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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休抬眼:“你打完了?” “啊?!庇峤楊D了下,剛想起來自己掛電話速度太快,都沒給對面響鈴的機會,晏休還不知道季江武給他打了電話。 “早就打完了?!庇峤椪f完摁著開關鍵,把手機扔到桌上,然后趴下去看晏休的屏幕,見證了晏大部長公然懟老師的現(xiàn)場。 人木:[還有五十秒] 剛才還裝死的眾人通通冒了出來。 趙茹:[對啊,還有五十秒才到休息時間] 易田:[五十秒之后我們就都睡了] 楊飛文:[雞mama,你太著急了] 季江武被五十秒噎得不行,而這幫人還挺聽話,五十秒后一個新信息都沒有蹦出來。 “燈?!标绦菘戳搜塾峤棥?/br> 俞綏伸手去夠床頭燈,他們這兒的燈開關鍵是轉扭設計,往順時針方向擰會越來越亮,直到最高點。往逆時針方向擰會越來越暗,直到最低點熄滅。 俞綏擰到低點,停頓了會,讓它停留在一個光線微弱模糊的地方。 “......部長,我剛輸了。”俞綏欲言又止。 晏休聞言睜開眼:“嗯?” 然后他懂了:“我弄的?” 俞綏點頭:“負責吧?!?/br> 這光線調的挺好的。 晏休看了他兩秒,勾手拽他。 季江武讓他們早睡是科學的,因為第二天第一場比賽的時間就非常早。 托老干部的福,俞綏難得準時睡覺準時起床。他醒來的時候旁邊沒人,倒是浴室那邊傳來漱口聲。 俞少爺抱著被子大馬金刀地坐在床頭,迷瞪地抓了抓亂成窩的頭發(fā),視線鎖定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另一張床上的另一個枕頭上。 “部長——”俞綏喊。 晏休從浴室里走出來。 俞綏眼神瞥到那枕頭上。 晏休的表情有一瞬間很無語,半響后什么都沒說就回了浴室。 大少爺本來只有一絲微妙的不爽,現(xiàn)在變成了好幾絲,一點也不懂昨天還親熱的人睡一覺干什么就翻臉了。 不過沒等他殺進浴室,他自己想起了上一次跟晏休一張床上睡時初見端倪的臭毛病,及時剎車停在了原地:“......” 晏休正好從里面出來,剛用毛巾把額前的頭發(fā)壓上去,一身沁涼的水霧,然后腳步一頓,清冽的眸底帶著些許好笑地看著俞綏。 “來算帳?”他說。 俞綏沉靜地立了會,迅速換了話題:“哦,沒......你最近是不是換沐浴露了?” 晏休原來身上老有股藥草味,最近那種藥草味淡了很多。 晏休沒揭穿他,回去在行李那邊拿了一個袋子扔給俞綏,里頭是些皮膚過敏藥用的洗浴用具。 晏休:“最近沒過敏?!?/br> 俞綏是個全方面的健康寶寶,對這完全沒概念:“對什么過敏?” 晏休頓了下:“顏料?!?/br> “......”俞綏一臉問號,“???” 晏休不奇怪他這個反應,以前有人偶然知道的時候反應比俞綏還夸張。 他拿回袋子,輕挑了下眉:“要我?guī)湍阆茨槅幔俊?/br> 俞綏:“......” 他抓了下頭發(fā),扭頭走進浴室。 除了第一場暖場朗誦時全員在場以外,后面就分了兩個賽區(qū)。 朗誦在諸多條框之下總是很難創(chuàng)新,很多時候都被化作校方規(guī)定的固定項目才存活,實際在學生里不太受歡迎——很多人既不喜歡一遍又一遍地做背誦朗讀,也不喜歡坐在臺下聽別人背誦朗讀。 這次二十六中依舊排在最后一個,等前面的學校成功把底下的觀眾評委念到昏昏欲睡以后才上臺。 評委還昏昏沉沉地,忽然聽見背后學生堆里響起來的輕微sao動。 通常這種時候,就說明場面轟動,或者有風云人物來了。 不過他們找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倒是注意到正中間有個皮膚很白的俊美少年。 俞綏被安排在正中間,面前豎著一個話筒,手上裝模做樣拿了一個硬紙板做成的書。他穿了馬甲,很挺拔,很耀眼。 臺上看臺下烏泱泱一片,不過他仍然往二十六中的方向望了眼。 二十六中眾人舉手歡呼。 晏休靜默地望著,從包里拿出平板電腦,又把平板電腦放回去,把相機拿了出來——他還年少,卻莫名有了種老父親般與有榮焉的感覺。 “春天來了——” 夏天來了。俞少爺心里說完,嘴上跟了下一句:“春天來了——” “我們幾個孩子脫掉棉襖,沖出家門,奔向田野,去尋找春天!” 所以為什么要朗誦小學課文呢。俞綏心里嘆一聲,調整嗓音壓沉了音調:“春雨給柳樹洗澡了。” 朗誦組眾人跟:“春雨給柳樹洗澡了?!?/br> 俞綏:“洗著洗著,” 朗誦組眾人繼續(xù)跟:“洗著洗著——” 俞綏抿了下唇:“小柳枝喲,軟了?!?/br> 朗誦組眾人:“小柳枝喲,軟了——” 臺下一片沉寂,片刻后,不知從何處率先爆發(fā)出一聲憋出來笑,學生堆東倒西歪笑作一團。 “草!”楊飛文說。 梁文立馬接:“草也軟了?!?/br> 前排的教師團不明所以地回頭,各個學校負責管紀律的老師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