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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算是現(xiàn)在,謝臨溪對齊靖淵的改變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他倒希望這人對自己還是同往常一樣,親密不足信任有余。 彼此是君臣又是好友,有距離偶然又能在心情好時說笑兩句就行。 只是齊靖淵向來是想一出是一出,心情更是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原本謝臨溪都有些摸透他的性子了,現(xiàn)在又捉摸不透起來。 這些念頭在他心里也只是輕輕浮出一下,在齊靖淵問了句人怎么樣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思緒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抽離出來,順勢接著話道:“受了兩次刑,只說沒有人授意他給王爺下藥。他家人那里微臣已經(jīng)派人去查過了,都已經(jīng)搬走了,微臣正在追查他們的下落?!?/br> 他們說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任銀六。 前任銀六被拿下入天獄司倒不單單是真因為一杯燙茶之故,主要是當(dāng)日他奉的那杯茶中放了藥,還是讓人意亂情迷的藥。 齊靖淵嘴挑,茶里就算是放了號稱無色無味的藥也被他一口嘗出來了。那藥性猛烈,只半口就讓齊靖淵在冷水里泡了大半日。 還好現(xiàn)在雖過了盛夏,天還不算太冷,要不然,那般泡在冷水里,是要壞身子骨的。 這前任銀六自然要被拿下,入天獄司被審訊,找到指使他的幕后之人。 齊靖淵聽了這話道:“算了,不用查再查下去了?!?/br> 謝臨溪沒有吭聲,人人都知道齊靖淵不是個大氣的人,甚至可以用小肚雞腸來形容。被人陷害他沒有十倍報復(fù)過去簡直說不過去。 現(xiàn)在突然對前任銀六網(wǎng)開一面,知其甚深的謝臨溪自然知道他不是糊涂了才這么做。 齊靖淵如他所想的繼續(xù)言道:“把人給放了,相信很快就有人會替本王收拾他的?!?/br> 謝臨溪應(yīng)了聲,心道也是,前任銀六家人舉家搬走,要么是收到什么消息要么是被人看管起來用以拿捏他。 齊靖淵手里可從來沒有放過什么想要害自己的人,前任銀六被放出去,那有心之人很快就會把人除掉的。 就看那前任銀六的腦子聰不聰明了,在不開口,怕是要連累家人的。陷害齊靖淵說出真相死的是他一個,被別人誤會的話,那可是要死全家的。 “你對這件事有什么想法?”正想著這些時,忽聞齊靖淵這么問道。 謝臨溪心中一凜,垂眸鄭重道:“王爺,此事事關(guān)重大,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微臣沒有什么想法。” 這回答很正統(tǒng),不會得罪人也不會禍從口出,但這并不是齊靖淵想要的。 不過他也沒有勉強謝臨溪說出來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而是自己繼續(xù)開口道:“無雙,你我認(rèn)識有七年了,你心里想什么我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噬蠞u大身體又不怎么好,有些人著急了,總是想暗地里使一些手段,想拿捏住本王的錯?!?/br> 無雙,是謝臨溪的字,這字還是當(dāng)年齊靖淵把人撿回去問了姓名,知道他無字后,道:“姣姣勝白月,世人言無雙。既然你無字,本王送你一個,無雙,謝無雙如何?” 救命恩人開口了,謝臨溪自然是答應(yīng)。 從此之后這世上唯有齊靖淵會這般稱呼他。 撿到謝臨溪那年,齊靖淵十六歲,謝臨溪十七歲。 如今七年過去,謝臨溪二十四歲,齊靖淵二十三。齊靖淵成為攝政王也有六年,謝臨溪入天獄司六年。 歲月如梭,恍然也有這般念頭。 此時謝臨溪因齊靖淵這話心中微微一動,他道:“王爺……” 齊靖淵抬手打斷他要說的話道:“你們心里想什么我都明白,皇上五歲登基為帝,如今已有十一。有人擔(dān)心我到時不歸還朝政,心里在防備著我呢?!?/br> 攝政王攝政王向來是最不討好的一個王爺,往往都是風(fēng)光不了多長時間,死后還會落個把持朝政藐視皇帝的名聲。 皇帝年幼帝位不穩(wěn)時,攝政王是用來擋風(fēng)擋雨的,等皇帝大了,羽翼豐滿,攝政王就成了他人的眼中釘腳下石。 哪怕一開始小皇帝沒有這心思,也會被人在身后推著趕著不經(jīng)意間就分心了。 當(dāng)然,也有在這個位置上坐久了,想要取代小皇帝的攝政王。 總而言之,自古以來能得善終的攝政王幾乎沒有。 齊靖淵當(dāng)初接下這個擔(dān)子時,就想到了后果。 這么多年過去了,提起此事來語氣頗為稀疏平常。 這話齊靖淵從來沒有說過,今日不知為何突然提起。 謝臨溪垂眸道:“微臣知道王爺沒有這等心思?!?/br> 這話并不是恭維,他跟在齊靖淵身邊這幾年,看的很清楚。齊靖淵名聲不好,性子陰沉,手段血腥,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維護大齊的穩(wěn)定,都是有益于大齊的。 他不這么做,鎮(zhèn)不住人,便穩(wěn)不住局勢。他這么做了,名聲便不會好。 齊靖淵甚至不是一個權(quán)欲很重的人,沒成為攝政王時,他就想當(dāng)個富貴王爺,吃穿不愁,可以享樂。得他信任的人都知道,他在等著小皇帝長大,等著把朝堂還給他。 平日里雷厲風(fēng)行,也不過是想要朝堂安定。 可太后不信,暗中支持小皇帝的人不信。至于小皇帝,也許他信,也許他不信。 總之?dāng)z政王這活不好干就是了。 齊靖淵聽了謝臨溪的話,他低低笑起來,含糊道:“這種事兒誰能說的準(zhǔn)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