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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真:“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林瑯玉:“…………” 鬧了這么幾天,原是一場烏龍。 林瑯玉此刻說不出心里是何滋味,賢樞原來不曾背叛自己,原是自己冤枉了他。想必那人也正因這事兒慪氣呢!待明日,自己得去好好陪陪不是! 只是匡志真的心悅自己?想著,林瑯玉又覺得不太對,想當初匡正和段子真好上的時候,匡志是恨的牙癢癢,怎么會轉(zhuǎn)頭喜歡上自己呢? 自己同他的交集也不深,匡志這人為人板正,怎么看……也看不出他對自己有什么別的情愫呀…… 對此,文曲星也覺得不太靠譜:“你確定匡志對瑯玉有什么?” “不然呢?”段子真頓了頓,又道,“若非對瑯玉,便是對你?!?/br> “你說的這是什么屁話!”文曲星斥道。聽了這話,他方才覺得段子真這家伙的話不可信。無憑無據(jù)的,也虧他說得出這話來。 “怎么不能?”段子真打量著文曲星,不說別的比之瑯玉的清逸出塵,文曲星的風流昳麗卻是更受人青睞,不論男女。 包括自己初次見到文曲星時心里存了那么些心思,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從前幾人玩笑時他也說過這話。 文曲星冷笑一聲:“除了你這個色膽包天的,還有誰鞥將主意打到我身上?” “方辰?!?/br> “噗——” 林瑯玉一口茶又沒喝下去,他一臉驚愕:“這……這又從何說起?” 段子真臉不紅心不跳的呷了一口茶:“前兒他親口同我說的。還讓我?guī)退麪繝烤€問文曲肯不肯?!?/br> 文曲星冷笑一聲:“呵呵,肯你妹?!?/br> “我妹?”段子真不明所以,“我只有個庶出的meimei,去年就許了人家。就是沒許人家,方辰的家室,也是瞧不上她的?!?/br> 林瑯玉:“……” 文曲星:“……” 幾人嬉鬧了半個時辰便有丫頭來傳晚飯,平時林瑯玉和文曲星吃飯都是在林如海和賈敏的院兒里吃的。 但今天因有段子真在,賈敏特地吩咐人在瀾沁苑擺了桌酒。 因得知自己和賢樞之間不過是誤會一場,林瑯玉心里高興,拉著文曲星和段子真喝了不少酒。 席間,段子真突然想到賢樞的事兒,于是對林瑯玉道:“自打那日忠順王府失了火,賢樞被接進宮里便病了一場。拖了這么久不見好,聽方辰母親進宮陪皇后娘娘說話時打聽到,王爺不知因著什么事兒和圣上慪氣,拖著病不肯吃藥?!?/br> 聞言,林瑯玉心里一悸,因喝了些酒兩靨微紅,雙眸瀲滟:“怎……怎么了?怎么同圣上慪起氣來?” 他深知雖說賢樞和圣上的感情自幼好,但自從義忠王爺被處死之后,賢樞懂事兒了不少,對于圣上也多了幾分來自臣子的敬畏。 于大事上他絕不會和圣上反著來,若說小事兒,圣上多半由著他。 這……是怎么了? 段子真擔憂道:“皇后娘娘沒說。要知道,皇后娘娘的老家在儋州,京中就只有虞國公夫人這么一個親戚,平日里兩姐妹都對無話不談的,既然娘娘沒說那就說明這事兒要么事關(guān)朝廷,要么事關(guān)皇室顏面……” “賢樞怎么會因這種事兒同圣上起爭執(zhí)?他可不像那等輕狂之徒?!蔽那且灿行╋h飄然,他一手撐在桌上,托著腮問道。 “這我就不知了?!倍巫诱鎳@了口氣,“估計瑯玉說的話他才聽得進去?!?/br> 這話,又在林瑯玉心上劃了一刀。他突然想到忠順王府走水那晚,正是自己給賢樞送分手信的那個晚上,上回鳳姐說,王府走水是因王爺自己題倒了燭臺…… 林瑯玉睫毛顫了顫,多半是因自己了……賢樞他會不會……會不會以為自己和匡志…… 思及此處,林瑯玉將“碰”的一聲,酒盞重重的放在桌上。他不該那么沖動的,不該問都不問清楚,就聽段子真和文曲星這兩個不靠譜的下說,他應(yīng)該好好問問賢樞才是…… “賢樞如今在宮里,咱們又不能進宮去……”說著,林瑯玉懊惱的咬了咬唇。 這頓酒的后半場吃的人愁云密布,吃了酒又又丫頭煮了醒酒茶來。 幾人喝茶的功夫,王夫人和薛姨媽就將寶玉和薛蟠支了過來,同段子真說了些客套話。想來是想同世子爺套套近乎。 然則段子真最不喜這種事兒,吃了茶便告辭了。 林瑯玉為著賢樞的事心憂了一晚上,這一夜的大起大落讓他有些頭疼。該怎樣才能見到賢樞呢?外臣無召不得入宮。 賢樞可也夜里來翻他家墻,自己總不能夜探皇宮吧?估摸著還沒摸到宮墻就得被人當做刺客亂箭射死! 唉…… 想著,林瑯玉看著樹梢明凈的銀月嘆了口氣,月華灑在院內(nèi)的池中,留一池的波光。 沒等林瑯玉煩夠這個晚上,宮里便派人來了榮國府,是圣上身邊兒的內(nèi)官、連翹的師父——黃心。 一聽圣上派了人來,整個榮國府除了姑娘們都出來迎接,黃心帶著一眾內(nèi)官,道:“此次來是待陛下口諭,召林二少爺進宮?!?/br> 聞言,眾人皆驚。 這半夜三更的陛下召一個臣子的兒子進宮……這可是前朝本朝都不曾有過的事! 王夫人等人有些妒羨,怎么什么好事兒都落在他家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