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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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人歡快地過去,摸了一下又一下,杏眼都快笑沒了。 旁邊穆貴妃看著,許是也很像李美人這樣去摸一摸她艷羨了許多年的宿敵,便酸溜溜地道:“光摸手怎么行,你得到處都摸摸,才能沾到點(diǎn)福氣?!?/br> 李美人恍然:“貴妃jiejie說的有道理!” 當(dāng)即便問薛昭儀,得了準(zhǔn)許,遂摸了薛昭儀的手腕、小臂,還摸了薛昭儀的頭發(fā)。 穆貴妃:“……” 姜洛差點(diǎn)笑死。 恐怕在場最想摸薛昭儀的,其實(shí)是穆貴妃吧。 瞧那眼神,都恨不能貼在薛昭儀身上,撕都撕不下來的那種。 “當(dāng)著本宮的面,摸來摸去還摸不夠了,”姜洛假意斥道,“還不快些退下,當(dāng)心路上走慢了淋雨?!?/br> 李美人嘻嘻道:“多謝娘娘關(guān)心,妾有讓人帶傘?!?/br> 就這臨走時又摸了把薛昭儀的手,說了句好滑,方頂著穆貴妃的瞪視揚(yáng)長而去。 穆貴妃:“……” 她看以后誰還敢說李美人是傻子! 這傻子明明一點(diǎn)都不傻! 見穆貴妃著實(shí)是被李美人給氣到了,趙婕妤暗笑一聲,道:“貴妃娘娘莫?dú)?,李美人故意同您鬧著玩兒呢?!?/br> 穆貴妃道:“本宮沒氣。” 趙婕妤是什么人,連討好皇后都不能更得心應(yīng)手,當(dāng)下便應(yīng)承道:“就說貴妃娘娘秀外慧中,娘娘必然是知曉李美人有意叫您與昭儀冰釋前嫌,才會這么做,妾在此提前祝賀娘娘能得一知己了。” 穆貴妃聽罷,久久不語。 趙婕妤深知這種情況,說多反倒不妙,遂點(diǎn)到為止,施過禮離開。 這下就只剩穆貴妃和薛昭儀。 這兩位不管是進(jìn)宮前還是進(jìn)宮后,不論是怎樣的場合,皆一直爭奇斗艷,你給我下套,我給你挖坑,簡直樂此不疲。而今經(jīng)了穆貴妃醉酒哭的那么一場,薛昭儀的態(tài)度潛移默化地逐漸改善,穆貴妃也不再故意針對,這就造成只剩她們兩個的時候,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兩人靜默地立著,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彼此。 氣氛一時詭異的寂靜。 還是弄月說道:“外頭好似開始下雨了,奴婢觀貴妃娘娘像是沒帶傘?昭儀娘娘若不嫌麻煩,便捎上貴妃娘娘一程吧。” 聞言,穆貴妃剛要說她帶傘了,卻見薛昭儀頷首,隨后招手,讓人送傘來。 是把白底青荷的傘。 傘面很大,足以遮住兩人。 “走吧,”薛昭儀淡聲道,“怕是待會兒要下大了?!?/br> 穆貴妃捏了捏扇柄,過去了。 兩位娘娘共撐一把傘,跟在后頭的宮人們也匯聚到一起,互相遮雨。 瞧著這格外融洽的一幕,弄月笑著回稟姜洛,今日這雨可當(dāng)真是場及時雨,貴妃和昭儀越來越親近了。 姜洛道:“她倆若真能和好,本宮也就安心了。” 弄月道:“昭儀有心,貴妃只要有意,哪怕只是一點(diǎn),也盡夠用了?!?/br> 說話間,外頭淅淅瀝瀝的雨勢忽然有如傾盆,天邊也傳來轟隆的雷鳴,果然下大了。 電閃雷鳴,暴雨如注,姜洛叫人關(guān)了門窗,免得外頭狂風(fēng)把臟東西刮進(jìn)殿里。 “下這么大,怕是要淋濕了,”姜洛道,“這可是增進(jìn)感情的好機(jī)會……的確是場及時雨?!?/br> 正如姜洛所說,這樣大的雨,饒是薛昭儀手里的傘再能遮,也不免叫雨打濕了衣服。頭發(fā)也濕了。 好在穆貴妃的錦瀾殿離永寧宮近,薛昭儀一手撐傘,另一手緊緊挽著穆貴妃,兩人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到最后都變成跑了,不多會兒進(jìn)入廊下,止步收傘。 把傘交給宮女,薛昭儀拂去手上的雨水,正要同穆貴妃說話,不期然望見什么,忽的笑了。 這一笑彷如冰消雪融,沉睡了一整個冬季的百花悄然綻放開來,剎那間美不勝收。 穆貴妃看呆了一瞬。 很快,穆貴妃回過神來,見薛昭儀不說話,只對著自己笑,好像自己有多好笑似的。 便惱羞成怒道:“你笑什么?” 薛昭儀輕笑:“笑貴妃娘娘妝花了?!?/br> 穆貴妃道:“你的妝也花了!” 薛昭儀道:“所以妾笑娘娘,娘娘也可笑妾,妾不會放在心上的?!?/br> 穆貴妃看著她。 須臾,唇角一揚(yáng),果然笑了起來。 “妝花了,難看死了,”穆貴妃一仰頭,當(dāng)先往殿里走,“來人,備熱水,本宮要沐浴?!鳖D了下,“多備些,昭儀也要在此沐浴?!?/br> “是。” 穆貴妃又命人去取她沒穿過的新衣服,以便薛昭儀沐浴過后更換。 也不知是穆貴妃私心里想學(xué)薛昭儀,還是別的什么緣故,宮人取來給薛昭儀的新衣服竟然是素白的,十分簡約。頂多有用銀絲線在袖口裙邊勾了點(diǎn)花樣,再多的就沒了。 薛昭儀訝然抬眸。 她可從未見過穆貴妃穿這種淺色。 穆貴妃卻沒和她對上目光。 穆貴妃正擰著眉吩咐,水里要多放些花瓣,最好是白色的,紅色的就不要了。 薛昭儀聽著,半是訝異,半是好笑。 連她偏好白色的花都知道…… 跟在穆貴妃后頭,薛昭儀唇邊笑意淺淺,卻始終沒有收斂。 及至熱湯備好,穆貴妃也沒叫宮女留下來伺候,徑自解了濕衣下水。 被雨淋得冰涼的身體經(jīng)熱水這么一泡,很快回暖。穆貴妃輕輕舒了口氣,就聽那邊水聲嘩啦,薛昭儀也下水了。 她抬眼一瞧。 薛昭儀剛才洗了臉,此刻正是素顏。濕透了的長發(fā)用簪子綰住,有一縷不聽話地落在肩窩處,襯得膚如凝脂,肩若削成,鎖骨亦是精致到了極點(diǎn)。 好像白玉雕出來的人。她想。 正想著,那白玉般的人看過來,說道:“貴妃娘娘這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妾做什么?” 有了先前妝花的那點(diǎn)經(jīng)驗(yàn),穆貴妃倒也不惱,只說:“看你好看?!?/br> 她說得理直氣壯極了。 薛昭儀便莞爾:“貴妃娘娘也好看。” 音落,往穆貴妃那邊靠了靠,問:“娘娘這一頭青絲烏黑漂亮,妾幫娘娘洗頭發(fā)吧?” 放在以前,薛昭儀這么說,穆貴妃不僅不會同意,還會反問,昭儀meimei是不是嫉妒她的頭發(fā),就想借洗頭發(fā)之意作弄于她。 但這次,鬼使神差的,穆貴妃同意了。 她背過身去,手臂搭在池邊,下巴則枕著手臂,任由薛昭儀擺弄她的頭發(fā)。 “妾記得,貴妃娘娘的頭發(fā)打小就很漂亮,”薛昭儀動作很輕,絲毫沒讓穆貴妃感到疼痛,“那會兒都是三四歲的黃毛丫頭,頭發(fā)又短又亂,唯獨(dú)娘娘的黑如鴉羽,長且柔順,誰瞧著不羨慕。” 穆貴妃想了想說:“你就沒羨慕。” 薛昭儀道:“那是因?yàn)殒獜亩缕鹁捅唤虒?dǎo)喜怒不形于色,心里再羨慕,也不能叫人看出來?!庇值?,“過去太久,娘娘怕是不記得了,有回宴上,娘娘被個小公子揪壞發(fā)髻,還揪斷了好多根頭發(fā),娘娘哭了很久?!?/br> 穆貴妃道:“嗯……好像有點(diǎn)印象?!?/br> 薛昭儀道:“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那小公子都沒敢出現(xiàn)在娘娘面前。娘娘可知為何?” 穆貴妃道:“不知道。” 薛昭儀道:“那是因?yàn)殒B同好幾個姑娘,一起把那小公子的頭頂給揪禿了?!?/br> 穆貴妃:“……噗?!?/br> 穆貴妃驚呆了。 她竟不知淡雅如菊的薛昭儀,小時候居然也能做出這種事來。 而薛昭儀還在繼續(xù)說道:“娘娘可知那幾個姑娘為何會應(yīng)下妾的邀請?因?yàn)樗齻兒玩粯?,羨慕娘娘的頭發(fā),心里喜歡得緊,舍不得看娘娘的頭發(fā)被人揪壞?!?/br> 穆貴妃道:“你……” 穆貴妃心中十分復(fù)雜。 有高興,有酸澀,還有難過,五味雜陳的。 她哪里想過薛昭儀會同她說這些。 更沒想過這些年來,薛昭儀一直喜歡她的頭發(fā)。 她心中思緒翻滾個不停,間或抽了下鼻子,冷不防聽薛昭儀道:“娘娘哭了?” 穆貴妃忙抬手擦了擦鼻子,粗聲粗氣道:“你聽錯了,本宮才沒哭!” 薛昭儀溫聲道:“好,娘娘沒哭,是妾聽錯了,妾該罰?!?/br> 薛昭儀繼續(xù)給她洗頭發(fā)。 洗完了,十指作梳,溫柔地打理著,說道:“娘娘艷羨妾這張臉,殊不知妾也艷羨娘娘。” 纖細(xì)十指自發(fā)中穿梭而過,掠過頸項(xiàng),掠過肩頭,最后停在耳畔,若有若無的撫觸。 “總有人夸娘娘,天香國色,嬌艷如花,”薛昭儀輕聲道,“妾有時也想,若妾生得像娘娘這般,想必就不會打小學(xué)那么多可有可無的東西,連喜歡什么,都不敢輕易說出口。” 穆貴妃聽罷,猶疑道:“你不是喜歡文人們喜歡的東西?” 薛昭儀道:“是喜歡。但不是真的喜歡?!?/br> 穆貴妃:“啊?” 薛昭儀:“妾也喜歡花裙子,喜歡金首飾,喜歡紅牡丹黃月季??涉荒茏屓瞬煊X,因?yàn)殒茄κ吓?,妾一言一行都秉承薛氏家風(fēng),妾縱是這輩子到死都得不到真心喜愛的東西,也絕不能辱沒門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