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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家,玄清大陸六大修真世家之一,和煙家聞人家一個地位。 據(jù)說彭家家主在很早之前就修煉到小乘期了。 “宿主,你還要去救她嗎?”小統(tǒng)小聲問道,“你別忘了,彭笑雪目前的黑化程度是100%,她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br> 以他目前的實力去闖彭家,無疑是自找死路,他沒那么蠢。 彭笑雪想先發(fā)制人,但她沒弄清楚一件事。 他不是謝修,煙如意也不是他媽,之前煙家那事他已經(jīng)做到仁至義盡了,不可能再頭腦發(fā)熱。 他的確占了謝修的身體,但這是被迫的,要是能用自己原來的身體,他巴不得。 可確實又是因為自己,煙如意才會被彭笑雪給盯上,這一點他也不得不承認。 想到這兒,李粲然心情有點煩躁。 如果彭笑雪能干脆點,直接沖著自己來,他也不會陷入這種被動局面了。 小統(tǒng)弱弱的問道:“宿主,你怎么了?” 他低聲道:“彭笑雪會來找我的。” 既然送來了這幅畫,就意味著還有后招。 現(xiàn)在就等鴻蒙宗的人來了,她必定會在這次拜訪的宗門弟子當中。 就在昨天,又放出來一個消息。 這次鴻蒙宗的拜訪,不僅僅是為了兩宗的聯(lián)手事宜,還為了北域秘境開放一事。 據(jù)他猜測,彭笑雪應該是在等這次進入秘境的機會,準備將之前在太羅森受到的氣一并發(fā)泄出來。 他知道她想牽著自己鼻子走。 但到目前為止,能靠這些不入流的手段隨意擺布他的人還沒出生呢。 …… 聞人珩送給他的東西,他仔細瞧了,是一種類似于風鈴般的樂器。 古劍比一般劍的長度要小上一倍有余,劍柄上有孔,可以掛起。 李粲然將這一套碧青色的古劍擺在了書案上,當個裝飾品也挺好看的。 他的目光突然被書案一角的信函給吸引住了。 這是之前上元節(jié)的晚上有人塞在他門框里的信,沒有寫寄信人的名字,他一直忘了拆開來看。 李粲然當即將信函拿起,撕開了封條,剛看了個開頭,就詫異了下。 是云樂寫給他的,一封辭別信。 他這才恍惚間想起,中州的學考即將來臨,云樂想必已經(jīng)離宗啟程了。 因為歷史原因,玄清大陸沒了科考,也沒了武舉,有某些年間,在中州范圍內會舉行一種名叫學考的選拔人才制度,考察治國方略,和一些讖緯神學的內容。 云樂和他說過要從仕的。 他回憶起在這三年時間,兩人見過幾面,簡單聊過幾句,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僅有的一次正經(jīng)談話是關于中州朝廷的,當時云樂沒有表露太多,只說了一些對朝局的看法。 他一如既往地支持統(tǒng)一,想要推行法度,發(fā)展軍隊,以嚴苛律法治理天下。 信中寫道: “……如今,朝廷的實權范圍僅在中州那一塊地方,各地宗門世家虎視眈眈,妄圖瓜分天下,我這些年最期盼的事,就是能有一人突破天道,終結這紛爭的局面,拯救世人?!?/br>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修真者的道是煉氣成神,那么我的道便是以一己之力,改變這個亂世,換來一個穩(wěn)定的,統(tǒng)一的,律法嚴明的國度?!?/br> “朝廷是管理者,它與百姓的關系不是水與魚的關系,更像一座外表森然的鐵塔,塔頂?shù)淖饑啦荒鼙幻胺?,宗門代替不了朝廷的職責,因此也不能成為那個塔頂?!?/br> “……謝兄,你認為這是一個好的時代,是因為你站在高處,看不到下面的樣子,也看輕了動亂的程度,如果能用森嚴的體系去進行統(tǒng)治,那么每個人都將各得其所,家國穩(wěn)定,動亂也就不再發(fā)生。” “我記得你同我說過,法度與約束是一對孿生兄弟,我知道你討厭束縛,崇尚自由,可是如果朝廷沒有了約束力,那么少數(shù)人的自由又有誰能來保障……” 他信中的最后一段是,“此行尚且不知結果如何,但我既然做出了選擇,便不會后悔,希望謝兄善自珍重,無論未來的路所在何處,望我們的前途都能與日月同輝?!?/br> 小統(tǒng)趴在書案上,跟著看完了這封信函。 一陣微風拂過,剛擺上的古劍風鈴叮叮咚咚響了片刻。 這封信暴露了云樂內心太多,哪怕他用詞謹慎,李粲然還是看了出來。 他要的是一個封建統(tǒng)一的集權國家。 怎么才能統(tǒng)一? 用嚴苛法度培養(yǎng)紀律嚴明的軍隊,在一個足夠強大的人的帶領下,征戰(zhàn)四方。 如果這樣,在戰(zhàn)爭的陰影下,誰都有可能犧牲,少數(shù)不少數(shù)人已經(jīng)沒意義了。 不過,玄清大陸微妙的平衡已在三年前被煙家打破,這場戰(zhàn)爭早晚都會爆發(fā),所以云樂設想的應該是長遠的以后。 建立一個集權性質的專.制國家。 但他忘記了一點,修真.世界靠的不是什么法度,而是絕對的武力,只要修為突破了渡劫期,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 哪怕到時候所有的大陸都統(tǒng)一了,朝廷還是無法壓制這些人,歷史的車轱轆駛過,又是各個宗門獨大的局面。 除非,這個世界不再能夠修煉,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農(nóng)耕經(jīng)商……但這種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