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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尊:“……” 完全不緊張了,只覺得女兒臉皮怎么這么厚,這都是隨了誰?! “哈哈……” 一陣笑聲傳來,東平侯府的人都轉頭循聲看去,一輛馬車駛到近前,車簾一掀開,露出謝凌雪嬌俏的小臉。 “阿福?!彼兄指>蛷能嚰苌咸讼聛?,跑到林福身旁,向王老夫人、林尊、聶氏福了福,就拉著林福的手,嘰嘰喳喳歡快說:“我來送你入貢院呢。本來我也想應制的,取不取得中不重要,主要是陪你嘛,可我一看要背那么多書就……算了?!?/br> 林福失笑。 不遠處一名學子聽到這話,差點兒沒氣炸,高聲道:“這可是朝廷開科取士,不是小娘子的游戲之地,只為玩耍還是趁早離開,不要自取其辱?!?/br> “要你管!就你有嘴是吧!”謝凌雪白了那學子一眼,“朝廷開科取士,可不是取偷聽小娘子說話還嚼舌根之人?!?/br> “你——”那學子一甩袖,“吾不屑與爾等婦人計較。” 謝凌雪呵呵:“是我們不與你計較才對。說來,你一介白身,見到郡君不行禮,是何道理!” 學子:“……” 忘了東平侯之女是朝廷賜封的四品郡君,學子一下進退兩難。他自有一身傲氣,認為自己今科定能取中,不屑與婦人低頭,可這婦人是個有品級的命婦就…… 林福不欲在貢院前多生事端,省得影響自己考試的心情,睨了那學子一眼,掃過圍在一起竊竊私語的一些應制學子,嗤了聲,拉著謝凌雪到一旁說話。 “這都什么人啊,歪眉耷眼的,也不知戶部怎么篩選的,這樣的人也讓通過?!敝x凌雪吐槽吐爽了,又拉著林福帶著歉意地小聲說:“之前我本想去找你的,可是我阿娘說什么也不讓我出門。后來聽說你忙著準備科舉呢,就不敢去打擾你了?!?/br> 林福搖搖頭,拍拍她的手,說:“待我考完,請你去我家吃點心?!?/br> “好啊?!敝x凌雪笑瞇瞇。 “林小娘子。”林福又被人喚,循聲望去,來人是魏王、三皇子、四皇子,喚她的是三皇子秦峻。 一群人還沒來得及行禮,秦崧便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魚服而來,不想驚動太多人,無須多禮。 “幾位郎君前來是為……?”林尊問。 秦峻笑說:“此次朝廷允女子科舉,可謂前所未有之壯舉,國朝三百六十一州,僅有林小娘子一人應制,我們兄弟便來瞧瞧?!?/br> 林福好險沒對皇子翻一個白眼——老子考科舉是大馬戲嗎?跑來看戲是幾個意思?! “老三口笨腮拙,不必與他計較?!鼻蒯聦α指5溃骸芭討齐m是前所未有之舉,但才德更重于陰陽方是道理。祝你杏榜提名,取中頭名?!?/br> 秦峻表示不服,被秦崧一個眼神鎮(zhèn)壓。 瞧瞧,瞧瞧,這才是人說的話,同樣是來看熱鬧,人魏王說話就中聽多了。三皇子真該和他兄長好好學學說話的藝術。 “在下便借王爺吉言了。若我取中頭名,就請王爺喝酒?!绷指PΦ馈?/br> 秦崧微愕,旋即頷首,臉上有淺笑一閃而逝,只是大胡子擋著,完全沒人看得出他笑過。 卯時正,貢院鼓響起,應制的學子們排隊入場,將交文解時戶部發(fā)的木牌交給禮部官勘驗,木牌上記載了學子姓名、籍貫、相貌特征,要一一與戶部記錄在案的對上才能讓人進去。 林福的木牌最是簡單,上書“西河郡林福,女”,沒了。 全國應制的學子兩千余人,女子只她一人。 貢院前一片白衫中唯一的紅色就顯得格外突出。 進了禮部貢院,院內分東西兩廊,廊邊是一個一個小房間,比起林福曾經參觀過的某古鎮(zhèn)復原的明清貢院,周朝的貢院就是精裝房和毛坯的區(qū)別。 林福找到自己的“東甲子一號”房,將考籃放下,在小房子里溜達了一圈。 周朝科舉都是連著考,不會說考了一場出去第二天再考下一場。 今次制科考三場,帖經、時務策、農策,這倒還好。 太宗朝有秀才科,考得內容五花八門,又難、考得知識又多,要連著考好幾天,等考完出來人都脫了一層皮,還很難取中,有一年秀才科竟無取中一人,漸漸報秀才科的學子越來越少,先帝朝時就取消了秀才科。 鐘聲敲響時,禮部官下發(fā)試卷,第一場考帖經。 林福拿到卷子,大致掃了一遍,立刻在心里大罵禮部尚書陰險。 明經科考帖經,就是五經、三經、三禮、三傳這樣考,進士科不主考帖經,更是只會選取一經來考。 可看看她拿到的卷子,尼瑪,九本正經都有,簡直不能更險惡。 呵呵,以為這樣就能難倒我? 是時候祭出我的量子波動速記法了(并不是)。 林福拿起紫毫舔舔墨,方正優(yōu)美的正楷寫在紙上,一道一道飛快作答,中途有偶停頓,模棱兩可的就先跳過,把記得的先寫了,回過頭再把沒寫的寫了。 陰險帖經試厚厚一疊,考了一兩個時辰,臨近午時,林福吃了個胡餅喝了甜湯,翻開時務策。 時務策考三道,賦稅一,用兵二,律令三,皆是圍繞著倉稟豐寡來論述。 可賦稅這一道林福破題后,覺得很像她之前奏表上寫的賦稅方面的時務策,并且還問的是她奏表上的后續(xù)問題,讓學子們提出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