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回?fù)苓^去，剛響半聲就被迫不及待地接起來了。

    “季先生，您可總算接電話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隱含埋怨地在耳邊響起。

    “堯堯？什么事這么著急啊？”

    “我的手機和衣服還在您的房間里，我需要拿回來?！?/br>
    季默緩慢地“哦”了聲，這才記起那只被他藏被窩里的手機。

    昨天小劉穿著浴袍被趕出來，錢包、手機、鑰匙全不在身上，只能在大堂干坐了一晚上，等到早晨就試著聯(lián)系季默，誰知電話一直打不通。因為他確定沒看到閆厲和季默從酒店離開，兩個人極有可能還待在房間里，所以他連房門也不敢敲，只能如游魂一般在酒店里到處徘徊，直到這一刻才如蒙大赦。

    這次季默當(dāng)真感到有一點抱歉了，貌似小劉認(rèn)識他后，一直被他坑……但也僅僅有一點點。

    雖然季默沾了閆厲的光住進(jìn)了總統(tǒng)套房，但原來他那間房也沒有退掉，趁小劉去取晾起來的衣服時，季默把被窩里的手機拿出來扔在寫字臺上。

    “對了，閆總呢？”以為和季默在一起的人卻不在，小劉奇怪地問。

    “他嫌這里簡陋，另開了間房，現(xiàn)在還在睡?！?/br>
    “還在睡？”小劉有點吃驚，他家總裁可是勞模啊，每天到的比員工還準(zhǔn)時，怎么居然這個點還沒起？

    “嗯，他累壞了?！奔灸砸煌ｎD，加重語氣補充，“筋疲力盡?！?/br>
    小劉起先并沒多想，以為閆厲只是單純開間房休息而已，但季默暗示意味的話一出，頓時悟了，一時間一波波打了馬賽克的畫面不顧他意愿地狂涌入腦海。小劉的臉色迅速發(fā)青，見鬼一樣地瞪著季默。

    “東西拿齊了嗎？可別落下什么?！?/br>
    “嗯，齊了?！毙⒒瓴皇厣岬鼗卮?。

    季默把房里掃視了一圈，下巴朝某個方位努了下：“那條領(lǐng)帶也是你的吧？”

    “那個，是的?！?/br>
    “幸好我發(fā)現(xiàn)了，拿著?！?/br>
    小劉呆呆地從季默手里接過領(lǐng)帶，據(jù)他觀察，季默行動自如，面色如常，一點不像激戰(zhàn)了一夜的樣子，難道……難道總裁才是下面那個？小劉覺得眼前一黑，和剛才類似而角色顛倒的畫面一瞬間擠爆了他的大腦。

    由于小劉的臉一會紅一會白，過于精彩，季默皺了下眉，靠近些看他：“你臉色很奇怪，沒事吧？”

    季默上前一步，小劉就連退兩步，小姑娘似地雙手護(hù)胸，“我沒事！你別動！”

    “……好?！奔灸竽X勺流下一滴無形的冷汗。

    在小劉莫名其妙落荒而逃后，季默返回頂樓的總統(tǒng)套房，在臥房的落地窗前看到了閆厲佇立的背影。那人一動不動，出神似地凝視窗外，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寂寥。

    季默撓了撓額頭，有些踟躇。他在閆厲身后站了一陣，對方也沒有察覺。

    做之前和做之后有什么區(qū)別呢？在季默看來是沒有，打炮而已。他以前不是沒找過419的對象，若是彼此滿意，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但以閆厲的角度肯定不是這樣，說不定他會認(rèn)為經(jīng)過這一夜，兩人的關(guān)系已有了質(zhì)的飛躍，從而產(chǎn)生一種令季默頭痛的期待也很有可能。

    季默的猶豫就是為此?？墒且凰查g后他就決定還是按照老樣子來，在遷就別人和快樂自己兩個選項中，他通常選后者。

    季默略微加重了腳步，走上前，與閆厲并肩站立，看著窗外同樣的風(fēng)景。

    高層的視角很好，整個城市都在腳下，奔跑的車輛宛如不同顏色的火柴盒。

    “天氣不錯。”糟糕的開場白，明明還飄著灰色的霾，意識到這點的季默馬上轉(zhuǎn)口道，“身體感覺怎么樣？”微微扭頭去看季閆厲。

    他覺得是正常的問話，然而閆厲的表情卻像受到了驚嚇，怔怔瞧了他半響，反問：“你沒走？”

    季默是過了片刻才領(lǐng)悟的。

    “你以為我把你留下一個人走了？”他無奈笑了笑，“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

    “……”

    閆厲雖然沉默，但那眼神分明訴說著肯定。

    季默一陣無語，問：“站著不累嗎？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會覺得肌rou酸軟?！?/br>
    “的確，不過其他姿勢也一樣?！北热缱饋淼臅r候，腰部會傳來陣陣麻痹感，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則會有明顯的刺痛感。大概只有平躺才最舒服，可是閆厲剛才不可能待在床上什么也不做。

    他醒來時季默不在，失去溫度的床單意味著身旁人已離開多時。他顧不得身體的不適下床尋找，他希望下一秒季默的身影會在客廳、衛(wèi)生間或哪個角落出現(xiàn)。然而消失的衣物和鞋子，只能證明主人已經(jīng)穿著它們從這里離去的事實。

    就算他們不久前剛做過最親密的事，季默仍然能毫不留戀地走掉。發(fā)覺自己在戀人心里恐怕一點分量都沒有，即使閆厲的內(nèi)心強大如斯，也不免整個人陷入到失落里。直到季默此刻回轉(zhuǎn)。

    季默說著“也對”，問閆厲：“那要回去嗎？還是在這里休息一會？哪種都行，但我覺得你今天最好不要去公司了?！?/br>
    “你呢？”

    “嗯？”

    “你會陪著我嗎？”

    季默愣了一下，察覺到閆厲問的認(rèn)真，他也認(rèn)真回復(fù)說：“當(dāng)然，我今天只陪你，其他地方哪也不去?！?/br>
    閆厲說道：“那便好?！奔傺b沒留意到季默加上的時間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