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老子就知道沒有什么詛咒?!?/br> “聾了嗎?亓官衡不是說了畫里有詛咒嗎?” “我還是有點不相信這些畫里沒詛咒,沒詛咒為啥每次看這些畫心里不舒服?” “對唉,我也是,之前去博物館看過這些畫,回來就不舒服了?!?/br> …… 這時,林杰、林然兄妹,以及博物館館主,來到這間房。 一行人,推開門,亓官衡還在觀摩這幅畫。他聽到聲音,回頭,看到許多人站在門口。 燈光下,修長、挺拔的男人站在畫前,一張俊臉出現(xiàn)在鏡頭里,眉目冷凝,氣場強大,莫名讓人有種不敢小看的氣質(zhì)。 節(jié)目組導(dǎo)演走上前,對亓官衡說。 【亓官衡通靈師,這兩位是林正壇先生的重孫子、重孫女,另外一位是收藏了這些畫作的博物館館長,三位想跟你具體談?wù)??!?/br> “好?!必凉俸獾囊暰€在兄妹倆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說。 兄妹倆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亓官衡,他身上那種漠視一切、渾然不在乎的態(tài)度讓兩人有些緊張,尤其哥哥林杰,開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打顫。 “你好,通靈師先生,我是林杰,旁邊是我的meimei,林然?!?/br> 林然默默跟在哥哥身邊,一言不發(fā)。 她身后的館長也主動朝亓官衡打招呼。 亓官衡掃視三人,很快走到這幅畫旁邊,神色頗有些怪異,緊接著他說。 “這些畫是不是不完整?如果要形成一個詛咒,應(yīng)該還有一幅畫,但我只看到了九副畫?!?/br> 他的話讓兄妹倆和館長齊齊一驚。 meimei林然滿臉不可思議,她下意識道。 “你怎么知道的?您是不是聽說過我姥爺?” 她的話明顯有些冒犯亓官衡,林杰連忙補救。 “通靈師先生,我meimei不是那個意思,請您不要生氣,她只是有些太吃驚,不敢相信?!?/br> 林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對亓官衡非常不好,連忙道歉。 “抱歉,我們確實還有一幅畫,外界對此多有懷疑,但具體并不知道我爺爺死前到底有沒有第十副畫。我相信通靈師先生,您即便是在外界聽過我爺爺?shù)拿?,也不一定知道他臨死前畫了十幅畫?!?/br> 林然年紀(jì)偏小,還在上大學(xué),不大懂人情世故。哥哥林杰年紀(jì)大一點,大學(xué)畢業(yè),已經(jīng)工作了,比較圓滑周到。 林然的話聽著讓人不太舒服,其本質(zhì)上還是證明她還是對亓官衡有所懷疑的。 但顯然他們的懷疑并沒有讓亓官衡多出其他情緒,反而回應(yīng)道。 “前面八幅畫我都看過了,這幅畫我也看過了,但剛才我的腦海里卻出現(xiàn)了一個連環(huán)詛咒。連環(huán)詛咒的意思就是,許多東西拼湊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連環(huán)詛咒。就比如這個連環(huán)詛咒,每幅畫都是詛咒的一部分,前九幅畫也分別是這個連環(huán)詛咒的一部分?!?/br> “但是,這九幅畫湊在一起,卻湊不齊一套連環(huán)詛咒。而且我的腦海里還出現(xiàn)了一支筆,這支筆應(yīng)該是連環(huán)詛咒里最重要的一環(huán),可這支筆并沒有出現(xiàn)在這九幅畫里。如果沒錯的話,你們應(yīng)該還有一幅畫并沒有拿出來,而且那副畫,很可能是一支筆,或者說跟筆墨相關(guān)?!?/br> 他的話霎時間讓兄妹倆臉色再次巨變。 關(guān)于筆這件事,之前男先知也說到了這支筆,但對方并沒有說出這些畫還有第十幅畫,而亓官衡卻說出了這些畫之外,應(yīng)該還有第十幅畫,這下子就不得不讓眾人震驚。 尤其是meimei林然,本來就不相信亓官衡,覺得亓官衡是不是從外界獲知消息,瞎蒙出來第十幅畫??涩F(xiàn)在,當(dāng)亓官衡精準(zhǔn)的說出,第十幅畫的內(nèi)容可能是一支筆、甚至跟筆有關(guān)時,頓時,兄妹倆震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了。 林杰嘴巴抖動了一會兒,想說些什么,卻始終說不出來。 他讓人將他們帶來的第十幅畫拿過來,當(dāng)去掉包裹著第十幅畫的畫布后,果然畫框里裱起來的畫,是一支素描筆的畫。 那支筆并不是許多人想象的多么精致,看上去很素雅、質(zhì)樸,放在現(xiàn)實里就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筆。可放在畫里,不知道為什么,莫名有一種魔力,讓它看上去并不平凡。 “就是這支筆,是我姥爺父母送給他的生日禮物?!?/br> 很快,亓官衡要求節(jié)目組將其他畫拿上來。他將這幅畫著筆的畫,放在第九副畫旁邊,其他人也將另外八幅畫按照先前通靈師猜測的順序擺放。 這過程中,一些工作人員一再詢問亓官衡。 “大佬,這些畫里真的有詛咒?” “這些畫里的詛咒確定是針對一個人,而不是針對所有人的?” “亓官衡通靈師,我們搬這些畫真的沒有事嗎?為什么我看里面幾幅畫總是那么不舒服呢?” …… 亓官衡就倆字,還說的極其高冷。 “沒事!” 但偏偏就是他這幅冷淡的模樣,反而越發(fā)給人一種依賴感和安全感,讓人有種他非常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所有人,可以被所有人依賴。 等到十幅畫擺成一排的時候,亓官衡挨個觀察。 林杰、林然兄妹倆被亓官衡剛才的表現(xiàn)刺激到了,半響沒說話。 倒是年長的館長一直跟在亓官衡身后,連忙詢問說。 “通靈師先生,您說這些畫里有詛咒?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亓官衡沖他比了個‘噓’的手勢,定睛觀察這些畫,看著看著,他突然調(diào)整了畫的位置。 第一幅畫還是《向日葵》,但最后一幅畫并不是畫著筆的畫,而是亓官衡最開始感應(yīng)的那副畫《絕望》,畫里有著大海,有著懸崖。 定好頭尾順序后,他將本來放在第十位置上的那副畫著筆的畫《陪伴》,拿了下來,放在角落。 隨后,他又調(diào)換了好幾副畫的位置,他將本來第七幅畫《囚籠》放在了第二幅畫的位置。 《囚籠》這幅畫是第七位通靈師感應(yīng)的畫,但對方感應(yīng)到的內(nèi)容不管是跟畫本身、還是和畫家林正壇本人的信息,都相差甚遠(yuǎn)。 另外這幅畫的名字雖然壓抑,但實際上畫風(fēng)卻是偏輕快的。 畫里是一棟非常精美的房間,房間有個破爛的躺椅,上面睡了一只活靈活現(xiàn)的貓,貓還打著瞌睡,看上去神氣十足。但房間門口,卻有一只小老鼠,瑟瑟發(fā)抖,一只腳踏入門檻,一只腳在門檻外。 亓官衡將這幅畫放在了第二的位置上。 接下來,他又將本來第八幅畫放在了第三的位置上,那副畫很奇怪。被外界譽為是至今為止林正壇最奇怪的畫,不是詭異、不是創(chuàng)新,而是奇怪。 畫上大面積空白,只有一個紅點,但在角落,卻有一個黑點,這幅畫被林正壇起名為《距離》,亓官衡將這幅畫放在了第三的位置上。 之后,第四幅畫是《迷失之地》,猶如迷宮的那副畫;第五幅畫是《獵殺》,一群野人圍攻一頭狼;第六幅畫是《睡著了嗎》,就是那副明明描寫的是許多人睡著的話,可是卻讓無數(shù)人第一眼認(rèn)為是死亡的畫;第七幅畫是《陪伴》,就是那副素描筆的畫;第八幅畫是《螻蟻的人生》,遠(yuǎn)看像螞蟻,用放大鏡開是人的畫,也是林正壇觀賞價值最高的畫。 第九副畫,很不一樣,是一顆破碎了的黑色的心,這顆心四分五裂,被畫家起名為《熬》,熬什么卻沒人懂他? 另外,正是因為這幅畫,林正壇堅持不婚,被很多人認(rèn)為他很有可能是同性戀。 最后一幅畫,是亓官衡最先定下來的那副《絕望》。 自此,亓官衡將十幅畫的位置依次重新排列,《向日葵》、《囚籠》、《距離》、《迷失之地》、《獵殺》、《睡著了嗎》、《螻蟻的人生》、《陪伴》、《熬》、《絕望》共十幅畫,依次排列開來。 重新排好位置后,亓官衡斬釘截鐵地說。 “這些畫是他生前作畫的順序?!?/br> 旁邊,林杰、林然兄妹互相對視一眼,林杰上前詢問。 “通靈師先生,您怎么知道的?” 姥爺作畫的順序他們其實也不知道,到了林杰、林然這一代都已經(jīng)是重孫子、重孫女了,再加上林正壇死的早,他在爺爺小時候去世。關(guān)于他的事情,還是二姥爺告訴他們爺爺?shù)?,他們爺爺則告訴了他們,實際上,兄妹倆對林正壇的了解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多。 因此,具體林正壇當(dāng)初到底怎么畫出這十幅畫,無人得知,更加不知道他作畫的順序。 亓官衡從第一幅畫看起,眉頭緊蹙,道。 “這些畫是有順序的,每副畫都有著暗號,而且,我敢斷定這些畫是畫家寫給一個人的,他用自己的死詛咒了對方……” 他說完,語氣頓了頓,緊接著,回頭看兄妹倆,目光銳利、冰冷。 “可是你們卻將他的畫留了下來?!?/br> 當(dāng)他說完,兄妹倆呼吸一滯,meimei林然當(dāng)場就有種喘不過氣的感受。 哥哥臉色陰沉,怒目瞪視,覺得亓官衡冤枉了他們家,怒吼。 “這不可能,我們家不可能那么做,家里還把姥爺?shù)漠嬀枇顺鋈?,只留了一幅畫,怎么可能故意截留姥爺贈送給別人的畫?” 哥哥有些激動,從小到大,他最喜歡、最崇拜的人就是姥爺。在林家長大,他知道最多的消息就是林家供養(yǎng)出了姥爺這么一個絕代畫家,結(jié)果對方懷才不遇,英年早逝,死后才得以被世人認(rèn)可。 他畫了許多畫,臨死前的十幅畫,更是被許多人認(rèn)為是他的巔峰之作,家里將其中九幅畫捐贈出去,這足以說明林家不是貪圖姥爺畫作的人。 他根本無法相信亓官衡嘴里,他死前的十幅畫是畫給別人的,卻被林家強行留了下來。 然而亓官衡并未回應(yīng)他的問題,反而說。 “詛咒其實有很多種,巫咒、魔咒說起來都是詛咒,但這些都是有修行的詛咒,有些人專門去學(xué)習(xí)這種詛咒,自然有人學(xué)習(xí)如何解除這些詛咒。但還有一種詛咒,不是詛咒,卻勝似詛咒,你們知道是什么嗎?” 連攝影師掌控的攝像鏡頭都忍不住搖頭。 “是契約。契約有跟天定的契約,也有跟人定的契約,這些畫里的連環(huán)詛咒就屬于契約詛咒的一種。” “畫家用他的死,詛咒了一個人,詛咒她再也不能愛人、詛咒她后半輩子沒有愛人,同時也詛咒自己,永生永世沉淪地獄?!?/br> “這些畫里到處充斥著恨意,用著恨意描繪愛,用著恨意描繪恨,能量太過強大,所以有些人看到這些畫會非常不舒服?!?/br> 亓官衡的話讓旁邊許多人有些無法相信,尤其是館長,他可是堅信這些畫里沒有魔咒的人,如今亓官衡雖然說這些畫沒有魔咒,可卻有著詛咒。 那還不如有魔咒呢?這二者對普通人來說有什么區(qū)別? 館長心中焦慮難忍,連忙說。 “亓官衡先生,您能說具體點嗎?這些畫里到底是什么詛咒,怎么就是畫家下的詛咒了?我現(xiàn)在還有點暈暈乎乎的。” 旁邊的張希也聽得昏昏沉沉,幫著館長詢問。 “是啊,亓官衡先生,難道這些畫里的詛咒都是林正壇先生死前詛咒的?可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畫家,怎么會詛咒人呢?還有他為什么要詛咒別人啊,我都有點聽迷糊了,麻煩您給詳細(xì)解釋一下?!?/br> 見張希和館長一起問,哥哥林杰也逐漸冷靜下來,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說。 “亓官衡通靈師,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姥爺一生未婚,您說的這些對我們來講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而且我們林家也絕對不是貪圖我姥爺畫作的人,我們家還有我姥爺留下來的很多幅畫,真的不至于貪圖我姥爺贈與別人的畫?!?/br> 但林杰說話時,卻沒有發(fā)現(xiàn)meimei不同尋常的表情,meimei林然在哥哥說話的時候,低著頭,根本看不到臉上的表情。 亓官衡剛好看到她掩飾她的臉色,偏了偏頭,對林杰說。 “是嗎?你確定不需要問問你身邊這位女孩?” 林杰:“……跟我meimei有什么關(guān)系?” 他頓時回頭,只見meimei眼神透著恐懼和膽怯,林杰愣了幾秒,很快腦子‘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