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報完志愿班級又搞了一次聚餐，上次有事沒有來的毛老師這次終于出現(xiàn)了。

    他沒有架子的和班上的男生們喝酒說笑著，顏歡就坐在他旁邊，偶爾應和幾句。她想著透過毛老師問問凌漠的事情，卻一直找不到機會。

    吃完飯大家一起去了ktv，毛老師推三阻四還是沒有說得過伶牙俐齒的班長。在ktv里女生和男生分坐在兩邊，毛老師被拱著上臺唱歌。

    “我這個年紀唱的歌你們怕是都沒聽過?！?/br>
    他點了李宗盛的《凡人歌》，才唱到一半，班上的男生們搶著另一只話筒鬼吼鬼叫唱完了。毛老師笑了笑:“你們這些小屁孩還真是什么都會啊?！?/br>
    “老師，我們家每次去ktv我爸必點這歌，我不想學也聽會了?！?/br>
    “對啊，我爸也是。明明唱歌都走調(diào)，還一定要點這歌?！?/br>
    毛老師放下話筒，歌曲切到了下一周杰倫的《告白氣球》，班上一對曖昧的男生女生一起合唱了這歌，大概是畢業(yè)了不再害怕這種隱晦禁忌的事情被老師現(xiàn)，男生主動拉住了女孩的手，包間里起哄聲一片。毛老師也跟著打趣祝福他倆早日有情人終成眷屬。

    顏歡以前除了看書就是看書，除非是校園廣播里放的歌她沒怎么聽過什么流行歌曲，更別提李宗盛的老歌，只是那句“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戀”像咒語一遍又一遍在耳畔回蕩。

    沒多久毛老師出去接了個電話便進來和大家告別，說孩子燒了要去醫(yī)院，顏歡跟著急匆匆跑了出去喊住了他。

    “毛老師，那個   ”她咬了咬唇，話語半截縮在嗓子里。

    毛老師神情有些焦急，不過還是耐心地等著。

    “其實   沒事，謝謝您?！彼钌畹鼐狭艘还?，轉身跑去了另一頭的衛(wèi)生間。

    毛老師頓了頓，沒有多想趕緊打著電話匆匆離開。

    顏歡躲進衛(wèi)生間，呼吸急促，鼻子莫名地又開始酸脹起來。

    衛(wèi)生間又進來了班上的兩個女同學，夾雜在流水聲中顏歡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唉，班上只有顏歡好像報的g大也在s市，不知道喊她能不能一起走？”

    “別了吧，你們又不熟。而且她對誰都不冷不熱的，這種學霸級的人物不適合當朋友?！?/br>
    “嘻嘻，我懂我懂，我就隨便說說而已。對了你不是要和班長表白的嗎？要不要待會兒我?guī)湍慵s他出來   ”

    女孩的打鬧聲越來越遠，顏歡悄悄打開了隔間的門，站在水池邊望了望自己的臉，寡淡的臉還算白凈，眼神沉寂的跟死水似的，嘴巴永遠是冷硬地緊抿著，一副閑人勿擾的模樣。

    她伸出兩個手指用力把嘴角向上推，糾結的臉部肌rou擠在一起，一副苦笑的樣子比剛剛還要難看。

    像她這樣的人，大概不會有人想要接近吧。凌漠也只是害怕讓她丟臉才勉強把號碼留給自己的，現(xiàn)在她應該早就躺在男人的黑名單里了。又或許，人家早就換了手機號來躲過莫名其妙的自己。

    她心不在焉一直等到了聚會結束，之前在廁所遇到的兩個女孩在身后小聲的說著話，顏歡一抬頭才現(xiàn)班長站在自己面前，男孩身上帶著些許酒氣，臉頰泛著紅潤，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顏歡我們同路，待會兒一起走吧。”

    “哦?！彼读艘幌?，沒有拒絕。半夜一個人回家挺危險的，有個人一起也好。

    班長因為她的話舒了一口氣，熱絡地張羅著喊車送喝多了的同學回家。

    最后只剩下他倆和之前的兩個女生。

    其中一個女生和顏歡使了個眼色拉著她的手跑去了店里說要上廁所。

    覃鹋尷尬地立馬松開顏歡的手，僵硬地笑了笑解釋:“那個陳盼盼有話和班長說，我們等會兒再過去好不好。”

    顏歡點點頭，洗了洗臉上的汗水，偏頭輕聲問道:“覃鹋你也要去s市讀大學嗎？”

    女孩有些意外顏歡的主動搭話，愣怔了一下回道:“嗯，第一志愿報的s大，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br>
    “那   要是到時候去了s市，我可以找你一起回家嗎？”

    “當然可以！”覃鹋用力地點點頭，顏歡輕輕笑了一下，緊抿的唇畔上揚。

    覃鹋現(xiàn)其實顏歡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兩人說了幾句慢吞吞地走出ktv，現(xiàn)陳盼盼早就離開了。覃鹋自己騎了車，班長囑咐了幾句后她和兩人告別后也走了。

    昏暗的路燈下，路旁是飛馳過的各式車輛，班長走在顏歡的左側，小心翼翼地保護著。

    到了家附近，顏歡和他道別被男孩喊住了。

    燈光撒在斑駁的水泥地面上，周圍靜悄悄的，偶爾傳來幾聲聒噪的蟬鳴。

    “那個   顏歡   ”

    “嗯？”她轉過身，眼神沉靜，等著他。

    班長躲閃著她冷靜的眼神，火辣辣的紅從脖頸蔓延到耳垂臉頰，額頭上起了細密的汗珠。他一咬牙，往前走了兩步，伸手將纖細的女孩摟緊懷里。

    力道太大，顏歡的耳朵直直地撞在少年嶙峋的胸膛上，嗡嗡作響，再回神耳畔是鼓噪的呼之欲出的心跳聲。

    伴隨著男孩那句不輕不重，卻直擊心靈的“我喜歡你?！?/br>
    微風拂過樹梢，婆娑作響。

    零星的雨點三五成群掉落下來，砸在水泥地面，暈開，濺起白天的塵土，混在空氣中，充斥著泥土的腥味。

    還有淡淡的酒味，男孩身上熱烈如同陽光般的汗味，顏歡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了奇怪的想法。

    她抬頭，望著班長漲紅的臉，淡淡地問道:“那你想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