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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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天劍門除了鈍劍道人和澤城雪兩人,全部都折在了浮空島大能的神威之下。 浮空島上修士雖少,可竟然有幾人是出竅期!等級碾壓,實在難敵,倒也不能責(zé)備天劍門的實力。 只是,鈍劍道人和澤城雪雖然躲過了出竅期修士的追擊,可當(dāng)時鈍劍道人因首當(dāng)其沖,受了重傷。 是澤城雪不顧生命危險,背著鈍劍道人到一處山洞里,悉心為他療傷,這才使奄奄一息的鈍劍道人,恢復(fù)了生機(jī)。 醒來的鈍劍道人盯了澤城雪良久,問道:“阿雪,我們的人,全軍覆沒了?” “是……” 鈍劍道人沉默了良久,又問:“為師傷勢如何?” “師尊受了重傷,但是沒有大礙了?!?/br> 鈍劍道人臉上露出狐疑之色:“可我此時,竟提不出一絲靈力,也無法內(nèi)室……難道師尊修為盡廢,成了一個廢人?” 澤城雪眼中露出不忍的神色,道:“師尊只是傷及心脈,是我方才給你療傷,在您虛弱時暫時峰主了您的修為……” “你撒謊,為師大你一個大境界,你竟封的住我的修為,是為師修為倒退了么?倒退到何境界,為師竟然感覺不到了……為師……為師的金丹呢!難道為師連內(nèi)丹也碎了?為什么為師都感覺不到?!” 鈍劍道人的臉上終于驚慌失色,他的眼睛忽然大睜開,他對澤城雪的話半信半疑,他早已習(xí)慣澤城雪的婦人之仁,從他嘴里如果說出什么善意的謊言也不意外。 他震驚以極,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原本暗沉的眼底,此時忽然風(fēng)起云涌,一直深埋的一些東西,也漸漸地試圖沖破一層假象,露出原本的樣子。 澤城雪柔聲安撫鈍劍道人:“師尊,你相信我,我暫時封住您的修為,是避免您的靈力不受控制地外泄枯竭,我能夠低您一個境界行此方法,也是因為您當(dāng)時已漸失人氣,太虛弱了……但是您相信我,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您的修為就會回來了……” 可是鈍劍道人,當(dāng)時陷入了無法內(nèi)視,無法察覺金丹的所在,無法使用靈力,更是連基本的打坐調(diào)息都做不到的恐懼之下,已經(jīng)將澤城雪的解釋忽視了大半。 在他對保住修為的強(qiáng)烈欲/望之下,一枚刻著怪異道印的玉牌,從袖中,落入他掙扎的手心。 那玉牌上,道印是深黑色的。 他心里劃過一絲慶幸,慶幸實戰(zhàn)黑色禁術(shù),只要有道印,那么便是沒有靈力的驅(qū)使,也是可以使禁術(shù)生效的。 鈍劍道人的眸子里,亦有掙扎的痕跡。 只是這些全部都不露聲色,澤城雪關(guān)心恩師,自然不會懷疑恩師此時有其他的心思。 鈍劍道人又等了半刻,見根本就沒有什么修為要回來的跡象,他此時生怕澤城雪走掉。 連忙對澤城雪招手:“阿雪,靠近為師一點,為師手上乏力,有些抬不起……” 澤城雪連忙半蹲著去扶鈍劍道人。 可是,就在靠近鈍劍道人身邊時,鈍劍道人一把將澤城雪的右手抓在了他的手心!澤城雪能感覺到,在兩個人的手心里,隔著一個什么東西,像是一顆糖,也像是一塊玉。 澤城雪正要喊“師尊”兩個字,可是還不待啟唇。 渾身忽然大震! 一股翻天覆地的吸力,從鈍劍道人抓著他的手心侵襲而來,澤城雪下意識想要躲避,可是渾身似乎被什么東西一重一重地捆/綁,他竟然是動一動,都不能! “師……尊……” 澤城雪用盡全力,呢喃出這兩個字,驚異地望見鈍劍道人的臉一瞬間猙獰了起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而從澤城雪的丹田里,靈力被他的大手飛速吞噬、蠶食! “師……尊……痛……” 從丹田處傳來的碎裂之感,使?jié)沙茄┭矍耙黄:?,他甚至rou眼可見自己身上,靈力橫沖直撞,無序地飛散!他渾身都被浮動的靈力之光籠罩,而那光芒,又如滾滾流淌的江河水,朝著鈍劍道人的手心涌去! 鈍劍道人的手心,仿佛一個能夠吸盡浩瀚蒼宇的無底洞。 澤城雪漸漸失去意識,可是就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只見鈍劍道人猙獰的表情漸漸消散! 鈍劍道人,也就是在那一刻,終于感覺到了自己恢復(fù)過來的修為!那金丹在他的丹田里,靈力也在他的靈池里,澤城雪似乎的確沒有欺騙他! 他的修為的確像是春回大地,逐漸地復(fù)蘇了。 可是…… 鈍劍道人當(dāng)機(jī)立斷地收了手! 他連忙將已經(jīng)暈過去的澤城雪抱在懷里,“阿雪,阿雪!” 鈍劍道人知道,如果再遲一點收手,當(dāng)澤城雪丹田碎裂,靈力枯竭,便是他身死道消之時! 他心里亦有后怕! 若非直面了生死,他又何嘗想要吞噬澤城雪的修為?! “阿雪……” 想到澤城雪醒來,若憶起這一件事,師徒二人該如何相處?! 鈍劍道人又當(dāng)機(jī)立斷,抬起右手,用右手的兩根手指,揉捏澤城雪的后頸,他手中催動靈力,將靈力注入澤城雪的xue道。 使他對此刻發(fā)生的事情的記憶里淡化。 可是,饒是如此,澤城雪醒過來之后,還是對他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鈍劍道人心事重重,竟不是澤城雪是何時醒的。 可澤城雪知道,他昏過去不過片刻,在他轉(zhuǎn)醒之時,感覺到師尊在揉/捏他的xue位,便知道,師尊是試圖他將這件事遺忘。 師尊許是吃定了他的為人,知道他不會對外人言語此時。 亦似乎,是不舍培養(yǎng)了這么好的一個吞體就這樣被他浪費。 又似乎…… 師尊其實對自己還有情分,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舍棄他…… 只是,不論是哪一種原因,回到宗門之后,澤城雪在幽篁居閉關(guān)不出。 可是修為卻再無進(jìn)展! 三百年的時光,每一個日夜,每一個瞬息,澤城雪都清楚地感覺著時間的流逝。 可是他向來努力修行的那顆心,仿佛在當(dāng)時師尊的右手里死掉了。 三百年,澤城雪如在夢中,似乎一直醒不來,又似乎一直都沒有清醒過。 此時—— 那個人站在洞府外,徘徊了很久很久,他又告訴自己相信他,又告訴自己眼見的不一定為實。 可是這些話,澤城雪想信,卻不會信了。 ----------- 而此時,在卓俊的紫云洞里,卓俊打坐調(diào)息了三十個小周天,又運行了一個大周天,加上丹藥的輔助作用,終于恢復(fù)了所有的精氣神。 卓俊想到風(fēng)無涯去送無臉女,應(yīng)該早已經(jīng)回來了,但是風(fēng)無涯卻沒有來找自己,應(yīng)該是他還有別的事情。 無臉女送的箱子,他任性地要放在自己的這里。 那箱子里,據(jù)說有讓澤城雪脫離吞魂禁術(shù)的法子,也有許多鈍劍道人修煉邪術(shù)的佐證。 卓俊便點了一盞明燈,將箱子打開,自己在燈下小心地翻看起來。 凡是關(guān)乎到澤城雪的東西,卓俊不論怎樣大大咧咧的性子,都會變的小心翼翼了起來。 而無臉女,此時在卓俊身后的角落,也已經(jīng)休養(yǎng)生息,恢復(fù)到最好的狀態(tài)。 她朝著卓俊抬了抬眼,似乎是深深地看了卓俊一眼,便徑直擦過卓俊身邊,隱匿著身形,直直地穿過卓俊紫云洞的防護(hù),大搖大擺而去。 無臉女有特殊的隱匿功法,這有功于在狼戎草原生活的那段時光,在狼戎草原,修士們擅于學(xué)習(xí)野獸,那草原上有擅于變色的飛禽走獸,無臉女的隱匿功法,其實是普通的隱匿功法,和那些野獸的變色隱匿相結(jié)合。 所以,但凡她愿意藏匿,便不需要動用靈力去隱匿,往往不易被人發(fā)覺。 無臉女此時便隱匿著自己,漫步在太虛峰的土地上。 她咧開嘴上的縫隙,大口大口地呼吸,這里也曾經(jīng)是她的家啊…… 太虛峰的那一寸土地她沒有走過? 她曾經(jīng),嫁給鈍劍道人郭從海的時候,郭從海還沒有收下任何一個親傳徒弟,但是她曾經(jīng)也是心善之人,既然嫁給郭從海,那么太虛峰弟子境的那些非親傳弟子,在她的眼里,都是她要護(hù)著的小雛鳥。 就連弟子境,她也時時去,時時去傳道,講經(jīng),說法。 她慢慢地走,這樣踩在堅實土地上的感覺,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她一步一步,走到了九霄山腳。 接著,便朝著九霄峰的峰巔飛去。 她知道,這里是整座太虛峰最高的地方,可以鳥瞰到太虛峰任何一處角落。 她的臉上,雖然看不出眼睛,可是她的臉?biāo)南麓蜣D(zhuǎn),似乎在搜尋著什么。 終于,在太虛峰一處竹林茂盛之地,她看見了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讓她朝思暮想,夜不能寐。 她恨不能將其扒皮抽筋。 與此同時,在幽篁居前,喝著悶酒,試圖用師徒情分,說服澤城雪相信當(dāng)初的事是一件誤會的鈍劍道人,脊背忽然一涼。 他朝著視線的來處望去,云遮霧繞,卻是什么都看不見的。 于是鈍劍道人繼續(xù)向澤城雪講述當(dāng)年的“誤會”,他多么需要澤城雪的信任,又多么不忍澤城雪這些年承受的苦楚,如果澤城雪的心魔由此而起,他愿意代澤城雪承擔(dān)一切,只要澤城雪能夠消除對他的誤會,打開心結(jié),消除心魔和執(zhí)念,那么修行必然是更進(jìn)一層樓的。 “阿雪,當(dāng)年是為師不對,讓你誤會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才提起勇氣來跟你解釋……你出來看看為師吧……為師也已經(jīng)老了……” “為師也已經(jīng)來了”,這句話使?jié)沙茄┪⑽櫰鹆嗣碱^,神情之中終于有了一絲不忍。 若非必要,澤城雪又如何愿意去疏離一直依賴著的恩師呢。 他心里又不爭氣地想到了以前,他知道,他從小就是一個棄子,被丟在一個村外的林間,若不是當(dāng)時在外游歷的鈍劍道人將他撿了收養(yǎng),他怕早已經(jīng)是荒山野獸的食物了。 那么那么多年,師恩難忘。 很多次澤城雪都在想,即便是代替師尊去死,換取師尊的生機(jī),他絕對不皺眉頭。 那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希望自己能夠保護(hù)好恩師。 可是,當(dāng)眼睜睜看著師尊,伸手要取自己的命,澤城雪心里,卻難以原諒。 為他而死,和從他的主觀里舍棄自己,要自己死,卻是不一樣的概念了。 “你已經(jīng)老了?” 倏然間,沉靜,郁結(jié)的氣氛被一個外來的聲音打破。 “是誰?”鈍劍道人朝著身后掃視了一眼,并未看到有什么東西站在這里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