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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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煙塵似是發(fā)出了微微的甕聲,秦蓁沉聲道:“所以,連你也在期待再見它么,赭煙塵?!?/br> 秦蓁望著遠(yuǎn)天,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在方潭上步步生蓮,在沙漠里太虛劍意縱橫的符水云:“劍者,勤奮固然走的更遠(yuǎn),但資質(zhì)出類拔萃如符水云者,卻能走的更快……而葉清風(fēng),是被族人廢棄的五靈根,論資質(zhì)談不上,可五靈根卻被他化腐朽為寶物,使他有所成者,是勤奮么……” ----------- 玄燁御劍的速度奇快,在玄燁的身后,岳以柔追的有點(diǎn)吃力。 好在玄燁果然是朝著青云門的方向而去,玄燁在身后追著,也放心了一些,直到看見玄燁在青云門前將程靜放了下去。 劍上又下去一個紫衣的女修,和程靜抱在了一起,久久才放開。 那女修岳以柔也是知道的,當(dāng)初在名劍大會的方潭里,她曾步步生蓮。 看來,玄燁只是在送程靜回宗,倒是岳以柔有些自責(zé)自己不該跟著那個叫胡說的多心。 眼看著岳以柔就要跟上去謝謝玄燁了,玄燁抓起符水云御劍就走。 “玄燁!” 岳以柔的聲音從玄燁身后傳來。 其實以玄燁的修為,哪里能察覺不到一路上有人在尾隨,只是他并不想和岳以柔有正面的交流,所以仿佛自己不知道似的。 此時岳以柔的聲音洪亮地傳來,再裝下去玄燁就不好意思了,他腳下御著的劍一頓,有些生硬地扭過頭笑了兩聲:“徒弟我?guī)湍闼突貋砹?,我以為你去找白羽獸了,所以冒然便出手了……” “玄燁道友,既然路過了鄙宗,不妨下來一坐,我會拿最好的靈茶招待你?!?/br> “哦,不,不了,我這宗門還有點(diǎn)事,要快點(diǎn)回去呢!” “若是這樣,那在下便不強(qiáng)留了。說也奇怪,我那白羽獸無論如何也召喚不來了,道友提供的東方位置,也有些籠統(tǒng)。我覺著其中有異,正巧,既然回來了,我便先去魂燈閣看一看,再做找尋?!?/br> “那個,魂燈閣……你的坐騎,還立了魂燈的么?” “正是,白羽獸雖然不是什么神獸,但自小和我一起長大,已經(jīng)是我的親朋好友,我自當(dāng)保護(hù)好它……” 玄燁打了個寒顫,這可不敢下去,下去就是送死。 探索魂燈能看到綁定魂燈著最后那一瞬間的神識,白羽獸最好那一瞬在看什么?對了,在看著玄燁不斷舔著嘴唇的、湊到它眼前放大了無數(shù)倍的大臉,還一臉壞笑地說:“準(zhǔn)備好,現(xiàn)在我就要掰斷你的腦袋了,水已經(jīng)滾好,就等你下鍋了!” “那,祝你早一點(diǎn)搞清楚,和白羽獸早早地重逢!我們先告辭了!” 玄燁飛的像逃亡。 岳以柔仍然客氣地望著玄燁越來越遠(yuǎn)的背影,送客道:“告辭!若他日道友有空,不妨來鄙宗坐坐!” ----------- 天劍門。 洗劍池內(nèi),一個原本干干凈凈的少年,此時渾身上下布滿了血痕。 那一道一道的血痕,不斷地朝洗劍池內(nèi)流淌出鮮血,可是還沒有在池子里化作血花,便被洗劍池的劍意洗去,那血花不斷涌出,不斷地消失。 少年渾身從內(nèi)而外,承受著水壓帶來的痛楚,而身子,被劍意劃開的裂痕更是連數(shù)都數(shù)不清了!他無數(shù)次快要痛暈過去,卻苦苦地強(qiáng)撐過來。 九天。 九夜。 終于過去。 那施加在他身上狠厲肆虐的劍意,也逐漸溫柔下去! 時間一過,那將他傷到體無完膚的劍池水,此時卻仿佛變作了溫柔的手,撫慰著他,將他所受過的傷療養(yǎng)。 九天九夜。 執(zhí)事殿的護(hù)法來接他的時候,還遲了一個時辰。 當(dāng)護(hù)法在洗劍池看到他緩緩走上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因他從沒有見過一個人,能真的承受住九天九夜洗劍池劍意的審判和侵襲! 少年的雙眼無比明亮,只是九個日夜的強(qiáng)撐,使他的臉上顯出和年紀(jì)不符的滄桑和疲憊。 “我,過關(guān)了……” “是,你過關(guān)了!你是第一個在洗劍池成功洗去罪孽的人,你將會被載入天劍門的史冊!” “載入天劍門的史冊,有好處么?” “青史留名,還不是好處?” “無所謂……長老,這很了不起么?” “了不起,你來之前,是個罪人,可現(xiàn)在,你不是了,洗劍池已經(jīng)認(rèn)可了你。以后,便沒有人有資格,拿你以前的罪孽來否定你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入我天劍門的資格?!?/br> 蕭丞離開洗劍池,第一件事就是到宗門外的飛仙臺,等待符水云。 他可以無所謂被不被載入史冊這種無聊的人。 但是他相當(dāng)重視符水云,能夠和jiejie在同一個宗門,蕭丞心里已別無所求。 他等了十天,還是沒有等到符水云。 等了十一天也沒有等到。 第十二天他仍然端坐在飛仙臺一側(cè)的小石碑上。 有幾個被特許出峰辦事的弟子瞧見蕭丞幾次,見他極其俊俏,卻很面生,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外院的弟子,因為犯了事,就要被逐出宗門了,可是卻被發(fā)落去了洗劍池。 在洗劍池那種可怕的地方,待了九天九夜,終于洗凈了罪孽! 現(xiàn)在他是待選之身,就等著開選弟子的時候,看他能被收入那座峰頭了。 來往的少女們,也有去和蕭丞攀談的,可是蕭丞像一座雪山,對她們的搭訕根本視若罔聞。 一個還沒有入峰的小弟子,竟然這樣的孤傲…… 如果是他長的丑,大家絕對一陣暗地里嘲諷,可是蕭丞太帥了,少女們只有想入非非,哪里還有半分抱怨和不悅? 要知道在修真界,雖然滿地都是俊男美女,可是多少人是服用了駐顏丹,學(xué)了媚術(shù),才使自己容顏美麗的?而且修道一途,本就是不斷去濁存清的過程,所以修士們但凡五官端正,都會唇紅齒白皮膚嫩,少有丑的。而且隨著修士的修為提高,容顏越來越好看也不難。 可是真正俊逸、漂亮的,卻也不多。 特別是還在打基礎(chǔ)的小弟子們,比如,在三峰弟子境的這些弟子之中,大家大多容貌過的去,大多數(shù)也稱的上漂亮,可是修為這般低,卻有蕭丞這樣驚為天人的容顏者,不是少之又少,而是根本就沒有。 若不是大家都知道蕭丞的修為不高,憑借他光風(fēng)霽月的容貌,和孤倨不凡的氣質(zhì),還以為他是哪個修為超群的世家子呢! 少年并不知道,只是在飛仙臺的石碑上端坐了幾天,他這個還沒有真正進(jìn)入內(nèi)門的弟子,已經(jīng)成了內(nèi)門弟子居少女們茶余飯后談?wù)摰膶ο蟆?/br> 第十三天。 蕭丞數(shù)著天際一道一道的飛光,終于在一把劍后,隱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端坐了這么多天。 蕭丞終于站起身來,他向前兩步,堪堪站在了飛仙臺懸崖的斷巖邊,只凝望著那把越來越近的劍,在他冰冷的嘴角,終于揚(yáng)起了一個弧度來,他朝著天際低聲道:“jiejie……”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2/3]~ 第70章 赤誠·之四 符水云剛從玄燁的劍上踏下來, 就聽見一個有些低沉喑啞的聲音: “jiejie……” 符水云抬頭,就看見蕭丞換了一身新的衣衫,站在飛仙臺的崖邊, 對自己微微笑著。 他的眼眸極黑, 那無底的墨色, 很適合潛藏秘密, 也仿佛能夠包容一切。 “蕭丞?!?/br> 符水云在嘴角扯出一個笑來,沒有情緒的牽引, 所以她笑的難看。 擅于觀察的蕭丞,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符水云的不對,他眉頭微微一皺,便朝著符水云走了過來,“jiejie, 你受傷了么?” 聽到蕭丞這樣問,玄燁也趕緊低頭來看符水云:“符水云, 你哪里受傷了?” “我沒有受傷?!?/br> 蕭丞的視線又在符水云身上掃了幾遍,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 “哦。”玄燁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雙眸子在蕭丞身上來回打量。 他還沒有聽說過蕭丞在洗劍池過關(guān)的故事,只見蕭丞穿著嶄新的外門弟子衣衫, 但是他能站在宗門的飛仙臺, 說明已經(jīng)受到了某種認(rèn)可,能夠在宗門走動了,遲早也是內(nèi)門的弟子。 玄燁忍不住歪了歪頭:“小友,你叫什么?” “蕭丞?!?/br> 玄燁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又對符水云道:”需要我送你回峰么?還是說你和這位小友聚一聚?待會兒自己回去?” 玄燁不像秦蓁, 對劍道鉆研甚透,能在符水云的劍意還不夠強(qiáng)大的時候, 就認(rèn)出來符水云在沙漠里展示出的劍意就是太虛劍意。 秦蓁后來也一直沒有告訴任何人,如果玄燁知道符水云竟然會太虛劍意,在此時哪里能夠放她自己回去?就算平時再懶再饞再宅,畢竟也是個堪堪及格的劍修,也知道太虛劍意對于整個宗門的意義…… 絕對會拉著符水云,去開長老大會,將符水云重點(diǎn)保護(hù)了! “玄燁師兄,我自己回去吧?!?/br> 玄燁便回頭,斜了楊枝一眼,楊枝會意,連忙跟了過來,楊枝能感覺到,從名劍山莊離開之后,玄燁就有點(diǎn)不喜歡自己,他的不喜歡太明顯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名劍山莊的時候,她和青云門的程靜打架的原因,但是這讓楊枝的心里很亂,落地時一直有些忐忑。 直到被玄燁斜了一眼,要跟著玄燁走時,楊枝才漫不經(jīng)心地朝著和符水云說話的少年乜了一眼。 可是這一乜,頓使她心弦一震。 挺好看的…… 也是冰冰冷冷的類型,她一震,不是因為像其他女修一樣,覺著蕭丞長的帥,而是因為,蕭丞漠然的氣質(zhì),又使她想起了風(fēng)月閣的閣主鳳簫。 楊枝心情頓時就低落了下去,跟在玄燁身后的腳步,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有氣無力。 蕭丞以為,他撐過了洗劍池,見到符水云會有很多話要跟她說,可是,符水云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卻什么話都忘了。 只是道:“jiejie,你外出幾日,和上一次見你時比起來,憔悴了?!?/br> 符水云知道見到蕭丞,她應(yīng)該高興,她也極力在表現(xiàn)出高興的樣子,可奈何七情六欲還沒有回來,她表露出的所有情緒都不是發(fā)自心底。 蹩腳的演技落在蕭丞的眼里,多少都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