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
柏清舟并不會那些寫法與技巧,但有著超出常人的洞察力與判斷力,除了一些邏輯上的細節(jié)之外,他還會最直觀地告訴他自己的感受,一針見血。 一開始夏星河還有點不服氣的,覺得他是外行著人,不懂,后來說不過他,反而被他給說服了,眼巴巴地聽他講著,被他嚴謹的邏輯與敏銳的判斷折服了。 時間一晃過去三個小時,柏清舟幫夏星河把整個大綱通了一遍,再抬眼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去再想想?!?/br> 柏清舟把勾畫得滿滿當當的大綱重新遞給夏星河,又有些疲憊地按了按眉心,“整體的故事尚可?!?/br> 夜色濃重,連帶著柏清舟的聲音也溫柔下來,窗外隱約還有人群的喧鬧聲,房間里又是靜的,昏黃的光灑在男人的分明的五官上,不知怎的,就讓夏星河想起大學的時候了。 大學那會兒就是這樣,柏清舟經常幫他看論文。 他會幫他找出很多細枝末節(jié)的錯誤,措辭嚴厲毫不留情,又會擠時間和他一起修改,找尋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案。 當時年輕的時候不懂,只覺得這個人好兇啊,又不服氣,好像被他一訓,自己就一無是處了似的,現在成熟了,經歷過現實社會的蹂躪了,才知道有一個人愿意一點點幫你摳細節(jié)是多么難得。 此時氣氛溫柔,夏星河的心亦是一軟,他伸手接過大綱,沒忍住,又湊到柏清舟跟前吧唧親了一口他的側臉,“你真厲害,怎么什么都會呀?” 夏星河的笑容燦爛,柏清舟的喉結微動,他淡淡地垂下眼眸,不甚在意地說了句:“湊合吧”,又順勢摟過夏星河的肩膀加深了這個吻,說,“說明你眼光不錯?!?/br> 吻一路從唇瓣到鎖骨,從繾綣到炙熱,夏星河不自覺帶了點喘。 兩人在這方面一直很合拍,之前同居時一點點磨合出來的,哪怕現在過了四年,對彼此身體的反應還鐫刻在記憶深處。 天晚了,竹子早趴回自己窩里睡了,書房只有兩個人,靜謐的月光從外面灑下,氣氛恰到好處。夏星河的嗓子有點干,仰頭親吻著柏清舟的鎖骨,低喘著氣問他,“要來嗎?” 柏清舟低低地笑,溫熱的氣息灑在夏星河的臉上:“想要嗎?” 夏星河咬了口他滾動的喉結,紅著臉瞥他:“你不想嗎?” “嗯……”柏清舟故意頓了頓,又說,“今天不行。” “不行?” 夏星河下意識地反問。 夏星河原本手都要順著去解他的扣子了,聽他這么一說,手就這么懸在了半空中,片刻,又收了回來。 “下次,” 柏清舟偏頭親了親他的唇角,把他有些凌亂的衣角整理好,說,“我還要回醫(yī)院一趟。” “現在嗎?” 夏星河看了眼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他的眉頭微微擰起,“你們最近好像很忙?” “還好?!?/br> 說話的功夫,柏清舟已經起了身,慢條斯理地把扣子扣好,好似剛才又啃又咬的人不是他似的,又恢復到往日淡然自持的模樣。 “今晚在這里睡吧,”柏清舟說,“天晚了,回去不安全?!?/br> 夏星河嘴唇翕動著,還想說點什么,又見他已然起身去把掛在架子上的外套穿上,于是也只是微微點點頭,把他送到了門口。 “走了?!?/br> 柏清舟又偏頭親了下夏星河的臉頰,高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夏星河站在屋檐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許久,才低著頭回到房間。 少了個人,偌大的房子好像瞬間就冰冷起來,夏星河洗漱完便上了床,鼻息間似乎還停留著柏清舟清列的氣息,夏星河環(huán)抱著腿坐在床上,腦袋搭在膝蓋上,難得失眠了。 第52章 撥云見日 這天的黑夜似乎格外漫長。 分明是盛夏時節(jié),是一年之中白晝最長黑夜最短的時刻,這漆黑的夜晚卻像是到不了頭似的,永遠都看不到光亮。 夏星河剛睡下時開了空調,迷迷迷糊睡著了又覺得冷,爬起來關了空調,濕乎乎的熱氣很快透過來,再開,又冷,關掉,又熱,怎么都不舒服。 又或許是之前在這里睡時身邊總有另一個人的陪伴,現在他不在,便覺得不習慣。 就這么開開關關折騰了一宿,夏星河索性不睡了,剛凌晨五點,他就站在陽臺上吹風。 估計是要下雨了,天氣悶得燥人,像是進了蒸籠里似的,被蒸汽熏蒸著。 樹上的知了不知疲倦,路上逐漸有了行人,遠處賣早點的店鋪熱鬧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天終于亮了,暴雨也緊跟著如其到來,噼里啪啦的雨傾瀉而下,很快就把地面陰濕一片。 竹子已經醒了,扒拉著臥室的門汪汪叫,估摸著是餓了,夏星河無奈地嘆了口氣,去給竹子添了糧。 冰箱里還有前兩天買的剩下的吐司片沒有吃完 ,夏星河懶得加熱,拿了塊叼進嘴里,出了門。 [小竹子:我回家了~] 柏清舟沒有回復。 擁擠的地鐵人潮熙攘,夏星河單手抓著扶手,想了想,給聶興朝發(fā)去了消息。 [小竹子:聶醫(yī)生,在嗎?] [小聶小聶每天說耶:呦,小夏,稀客呀] [小聶小聶每天說耶:怎么了?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