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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臨走的時候鐘競喊住他,問:“你現(xiàn)在還常出去野攀嗎?” 秦威航站在門口,挎著背包的右手抄進運動外套的口袋里,“嗯”了一聲。 “一個人,還是和新搭檔?”鐘競問。 “就我一個人。”秦威航平靜地說。 鐘競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秦威航,我不希望你最后像我這樣?!?/br> “不會的,我只是抱石而已?!?/br> 鐘競聽他打斷得似是很篤定,也不知是真是假,無奈地搖了搖頭。 秦威航說:“如果我掉下去,那就只可能是我想掉下去。” “說什么胡話。”鐘競重重地打斷他。 “我就是叫你不要瞎cao心?!鼻赝嚼_門,說完就走了。 鐘競望著他的背影,這小子一向走得這么干脆,像他年輕時養(yǎng)過的貓,最后死也要死在家門外老遠的地方,無情得要命。 但還是感慨的,才兩年時光,秦威航已經(jīng)生得如此帥氣高大了,他還記得初中時的秦威航,記得第一次跟著他去野攀,并從此對攀巖著迷的少年秦威航,盡管秦威航從來沒叫過他老師,他也從沒介意過,因為知道秦威航心里是認他這個老師的,這小子就是叛逆加傲嬌而已。 只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不是只有叛逆和傲嬌了,他還有了一點點孤獨。 第8章 周末,安寧給袁小燁補完兩個鐘頭的課,從房間出來時卻沒看見錢菲,袁小燁一溜煙跑去冰柜找吃的了,安寧就回頭和袁小燁說:“那我先走了袁燁,你mama回來你和他說一聲?!痹钭炖锇缘模培诺攸c頭。安寧說:“冰箱里拿出來你熱一下再吃?!痹钛氏伦炖锏臇|西,回頭說:“你可比我媽啰嗦多了,”他舉起手里的果凍,“我吃的果凍,難道還加熱???”安寧尷尬地“哦”了一聲點點頭。 走到玄關正要換鞋,忽然又聽見袁小燁在廚房大聲喊他:“小青蛙!!” 他聽他喊得這么急,忙又趿著拖鞋趕回客廳:“怎么了?!” 袁小燁屁事沒有,只是酷酷地扔了只果凍給他。 安寧下意識接住那只隔了老遠拋過來的冰涼的果凍杯,其實11月初天氣已經(jīng)夠涼了,但講了一下午課,也確實有點口渴,他抬頭看向又背過身去一個人孤傲地吃果凍的袁小燁,笑著說了聲:“謝謝?。 ?/br> 帶著那只果凍走出別墅大門,忽然聽見錢菲說話的聲音,一轉頭,竟然看見錢菲靠在大門外在和誰通電話,語氣里不難聽出幾分甜蜜。錢菲看見他,拿下手機,笑著問:“補完課了?” 安寧點點頭,回頭看了眼別墅,小聲說:“那我先走了?!?/br> 錢菲也探頭偷望了眼大門里面,抿嘴笑著朝他點點頭。 她身上還依稀可見少女時的俏皮。 轉身走的時候安寧都挺擔心,擔心萬一袁小燁跑出來看見他mama躲著他和人打電話,其實剛看到這一幕時他心里也有一點替冰柜前吃果凍的袁小燁難過,但告別錢菲后又忍不住也替錢菲難過,丈夫過世兩年,她一個年輕的單親mama一個人帶孩子,還正撞上孩子最敏感叛逆的時期,連遇到投緣的人都得避著袁小燁,怕他傷心,天都黑了,還得跑到路燈下打電話,而袁小燁自然理解不了母親的艱難。可是又有哪個小孩能那么容易接受一個陌生人進入他的生活,替代他的親人呢? 他低頭看了眼手里的果凍杯,唉,誰都不容易。 藍田郡太大了,他離開別墅時天才剛剛暗下來,走到大門就已經(jīng)黑透了,大門處沒多少進出的人,他冷不丁瞄到前方一個身影,眼睛登時一亮,秦威航? 僅憑著大門處微弱的燈光,他一眼就認定那背影屬于秦威航,除了背影是眼熟的高大,就只因為對方身上那件offwhite的外套而已,甚至那都不是上次秦威航穿的那款黑色長袖T,而是另一款黑白棒球夾克,他以一種事后自己都覺得好笑的“這個城市里能駕馭這衣服的就只有秦威航”的狗屁不通的直覺做出了如此草率的判斷。 “秦威航”已經(jīng)走出大門,安寧喊了聲:“秦威航!” 被喊的人沒反應,安寧追出大門,才發(fā)現(xiàn)秦威航戴著一部白色耳機,他追上前,直至眼前出現(xiàn)那張曾讓自己驚嘆“好帥啊”的臉,他忍不住有點小得意地想:是很草率啦但果然就是他錯不了??!然后伸手拍了下秦威航的胳膊。 秦威航轉頭,看見從身邊探了個頭朝他打招呼的安寧,先是一愣,后又沒忍住笑了一下。 他笑得很淡,嘴角勾起一點弧度,轉眼又沒了,安寧卻被這個笑笑得有點心癢癢,心想怎么有人連笑都這么酷啊。 秦威航扯下耳機,安寧就說:“你又來看老師啊?” 秦威航把耳機掛脖子上,點了點頭。 兩個人并肩走起來,安寧說:“你上熱搜了你知道嗎?” “知道。”秦威航說。 安寧有點激動:“我看完了全場比賽視頻,你好厲害啊!你之前跟我說你會攀巖我還以為你就是隨便玩玩的!” “其實有很多世界級高手沒來參加,我不算什么?!鼻赝秸f。 安寧端詳他過于平靜的臉:“你太謙虛了……” 秦威航神色如常地道:“我為什么要謙虛,我上熱搜是因為我拿冠軍嗎?” 安寧聽出了他的意思,的確,他上熱搜其實是因為長得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