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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zhèn)上有關(guān)仙人的消息無時無刻不在瘋傳。 消息真假難辨,可有關(guān)仙人有排山倒海,改天換地之能,卻令人深信不疑。 千年前曾瓜分了天門宗丹藥器物的宗門成日惶惶不安,自打那日被仙人踢破了山門后,他們甚是乖覺的將所搶之物一一還了回去。甚至這二十年間,他們每日都會在天山宗的宗門外額外放些賠禮,只望那仙人能看在他們虔誠的份上,多少忘了些他們的罪過。 兩位渡劫期的大能自打被抓緊了天門宗后就沒音信。有人說還活著,有人說早就被仙人滅了,說法不一,可愈發(fā)令心虛的人膽戰(zhàn)心驚。 寒山宗連派人去問都不敢問,唯恐那仙人突然興起,飛過來將他們給滅了門。 畢竟當(dāng)初眾多門派圍攻天門宗,他們寒山宗得居首功。 二十年里,天門宗幾乎每個兩三年就有異象而生,不消說,那是大能突破修為的現(xiàn)象。 其他宗門這么算下來,天宗門的那些長老們,應(yīng)該都突破至了渡劫期。 不免倒吸口氣。十多位渡劫期啊。 二十年前整個大陸才區(qū)區(qū)不過兩位。 這足矣說明,仙人有能力助他們突破修為。 “時間到了?!眲⒃魄湄W酝抨嚨姆较蚨ィ骸巴T位助我歸去。” 在其一的方位落地后,清塵仙尊急急問:“不是去天上?為何還要去異界?” 劉云卿沉默了會后,答:“想再去那邊看看?!?/br> 清塵仙尊看她神情便明白了,那邊大概有她放不下的情感在。 陣法啟動,星芒大盛。 在刺目的光芒下,劉云卿抱著自己的根系,剎那的時間消失于這片天地中。 不同于千年前那次穿越壁障,如今她已有余力盡可能保全自己的靈力,安然橫跨兩界,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二十年后的地球,滿目瘡痍。 不知是第幾次世界打響了,滿世界的轟鳴聲,滿世界的殘垣斷壁。 餓死的,戰(zhàn)死的人比比皆是。 干涸的土地上,早已見不到一片綠色。 灰蒙蒙的天空,開始往下淌黑色雨水。 蟲鳴鳥叫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傳說,汪洋的大海漂浮著腐爛的海底生物。 地球已在走向死亡,人們還在不知疲倦的斗爭。 只為那余下的少的可憐的資源。 劉云卿回到了大俞山。這里,她走時尚且還剩的些稀疏林木,此時此刻也變成了寸草不生的沙地。 守護這里的魏家子孫已經(jīng)不知去向,可能活著,可能死了。 劉云卿坐在大俞山的最高處俯瞰這片天地。 這里,還有什么值得留戀的呢? 有的吧。 她在這個世界收獲了世間最純粹的感情。 友情,親情,愛情……施予者毫不吝嗇的將這些珍貴的情感給了她,甚至都不期望她能報答,只希望她能安康快樂的生活。 便是他們生命的最后一刻,念念不忘的還是她。 這片天地撫育了這么多純粹的人,它不該就此消亡,自此湮滅時間的洪流。 她低頭去看立在在掌心的根系。小小的,卻覆滿了靈氣與生機。 如果她拯救的對象是這片土地,那么,她愿意。 山頂上,一朵墨蓮在開到極致后,仿佛光影般迅速被打散,而后化作星星點點,或緩緩落在土地上,或緩緩騰空飄向更遠的地方。 天地間還是灰蒙蒙的一片,好像沒有什么變化。 可一年后,當(dāng)灰黑的雨水落下幾茬后,人們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好像天空有些亮了。 不是天亮了,而是天空原本的顏色露出來了,太陽當(dāng)空,白云飄蕩,美的好不真實。 還有更震驚的發(fā)現(xiàn)。 沙地化的土地不知何時竟變成了沃土。 長了草,開了花,還有些早已消失滅絕的蟲子飛蝶穿梭其中,充滿生命的活力。 當(dāng)人們小心翼翼將余留不多的種子播下去后,便喜極而泣的發(fā)現(xiàn),真的能夠成活。 地球,好似又開始活了過來。 有人奔走呼號,有人跪地而哭,為這重新展露生機的世界。 戰(zhàn)爭停了。所有國家開始頒布一些列保護環(huán)境的措施,與此同時也迅速恢復(fù)生產(chǎn)力,解決糧食問題。 能向生,誰也不愿奔死。 這一年,草樹蔥蘢,稻谷滿倉。 這一年,被稱作新世紀元年。 在大俞山的山頂上,隱約做了個影影綽綽的人形。 仿佛就是道虛無的人影,模模糊糊半是透明,總讓人覺得,來一陣風(fēng)就能將其吹散。 此刻她手里正捏著一片花瓣,翻來覆去看了好長時間。 “果真是傻子?!?/br> “還不如省點力氣將我?guī)Щ匦尴山??!?/br> “喂,能聽見我說話嗎?” “看來是聽不見了。不過也是,你這一魄什么時候蘇醒都是未知?!?/br> “無聊啊。” 幾百年來,世間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那人形依舊是坐在山頂,翻著那片單薄的花瓣自言自語。 “聽說這世界竟能修仙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怎么還沒蘇醒,果真是個廢物。” “無聊啊。” 不知又過了幾百年,突然有一天,那人形將花瓣擱置在了一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