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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西海沿子有八萬守軍,但這些將士到底領(lǐng)的是朝廷俸祿,不是他南安王的俸祿,有施良這等忠義將領(lǐng),又有柳蘋帶著南安郡王家小的貼身物件并三千兵士前去,料想南安郡王反不了,也不敢反。 、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樁美差,就是皇上給個(gè)歷練立功的機(jī)會,此行不管誰去,必定馬到成功。得知消息后躍躍欲試者無數(shù),其中便有早就丟了兵權(quán)的北靜王、保齡侯次子史鼎等人。不過從景和帝對寧榮二府的依仗來看,許多人都以為這樁差事會落到賈敬頭上,沒想到前去的竟是新封的三等將軍柳蘋。 這日柳蘋領(lǐng)了圣旨,臨出發(fā)前,交代了家中夫人一番,又領(lǐng)著愛子柳湘蓮來到寧國府。柳蘋長子生下來不久,就發(fā)水痘沒了,后來得了次子,夫妻兩個(gè)愛如珍寶。柳蘋被派了跟隨賈敬巡邊的差事時(shí),柳湘蓮還不足三歲,現(xiàn)在柳蘋回京,此子都四歲了,到了開蒙的年紀(jì)。 柳蘋出身理國公府,也算是理國公柳彪的正派嫡孫。只是柳蘋之父就是次子,爵位自然不在柳蘋這一支,柳蘋的前程都得自己去掙。柳家也是國公府,自然也有族學(xué),只是柳家的族學(xué)也荒廢得不成樣子,柳蘋是無論如何舍不得將愛子送去族學(xué)跟不成器的柳家子弟混一處的。 若是柳蘋留在京中,自然是聘了西席給柳湘蓮啟蒙,自己再傳他些家傳武藝。但是此刻柳蘋回京不久,又要離京,這一去至少又是一年半載,柳太太一人在家,倒不好請了西席在家中坐館,省得叫人說嘴。后來,柳蘋想著賈家族學(xué)辦得不錯(cuò),便帶著柳湘蓮來問能不能讓柳湘蓮到賈家的族學(xué)上蒙學(xué)班。八公之家住得不遠(yuǎn),柳湘蓮來賈家族學(xué),倒也便宜。 賈敬聽了柳蘋來意,笑道:“這有何難,柳兄弟只管放心。湘哥兒小,我叫璉兒在梨香院收拾一間屋子出來,中午的時(shí)候好叫湘哥兒休息。府上每日一早將人送來,一晚將人接回去,省得中午也跑?!?/br> 柳蘋聽了,笑著稱謝。賈敬又親自帶著柳蘋和柳湘蓮到梨香院。 賈璉以前就見過柳蘋,覺得此人過分俊美了,就是后世的男明星放到他面前,也差得極遠(yuǎn)。此刻聽說柳蘋身邊的孩子就是柳湘蓮,賈璉頓時(shí)了然:原來柳蘋就是柳湘蓮的父親,那就難怪了。冷二郎原著里可是讓男女都一見傾心的人物,尤三姐五年前見了一回冷二郎就思嫁不說,薛蟠美人堆兒里長大的,見了柳湘蓮也忍不住愛其顏色。若是柳湘蓮長大了像其父親,自然有這個(gè)資本。 只是從原著上看,柳湘蓮父親日后是沒了的,現(xiàn)在景和帝又明顯在提拔柳蘋,那么柳蘋大約和原著中的林如海一樣,隨著景和帝被逼退位,也死了。柳湘蓮是會武藝的,現(xiàn)在算來,離景和帝退位大約還有五年左右,大約柳湘蓮的武藝是柳蘋教的了。 至于原著上說柳湘蓮武藝多高強(qiáng),賈璉看來倒不盡然,畢竟柳湘蓮對薛蟠那個(gè)草包拳腳相加,薛蟠也沒死沒殘。若是柳蘋死在五年后,也確實(shí)教不了柳湘蓮多少東西。 柳蘋和賈敬平輩論交,算來是長輩,賈璉起身行禮,笑言定會好生照顧柳湘蓮。賈璉在京中少年中的名聲是第一等的,柳蘋一來樂意兒子和賈璉這樣的少年子弟多親近;二來自己又要離京,柳湘蓮在賈家族學(xué)上學(xué),單憑寧榮二府之勢,也省得有些不長眼的人上前羅叱。 說了柳湘蓮的事,賈璉看了小書房外沒有他人,突然轉(zhuǎn)口道:“柳將軍此行須得多加小心,說不定會遇上戰(zhàn)事?!?/br> 賈敬和柳蘋都聽得一愣,但很快兩人就反應(yīng)過來:西海沿子地處邊陲,又在西域地勢極高,許多人去了之后,不但水土不服,甚至都呼吸不暢,病死當(dāng)?shù)氐亩加小R彩且虼?,西海沿子的總兵向來是南安王府一支?dān)任。 如今南安郡王犯事,其家人又落入了大理寺,南安郡王想要逃走不難,但是家人只怕會被滿門抄斬,且從此以后南安郡王東躲西藏,再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但是若是此時(shí)起了戰(zhàn)事,而且只有南安郡王能夠退兵,是否便能將功折罪?就算不能?;艏依^續(xù)富貴,但立了軍功,?;艏胰似桨驳故蔷b綽有余。 柳蘋聽了,怒道:“南安郡王販賣兵刃還可說是貪財(cái),難道他當(dāng)真如此大膽,敢勾結(jié)外敵不成?”若是賈璉猜錯(cuò)便罷了,若是猜對了,這次西海沿子起的戰(zhàn)事,便有可能是南安郡王和西海王達(dá)成默契后打的一場假仗,但是將士、百姓必遭牽連。 賈璉和毒販子打過交道,知道有些人的底線有多低,南安郡王既然做得出販賣兵刃這樣的事,再進(jìn)一步賣國又如何?不過賈璉倒沒將話說死,只是道:“人心難測,柳將軍防著些,沒有壞處。若是我猜對了,柳將軍到了西海沿子,朝廷的防線只怕已經(jīng)后撤了,柳將軍不妨帶人從密道偷襲西海王中軍帳?!?/br> 柳蘋聽了,滿臉嚴(yán)肅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依舊覺得難以置信,神色震驚不已。 一切安排妥當(dāng),又過數(shù)日,黃道吉日,柳蘋帶著三千兵士啟程。柳蘋手上有升副總兵施良為總兵的圣旨,只要將圣旨頒了,卸了南安郡王的兵權(quán),接下來便一切都好辦了。 但是因?yàn)槁犢Z璉說了西海沿子有可能起戰(zhàn)事的事,柳蘋總是懸著一顆心,一路行進(jìn)頗快。只是剛走到晉中,柳蘋就遇到頗多慌急忙張往東奔逃的行商和拖家?guī)Э诘陌傩铡?/br> 柳蘋使人打聽一二,這些人都說西邊起了戰(zhàn)事,果然叫賈璉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