亮,這樣的顏值,靠近別人的時候,不但不會讓人反感,反而會讓人心生親切感,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他松軟的頭發(fā)。 許念安這么想著,也這么做了。 她伸手在景秀那松軟微卷的頭發(fā)上揉了揉。 景秀也不生氣,笑著問:“安安姐,舒服嗎?” 許念安笑:“嗯?!?/br> 景秀笑道:“除了我mama,你是第二個能摸我頭發(fā)的女人了?!?/br> 許念安沒察覺出這話其中蘊藏的意味,只輕輕的點頭:“嗯?!?/br> 這一幕剛好落在挽著袁詩柔的手臂款步往這邊走來的季丞鈺的眼中。 季丞鈺眸光微動,深澀了幾分,他挽著袁詩柔的胳膊徑直朝這邊走過來。 袁詩柔見他臉上的神色,眼中閃過一絲算計,很快消失不見,換上一副高貴端莊的模樣,與季丞鈺款款而來,走到許念安的身旁,故作親昵的握住許念安的手,溫聲道:“念安,你能來我跟阿鈺的訂婚宴,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許念安見她這幅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就覺得惡心,抽回手,冷冷道:“我為什么能來這里,你比誰都清楚。” 旁邊的景秀拍了拍季丞鈺的肩膀,“阿鈺,來這邊,我有點事要問你?!?/br> 拐角處,季丞鈺看了一眼許念安的方向,問景秀:“到底什么事,還要單獨問?” 景秀問:“阿鈺,你真的要跟袁詩柔訂婚了嗎?” 季丞鈺笑了笑,但是笑容里頗有幾分無奈:“這不是明擺的事嗎?” 景秀又問了一句:“那以后你跟安安姐就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了吧?” 他雖然是問句,但是卻是肯定的語氣。 季丞鈺總覺得他這句話有點怪異,他收回視線,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問這個干嘛?” 景秀笑道:“既然你都要跟袁詩柔訂婚了,那安安姐就不算朋友妻了,以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追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