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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前易田不跟他們倆在一塊,自己也很少跟別人說過她暈車,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等她接過暈車藥后,頗有些詫異地瞪眼,下意識說:“啊——紀委你怎么知道我暈車......” 晏休比她更莫名:“你剛剛不是說暈車?” 但她是剛剛才說,剛剛。易田抬起頭,卻看見走得前一點的俞綏剛扣下兩張暈車貼摁到耳后,他聽見動靜剛轉(zhuǎn)過頭,順手把剩下的袋子放回晏休手上。 “......”易田抹了把臉,滿腔心酸,是她自作多情了。 易田目送他們倆照例到后排去坐,習(xí)慣性地摸出手機想上貼吧分享這件事,然而點進去依舊看到滿屏找晏休抓違紀,她怔然放下手機,嘆了口氣,心說,是哦,他們早BE了。 和藝術(shù)展陣容相比,衍都那會兒的比賽只是小打小鬧。 提前過去的人不止衍都二十六中,他們在那兒看到了很多省市的學(xué)生。 展會開放時間有三天,辦在城市的會展中心和科技館。那片地方附近的酒店標價昂貴,所以大多數(shù)省市的學(xué)生只是到會展中心踩過點過后,之后再回學(xué)校預(yù)訂的酒店。 人多雜亂,徐教授怕他們走散,居然弄來了一批兒童牽引手繩,讓他們拉在手上。 于是會展附近熙攘的人群中出現(xiàn)了這么一批人,他們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人手上掛著色環(huán),仿佛大齡幼兒園學(xué)前班小朋友出園逛公園。 圣皇附中衍都分校的學(xué)生來得早,占據(jù)了一處亭子,圍繞在那里面遮陽。 亭子中間只有四張石凳和一張石桌。 學(xué)生都沒往前靠,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圍成圈守著那中間交談的幾位長者。其中兩位是他們學(xué)校的老師,另外兩位是這次展會的展出作品的作者其二。 附中外交面廣才給他們博來了提前跟大師面近距離交流的機會,所有人都不敢放過這次機會,就算沒聽懂也要凝著臉辦出認真的模樣。 勾宇達旁邊有人悄聲問同學(xué):“剛才說的是第幾協(xié)奏曲?冰冷陰暗充滿了傲慢卻沒有對應(yīng)的深度說的是誰?彈錯音現(xiàn)場改譜的是誰?真的彈錯了嗎......” “fxxk,”他同學(xué)也沒聽懂,強裝凝重地說,“先好好聽,回去再問我?!?/br> 勾宇達起初也在認真聽,發(fā)現(xiàn)實在沒法跟上以后就放棄了,感覺自己聽了二十分鐘空話。和他一樣的還有許多人,他們可能聽著聽著就放空了,注意力飄散到亭子外各個角落。 所以衍都二十六中走向百米外那個空蕩的亭子的第一時間他們就注意到了。 那幫人壓根兒沒有管亭子里有幾個位置,上去以后一窩蜂把能做人的地方都坐了,蹭不上的席地而坐。 走在最后的少年一身少爺懶骨,叼著棒棒糖,手機貼在耳邊。他今天是紅色短袖,大概是天熱,腦后扎了兩指節(jié)長的揪,烏黑的碎發(fā)順著風(fēng)的方向向后飄。腕上倒是繁瑣,除了手表和紅繩,還有紅色色環(huán)圈著。 特別白特別俊一少年飄了過去。 附中走神的男生女生目光飄了過去,順著他手腕上那個牽引繩看到了另一個冷色調(diào)淡藍色短袖的少年人。 他在隊伍內(nèi),起初并不容易讓人注意到,但是看到他以后便很難再忽視他,他像濃墨重彩中最冷靜的那一筆。 “他們來了?!敝芤患悠^小聲說。 勾宇達:“...我看見了?!?/br> 此時附中眾學(xué)生已經(jīng)圍繞著站在這聽講很久了,夏季陽光在他們背部烘烤,已經(jīng)有些挨不住的少爺小姐悄悄抽紙巾抹汗了。 他們悄悄伸手按揉大腿,破天荒地對那一邊可以隨意坐下的衍都二十六中學(xué)生報以艷羨。 “能坐下來,還有帥哥看?!庇袀€女生特別特別小聲的聲音順著炎夏的嘈雜進到很多人耳朵里。 帥哥一口棒棒糖叼到膩味,咔擦咬碎了含嘴里。 電話那頭的俞京源聽到這動靜,不太高興地說:“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俞綏拿下糖棍兒:“聽了,您給G7贊助了。” 他語氣冷淡,讓俞京源覺得自己一腔好心撲進了冰洞,不免狐疑:“你們學(xué)校沒讓你去?” “不是。”俞綏說,“但是我能來這兒跟你贊不贊助沒什么關(guān)系?!?/br> 他想去扔掉糖棍兒,但是垃圾桶有點遠,走過去一點兒牽引繩就會拽著他沒法走,一來二去他干脆把糖棍兒叼回嘴里。 “爸,G7是不跟餐飲合作的。你投再多錢人家也不會讓福來到進去,沒必要?!?/br> 就是福來到包了工作人這幾日的飯盒,但是G7并不會因為這個就給福來到打廣告。他們好像也不缺資金,這錢還不如投到希望工程基金會。俞綏把吐槽通通咽了回去。 而俞京源同志當然也沒有指望過從G7開拓他的市場,雖然俞綏沒明說,但俞京源還是從這里面聽出了小兒子的拒絕。他抹不開面子,最后撂下一句還忙便掛了。 俞綏倏然停下。 前面晏休再走時手腕就被扯住了。 晏休轉(zhuǎn)身回來,抽走了大少爺?shù)奶枪鲀海缓箢I(lǐng)著他一塊到垃圾桶那邊扔掉。 晏休:“答應(yīng)撤資了?” “不知道?!庇峤椪f,“晚上才能知道?!?/br> 晏休擰了下眉。 俞綏身上擔(dān)的閑話本來就多,難以想象福來到的盒飯真送進G7工作人員手里之后,又會鬧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