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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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酒酒怔了怔。 他在白遇淮的心中,就是這樣的嗎? “我喜歡這幅畫。”荊酒酒小聲說著,咬了下白遇淮的耳朵。 白遇淮將那幅畫收起來,蒙住。 然后才將荊酒酒從背上扒拉下來,轉(zhuǎn)而抱在懷里,咬了下荊酒酒的嘴巴。 荊酒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小聲問:“為什么要畫兩幅呢?” 白遇淮指了指左邊那幅:“要掛起來?!恢顾K廊斯疟だ?,你曾經(jīng)的那些畫,都要掛起來?!?/br> 荊酒酒怔怔地窩在他的懷里:“掛在哪里呢?” “你喜歡哪里?” “我以前很喜歡古堡,現(xiàn)在……不喜歡了。”荊酒酒想了想,說:“我喜歡你家?!?/br> “那就掛在那里?!?/br> 荊酒酒踢了踢腿:“啊……那不是所有人一進門,就能看見你家里掛著我的畫?” “對?!?/br> 這時候樓里傳來的爭吵聲,已經(jīng)漸漸變成尖叫了。 摔東西、叱罵、撞墻,它們密集地交織在一起,同時還伴隨著菜刀咚咚剁在菜板上的聲音。 白遇淮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 這樣的聲音太打攪人談情說愛。 荊酒酒倒是沒太大感覺的,他揪著白遇淮的袖子,摸了摸他的手腕,低聲問:“那所有人就都會知道,白遇淮是我的了?” “嗯,對?!?/br> 一個糟糕的家庭破碎掉了。 但好像一個新的家庭,又建立起來了。 掛上畫像,對荊酒酒、郁然來說,都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 就像是全家福。 仿佛是一種幸福安定的證明。 荊酒酒想要好好活著了。 他不想做鬼了。 他勾著白遇淮的脖頸,支起上半身,湊在白遇淮的耳邊,低緩地用rou麻兮兮的聲音說:“白哥哥,我……” 這時候樓外“咚”的一聲巨響,打斷了荊酒酒的聲音。 可那“咚”的聲響,沒有就此停下,相反還密集了起來,“咚”“咚”“咚”,像是擂鼓,也像是西瓜撞碎在了鐵板上。 白遇淮:“……” 荊酒酒:“……” 他們穿好衣服,起身走了出去。 樓道里和樓道外,都沒有任何怪異的景象,但聲音卻沒有停止。 白遇淮抬起手,202室的門被敲響了。 “好像沒有動靜?” “嗯。”白遇淮皺眉,“我已經(jīng)提醒過許三宇了?!?/br> “是不是嚇壞了?”荊酒酒說著,輕輕在門上一推,門就被他打開了。 他們在臥室里找到了許三宇。 許三宇一張臉緊緊皺著,枕頭兩旁有濡濕暈開的痕跡,像是……哭了? “許哥?許三宇?”荊酒酒低聲叫。 許三宇迷迷糊糊地撐起眼皮,恍惚地問:“這是真的假的?” 荊酒酒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臉頰:“……真的。” 許三宇:“那您斷個頭給我看看?不會斷頭的,肯定是假的!” 荊酒酒:? 白遇淮:“……” 許三宇心說我可聰明著呢。 我還記得您不是個人呢。 “許三宇?!卑子龌闯雎暋?/br> 老板的聲音到底是刻入腦海,不,都刻入dna了。許三宇一個激靈,坐著爬了起來:“我信了我信了!是真的!” “我聽了您的話,就一直躲在被子里,太恐怖了,周圍的聲音真的太恐怖了,龔導他們呢?他們沒有一點反應嗎?” 許三宇過于緊張,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了:“我都給嚇哭了,哭了還不敢伸手拿紙擦臉。就記著您說的,被子得裹緊了,閉著眼,不能睜開……結(jié)果那些聲音吧,反而還來勁兒了。一聲比一聲響。我就搞不懂了,我都沒生氣呢,它們發(fā)什么脾氣?到后頭,我眼睛都閉累了,閉著閉著,我害怕啊,我就……睡著了。” 白遇淮:“……” 原來是睡著的,不是嚇暈的。 荊酒酒從旁邊扯了一張紙,遞過去。 許三宇接在手里,忙說了聲:“謝謝小少爺!” 他問:“現(xiàn)在又是什么聲音?嗨喲,這鬼脾氣還挺大?”這會兒許三宇有了靠山,有了底氣,嘴上那倒也跟著厲害起來了。 白遇淮淡淡道:“跳樓的聲音?!?/br> 許三宇打了個激靈,駭?shù)靡幌抡f不出話了。 荊酒酒也咻一下,就貼白遇淮背上了。 差不多過去了半分鐘,許三宇才緩緩回過了神,顫聲問:“這一聲接一聲的,得多少人跳樓???” “集體自殺,或者,一個鬼魂,在循環(huán)重復自己的死亡過程?!卑子龌凑f得平淡。 許三宇的心臟卻是驚得快離家出走了。 “現(xiàn)在怎么辦?”“這到底怎么回事?。窟@里死過很多人?龔導搞的什么鬼?” 荊酒酒牢牢抱住了白遇淮的脖子,現(xiàn)在是一點也不怕了,他咂咂嘴:“其實這里很多人,看上去都不太像是活人。他們身上的死氣好重……” 白遇淮斧正道:“是臨近死亡的人?!薄褒弻б彩??!?/br> 許三宇回想起龔導的模樣。 的確看著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 “那……那也不算是鬼啊,怎么這棟樓就開始鬧鬼了呢?”許三宇說著說著就打了個哆嗦。 白遇淮摩挲了下荊酒酒的手腕,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地出聲道:“你知道為什么兇宅跌價跌得那么厲害嗎?死過人的地方,終究是不一樣的?!?/br> “我懂了……”許三宇驚得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 不不,豈止是床。 連腳下的地板踩著,都讓他覺得心慌。 “龔導是不是把兇宅搬到這里來了?”許三宇欲哭無淚。 荊酒酒:“這么6?” 許三宇:? 這是6嗎? 這是可怕啊我的小少爺! “他籌建這里有一段時間了,也許是把全國各地的兇宅,都照搬都這里來了。為了逼真,里面也許還有那些兇宅的舊物。舊物會殘留陰氣、魂魄。所以這里會重復上演兇宅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1994年,青州發(fā)生過一起,拆遷樓住戶集體自殺的事件?!@里可能就是遺址?!?/br> 許三宇捂著耳朵,抱著腦袋,就差沒喊“別念了,師父別念了”。 “龔導也太……也太可怕了,他就不怕出事嗎?” “人快死了,執(zhí)念太深。” 荊酒酒:“這座影視城不就是一個大型鬼屋?” 許三宇:? 這叫鬼屋嗎? 這叫兇殺現(xiàn)場! 荊酒酒:“這里生活著的人,是將死未死的人,這里的造景,是兇宅2.0?!@里的陰氣一定很重?!?/br> “這里就像是一個天然的路標,之后會源源不斷地有鬼聞著味兒過來?!卑子龌唇勇?。 許三宇恨不得兩眼一翻,當場昏過去。 荊酒酒:“拿這里做地府,琰魔一定很開心?!?/br> 白遇淮有點酸:“……嗯?!?/br> “我們要好好拍戲,之后從龔導手里,把影視城買過來?!?/br> 好好拍戲? 嗯,還有好多段沒有拍。 白遇淮嘴角這才又勾了勾:“嗯……前提是,鬼多起來了之后,龔導不會死的話。” “龔導……會死嗎?”許三宇愣聲問。 “陰氣引鬼??扇绻闶莾凑镜闹魅?,你會喜歡看見有無數(shù)的鬼涌來,占據(jù)了你的家園嗎?”白遇淮淡淡反問。 “不……不愿意?!薄八?,兇宅的主人會對龔導憤怒、憎惡?!?/br> 話音剛落下,他們聽見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吱呀,令人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