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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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荊酒酒深思其可行性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開著小轎車和小巴車出來了。 這就是這個邪神組織的代步工具。 青年沉著臉道:“現(xiàn)如今的人類社會,為了去神化,講究什么科學,還制定出了無數(shù)繁瑣的規(guī)矩。開車要駕照,多人集會,還要懷疑你從事非法傳-銷活動。” 荊酒酒癟嘴。科學不好嗎? 科學才是最偉大的神啊。 它讓多少人免了戰(zhàn)亂之苦,免了病痛、饑餓、衣不蔽體的痛苦……你上沒上過網(wǎng)?。磕阒郎暇W(wǎng)多快樂???姑射山那么厲害,山上有wifi嗎?要是都不能組團打游戲,當神有什么趣味啊,還不如當人快樂。 “這樣一個糟糕的世界……”青年冷嗤一聲,道:“我遲早會為您重現(xiàn),千年前的輝煌。” 荊酒酒:“不必了?!?/br> 回到千年前去感受封建專-制嗎? 這時候其他人走出來,都背著一個黑色背包,頭上別個五角星徽章,手里還要拿個小旗子,上面寫:神仙旅行社。 荊酒酒:“……” 兇是兇得很。 結(jié)果還是要老實假裝是共產(chǎn)主義的接班人,假裝是旅行團出游泳。 “你們不坐動車?” “我們沒有合法的身份戶口?!?/br> 哦,感情還是一幫黑戶。 難怪抓他們的時候不好抓,這些年也不知道東躲西藏過哪些地方了。難怪一個比一個惡心變-態(tài),都是在黑暗里茍活的東西。 不過大概也正因為這樣,他們才沒有更囂張地入世害人……雖然現(xiàn)在害得也不少了! “你們?nèi)ニ藕颉!?/br> 青年派了曾助理和另一個玄學大師跟上他們。 他們倆是有合法身份的。 之前為什么會派曾助理進劇組,也是這個原因。 曾助理躲都來不及,只能苦著臉上去了。 荊酒酒和白遇淮搭乘動車轉(zhuǎn)飛機,花了沒幾個小時,就抵達了姑射山的腳下。 這個姑射山并非汾市的那一座。 而是在武當山的旅游帶上,與神農(nóng)架接壤。 車越往前行,一路就越不見什么人煙。 “下車?!鼻G酒酒出聲。 “前面還有好遠……”曾助理抖落著手中的地圖,干巴巴地說。 荊酒酒:“前面是禁入?yún)^(qū),開車進去,犯法懂嗎?” 曾助理:“……” 這個也犯法,那個也犯法。 當神都不能自由點嗎? 最后他們還是棄了車,徒步……哦,只有白遇淮、曾助理和另一個人在徒步。 荊酒酒幾乎騎坐在了白遇淮的肩頭,半點力氣也不用出。 白遇淮體力強悍,穩(wěn)穩(wěn)當當走在前面,等到向上的陡坡路段,他就將荊酒酒扣在懷里。 曾助理走得氣喘吁吁,再加上四下無聲,連昆蟲聲都聽不見零星半點……而那一望無垠的參天森林,將人籠在其中,好像永遠也走不到頭。精神和身體的雙重疲累,讓曾助理幾乎崩潰。 殺了他吧! 他再也不想和這幫狗男男走在一塊兒了! 荊酒酒倒是閑適地靠在白遇淮的懷中,低聲交談:“為什么,那個人還能活千年呢?神靈不是都會死嗎?只有琰魔本來一半屬冥界,這才墮入幽冥處,逃過了一劫?!?/br> 白遇淮低聲道:“因為他本來就是個雜-種?!边B氣息都沒有亂一下。 這句話倒不是故意罵青年。 而是因為,他的確就是半神和魔血統(tǒng)混雜生下來的產(chǎn)物。而半神則是人和神所生。 “他身上神的血統(tǒng)極為淡薄,又因為有一點魔的血統(tǒng)在,所以活到了今日?!卑子龌搭D了下,“濁無曾經(jīng)動過一點念頭,將幽冥之界,全部摧毀。只一念之差,停下了?!?/br> 荊酒酒輕輕“啊”了一聲。 他好像差不多猜到濁無當年打算干什么了。 既然注定我們都要消亡。 那不如先由我來親手一一摧毀,再留下神骸、神識等物,以備將來重建三界。 如果等到天地的自然運轉(zhuǎn)規(guī)律,將神佛摧毀,那么可就真的是什么都不剩下了……是這樣嗎? 荊酒酒腦中念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始終還覺得好像有什么關(guān)竅,他沒有想到。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候。 “曾豪不見了?!鄙砗箢澛曊f。 荊酒酒:“嗯?” 白遇淮按在他的額頭上,淡淡道:“不用理會。” 豈止一個曾助理呢? 今天,青年,連同他手底下的所有人,或者是那些半人半鬼半神的玩意兒,都無法從這里離開。 白遇淮帶著荊酒酒,步伐快了很多。 慢慢地,那個人也跟丟了。 曾助理癱坐在地上,耳邊依舊寂靜極了,他仰頭望天,一邊罵:“我干嘛一定得跟上去呢?最后去認功勞不好嗎?” “媽的,這就不是人……” 曾助理的話音還未落下,山中轟然一聲巨響。 大地顫動。 曾助理翻了個身,匍匐在地面上,四肢發(fā)軟,本能地跪地叩頭,但就算是這樣,他也還是感覺到了強烈的喘不過氣…… 青年這時候已經(jīng)登上了山。 他在一塊巨石之前,見到了荊酒酒和白遇淮。 青年指著那塊巨石,說:“這后面,曾是三界最厲害的神靈的洞府,不,他都已經(jīng)不算是神靈了?!瓌?chuàng)世開辟之初,世間誕生圣人。他朝人間放下登天梯,書寫下修仙飛升之法。世間所有得道的神仙,都是他的門生。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E落的那一日,天地崩裂,山河倒流,星辰沉入晦暗之中。我親眼目睹。” “今日,您將接替了他,成為這世間新的主宰。” “這山野間的動靜,就是在為您登上神臺而歡呼。” 青年緩緩走到巨石前,抬起手,似乎是要往巨石上畫一道符。 但白遇淮的動作更快,他就這么云淡風輕地揪住了青年的后頸領(lǐng)子,往后一提。 他明明提的是衣領(lǐng),但青年喉中卻驟然爆發(fā)出了痛苦的厲喝聲:“啊啊啊……” 青年雙眼淌血,他的三魂六魄,他的神識與魔識,被白遇淮如同抽絲一樣,從他的后頸處生生抽了出來。 白遇淮說:“噓。” “酒酒別看?!?/br> 荊酒酒微微一怔,瞇了瞇眼。 青年艱難地將頭扭轉(zhuǎn)過來。 脖頸發(fā)出了碎裂的聲音,可他渾然不顧,只想著怎么逃生。 “怎么會……” “怎么會還有這么強的人存在于這個世上……” 白遇淮眼皮都不眨一下,手掌附上青年的臉,將他的皮扒了下來。 “千年,你貼了多少層皮了?”白遇淮淡淡說著。 青年喉中嘶吼聲更響,可無論他怎么掙扎,周圍連一絲風都沒能掀動。 他看向了荊酒酒的方向:“他要……殺我……” 白遇淮:“知道為什么這座山上這么安靜嗎?” 青年喉頭“咯……咯……”氣音不絕。 他千年來讓他橫著走的能力,到了男人的手中,似乎成為了不值一提的螞蟻。 白遇淮:“因為這座山的主人回來了?!?/br> 青年驟然瞪大了眼。 那天曾助理那句話,他根本沒聽進耳朵里去。 不可能! “濁無……死了……” “人人都知曉他轉(zhuǎn)世去了,哈,哈……可是,六道輪回已破,承不住他的神軀,怎么……還能轉(zhuǎn)世?” “他已經(jīng)死得,透透的……”青年喉中嘶啞擠出聲音。 所以啊。 所以青年才敢在之后生出膽大包天的妄想。 他想要獨自擁有濁無推演下那第一個神靈,那個立在那里,一垂眸、一抿唇,仿佛世間所有光華加身的少年。 白遇淮突然回過頭,問荊酒酒:“酒酒,你知道他叫什么嗎?” 青年一怔,似乎這時候也才想起來,自己從來沒有和神靈提起過自己的名諱。因為他們的名諱是禁忌,不能輕易被別人知道。于是千年下來,他自己都快要忘記了。 青年倉皇地掙扎兩下,朝著荊酒酒的方向,張嘴,嘶聲道:“您要記得我的名字,我、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