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
時間一晃又是一個月。 隨著一場大雨的降落,酷熱消退,漸漸涼爽的天氣開始宣告島上秋天的到來。 這天一大早,姜茵拌好草料,正在羊圈喂羊,鳳凰忽然扔給她兩件東西:一把弓箭和一個哨子。 弓箭弓身用木頭打制,造型流暢,把手處緊緊纏了布條防止硌手,造型小巧,搭在弓上的鐵箭箭頭卻很鋒利。 哨子也是很小巧,被一根線絲線穿著,不仔細(xì)看還以為是項鏈。 “這是——”姜茵放下草料,撿起那哨子把玩著,“讓我放羊用的?” “……”鳳凰一臉嫌棄的看了姜茵一眼,“這是給你救命用的?!?/br> 他本想懟姜茵,但不知想到什么,又收了聲,換上一副嚴(yán)肅的表情:“等船造好,明年我就要和祁寒一起走了。船隊離開的那些人不知道會不會再打這個島的主意……” 他說到這兒頓了下,將弓箭塞進(jìn)姜茵手里:“你之前從船上拿下來的弓箭太沉了,不適合你,這把你留著?!?/br> “哦?!苯鹉弥嗔康嗔坑直葎澚讼?,滿意的點點頭:“嗯,確實順手好用很多?!?/br> 她又看看手里的小哨子:“那這個哨子?” “你吹一下?!兵P凰示意。 姜茵于是舉起哨子放到嘴邊,試探性輕輕吹了下哨子,只見天上飛過的兩只鳥停下看了她一眼。 “再吹——”鳳凰。 “哦?!边@次姜茵用力了一些,這時遠(yuǎn)處的的鳥也飛過來幾只,在頭頂處不斷盤旋。 姜茵眼里出現(xiàn)驚異的神色,鳳凰示意姜茵再吹的用力些。 于是,姜茵深吸一口氣,將哨子靠近嘴唇,使出吃奶的勁。 “鏘——” 哨子發(fā)出清脆響亮的聲音,劃破長空,聽起來不像哨子聲,反而像是什么動物的啼鳴聲,又像是竹簫聲。 此聲一響,鳳凰忽然仰頭,從喉嚨里也發(fā)出和哨子一樣的聲音。 “鏘——”這一聲清脆悠遠(yuǎn),不禁讓姜茵想起“昆山玉碎鳳凰叫”。 清越的聲音從山坡一路往外蔓延開來。 “嘰嘰喳喳……” “撲哧撲哧……” 滿山遍野的樹林里傳來鳥鳴聲及振翅聲,只見無數(shù)的鳥兒從四面八方向著姜茵和鳳凰處聚集,各式各樣,甚至有老鷹和海上的海鷗,還有些姜茵在這個小島上生活了這么久都沒有見過的種類。 它們在他們頭頂上聚集,不斷繞圈盤旋著,密密麻麻、宛若烏云壓日。 姜茵被眼前的景象震呆了,張著嘴、瞪大眼睛望著天空,直愣愣的看著,舉著哨子的手靜止在嘴邊,甚至都忘了再吹哨子。 直到鳳凰停止下來,看著眾鳥慢慢散去,姜茵才漸漸回過神來。 “原來,真有百鳥朝鳳……”她不由感慨。 鳳凰則清了清嗓子:“這個哨子模仿的是我們鳳凰的鳴叫聲音,關(guān)鍵時候,或許可以救你一命?!?/br> 弓箭和哨子一并交給姜茵后,鳳凰就開始和祁寒一起去造船去了。 姜茵找來布料做了一個箭袋用來放弓箭,還做了一個小布袋用來貼身放哨子,小心的保管好鳳凰給她的兩件東西,但想到分別,還是有些傷感。 造船她幫不上太多什么忙。 整個秋天,她干脆就仍忙著儲存食物,想著等明年鳳凰他們走的時候也好給他們多準(zhǔn)備些。 地里播種的作物都成熟了,一串串紅高粱穗粒飽滿,隨風(fēng)搖擺著,還有土豆、南瓜、蒜、辣椒等都成熟了,讓人一眼望過去滿滿的成就感。 姜茵負(fù)責(zé)收割;狐貍、小黑和小藍(lán)負(fù)責(zé)把糧食運往洞內(nèi),然后儲存在挖好的地窖內(nèi),經(jīng)過一周多的努力后,地窖被堆放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姜茵決定將以后每年秋收的日子定位“豐收日”。 島上沒有日歷,制定節(jié)日的目的是為了找個由頭慶祝。 當(dāng)晚,姜茵把海邊忙活的鳳凰和祁寒一起叫到山上的洞xue,將一早準(zhǔn)備好的燒烤食材擺上后,抱著一個壇子放在桌上。 這是她釀的高粱酒。 島上釀酒不容易,光是找到植物做酒曲就花了姜茵不少時間,后面浸泡、蒸煮、加曲、發(fā)酵、蒸餾、每一步姜茵都實驗了好幾次。 在經(jīng)過不知多少次失敗,浪費了不少高粱后,姜茵總算成功釀制出了這么一小壇酒。 “將將將——,看看這是什么?”配著自帶音效,姜茵小心翼翼的掀開壇子上蓋著的布。 蓋子剛一被掀開,濃香的酒味就飄散開來,整個洞內(nèi)酒香四溢。 “高粱酒。”鼻子靈敏的祁寒先反應(yīng)過來 姜茵找到陶碗,給每人倒上一碗,再給小黑和小藍(lán)倒了一小杯后,姜茵舉起一碗:“來,大家干杯!” 眾人紛紛舉碗舉杯,很快,酒過叁巡,大家都染上了醉意。 小黑和小藍(lán)在洞里你打我鬧、追追趕趕,狐貍和祁寒念念叨叨地不知辯論著什么,鳳凰坐在桌邊不知在思考什么…… 姜茵睡倒床邊,臉色坨紅,腦袋也感覺暈暈的,忽然摸到一個軀體。 是小黑嗎? 那天過后,姜茵怕大家看出端倪,讓小黑仍舊保持豹子形態(tài),小黑似乎也覺得做豹子更自在,也就乖乖地不化人形。 不過每晚,當(dāng)小黑睡在姜茵身邊,蹭她咬她,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求歡聲音的時候;姜茵還是不能接受和豹子那啥啥啥,總會讓它變成人形。 狐貍回來后,忙著造船,在海邊另外布置了個洞xue和祁寒做鄰居,一般不會回山上的洞xue。 可洞里還有小藍(lán)和狐貍,小藍(lán)還好,什么都不懂,狐貍那眼耳鼻,卻靈敏的很—— 姜茵于是總在夜里和小黑偷偷溜出去。 “抱我去泡溫泉?!边@次,姜茵見“小黑”準(zhǔn)備報自己上床,以為他醉了,忘了場合,連忙提醒。 “小黑”愣了愣,依言抱她出去。 入了秋的小島,晚上氣溫極低。 姜茵剛被抱出洞xue,就被風(fēng)吹得打顫,趕忙往“小黑”身體里鉆了鉆,又去摸他的頭頂:“把耳朵變出來?!?/br> “什么耳朵?”“小黑”停下步子。 咦,會說話拉? 這段時小黑明明已經(jīng)自由切換豹身和人形,卻一直不曾開口說話。 姜茵逗了他好幾次,都沒辦法讓他開口。 這次居然說話了? 姜茵驚訝的同時感覺不對,慢慢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抱著她的人哪里是小黑,分明是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