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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云卿搖了搖頭:“章毅,我們是朋友。” 章毅沒再多說。因為,他會一輩子的時間來償還。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知道云卿救他,是冒了多大的風險。 她擁有那樣的能力,是福也是禍。如果沒有足夠的勢力去遮掩去保護,那于她而言,無疑是天大的禍事。 換作任何人,為了明哲保身,都只怕是會將自己的能力捂得嚴嚴實實,別說對外人施展,只怕對家人都會三緘其口。 可她不是。她沒有坐視他的生死,沒有明哲保身,而是不惜一切代價的救他,不惜將自己的秘密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章毅不知道這需要對他有多大的信任,才能做到這般地步。 這叫他如何能忘了她,又如何能放下她。 劉云卿歡快的笑聲不期傳入耳中。 “章毅你看她們,肯定又在欺負春花?!?/br> 章毅就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不遠處的三個女人穿著伴娘服正說笑打鬧,笑作一團。其中身材魁梧的何春花正掐著腰,不時在對其他兩人說些什么,大概是說些玩笑話吧,聽得那兩人上前掐擰她。 這三人是云卿的伴娘團,也是當初她監(jiān)寢里的另外三人。 他倒是聽說了些,本來她們?nèi)耸遣幌胱霭槟锏?,畢竟是蹲過大牢的,尤其是何春花還嫁過人離過婚的,都怕兆頭不好,會給云卿帶來麻煩。 可云卿說她不講究這些。說是她們現(xiàn)在都是單身,那就可以當她的伴娘。 生拉硬拽的,這才將這三人給弄到了京。 章毅跟劉云卿又聊了會。 直到察覺到兩人聊得時間有些久了,他才逼自己止了話頭,跟她道別。 臨別前,他將滿腔思念與愛意強壓心底,依舊如往日般眉眼張揚的笑著,跟劉云卿擊了個掌。 “云卿,新婚快樂。祝你永遠幸福,快樂?!?/br> 回去的路上,韓明明攬過章毅的脖子,沒心沒肺的笑道:“走吧,哥幾個喝幾杯去?” “明天不夠你喝的?”章毅將他手一把擼下:“你想喝,明天灌你個夠?!?/br> 韓明明怪叫:“擦,明天那么多重量級人物在場,我是瘋了才會去可勁的喝!”真要喝大了試試,那回去可了得,還不得被他那暴躁的老爹給拍暈了去。 說著,韓明明又不免好心的提醒說:“明天那場合,你丫可別失控哈,酒也少喝點?!?/br> 章毅余光瞥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是你?放心,我有數(shù)?!?/br> 可第二天的婚宴上,口口聲聲說有數(shù)的章毅,還是喝多了。 當見她披著潔白的婚紗,在浪漫唯美的燈光下,沿著紅色的地毯,挽著她爸爸的胳膊,帶著欣喜與怡悅,一步步走向別的男人時,他還是控制不住的紅了眼圈。 至此,他與她,今生徹底無緣。 他祝福她,可他也放不下她。 “謝謝你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謝謝你愿意照亮我,點燃我?!辨V光燈聚集的臺上,那成熟峻挺的男人不復往日的穩(wěn)重老練,聲音甚至帶了些輕顫,不難看出他此刻難以自抑的激動。 “往后余生,無論寒潮、風霜、霹靂,還是霧靄、流嵐、霓虹,我都想攜著你的手,與你一起度過。”他緊握她的手,鋒利的眉眼皆是化不開的柔情:“云卿,你愿意嗎?” “我愿意。” 三個字落下,場內(nèi)掌聲雷動。 玫瑰花瓣伴著彩帶緩緩飄落的時候,臺上的兩人溫情的擁吻,在紫色水晶的折射光輝下,唯美至極。 臺上的男人落了淚,臺下的男人紅了眼。 夜晚,魏東將人緊擁在懷里,還是不敢置信,他真的娶到了她。 “云卿,你說,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劉云卿親了他臉頰一下,睜圓了眼問:“像做夢嗎?” 他點點頭,煞有其事的說:“更像了。” 說完后,兩人皆笑了起來。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會的。” “說話要算數(shù)的。” “我從來不說謊的?!?/br> 她篤定的話讓他唇角漾開了笑來。 圈著她的腰背將她往懷里使勁帶了些,他低頭埋在她的頸窩,輕嗅著獨屬于她的氣息,一顆心愈發(fā)的安寧起來。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心終于有了著落。 不免想起婚宴結(jié)束后,那大醉離去的章毅。 臨去前,大概是借著醉意,半是醉意半是清醒跟他說,是他偷走了他的小仙女。 他又何曾看不出那章毅滿眼的黯淡,滿心的不甘。 對此他不會置喙什么。甚至有幾分易地而處的心悸。 倘若今日臺下的人換作是他,倘若這場愛情的角逐里失敗的人是他……他不敢想象,他會是個什么模樣?;蛟S,連章毅的半分風度都維持不下。 是啊,說是他偷走了人,其實也沒說錯。 如果當初他沒有夾縫插針的將人奪了過來,或許今時今日,臺上臺下的人會是誰,還真說不準。 可他承認這樣的指責。不悔,也不懼。 因為這場戰(zhàn)役里,如果他不去爭不去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花落別家。 他不是高尚的圣人,終歸來說,他也不過是個有私心有私欲的凡人罷了。 時間是個神奇的事物。當你希望它快點走的時候,它卻仿佛是那陳舊的齒輪,轉(zhuǎn)動的慢速度簡直是在磨你的心??僧斈阆M苈c走的時候,它卻快的猶如一陣風,在你尚未察覺的時候,就從你指縫悄然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