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
好在俞綏還記得自己在學校,盡管眼梢都是不情愿的意思,但好歹起來了。 “干什么?”俞綏揉了揉太陽xue。 晏休頓了頓:“開學典禮,要去會議廳?!?/br> 俞綏坐在那消化了會這句話,緩慢地問:“就我們倆?” “......”晏休確定了,這玩意兒果然沒醒。 會議廳對于教室來說有些遙遠,他們要穿過八字樓,慢慢走過的去的話能走十幾分鐘。但是開學典禮快開始了,如果不想在開學的第一天就引人注目,他倆必須快點過去。 大少爺對自己怎么走過這一段路的幾乎沒有印象,他人處在極致的困倦當中,無所不用其極地找機會養(yǎng)精蓄銳,能閉眼絕對不睜眼,能挨著絕對不自己站著。 他這個無賴耍了整整一個早上,論誰跟他說話都得不到一句正經(jīng)的回答。 第一天開學往往很多事,要分發(fā)新的教材,要交作業(yè),還要辨認新的老師。 俞綏半是迷糊地拽晏休一下,指著自己:“我馬上要掉線了?!?/br> 晏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能認人嗎?” 俞綏一把握住他的手指:“晏休,別鬧。” 然后他閉了下眼睛:“不行,我真掉線了。你幫我收......” 大少爺說掉線就掉線,往桌上一趴,一動不動了。 晏休垂眸看了他一會,認命地把他桌上那壘教材挪到自己的桌面上。后來他干脆折了一張立牌,畫了個箭頭,寫上“已掛機,勿擾”,然后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 俞綏下了課就睡,上課就拿課本蓋著發(fā)呆。中途有一堂課他完全沒醒過來,額頭抵著課本睡了一整節(jié)課。 俞綏覺得自己大概只剩下一魂一魄在這具軀殼里了。 一直到中午吃飯時,他誤把姜當成土豆嚼進去,這才一個激靈,醒神了。 “就是作業(yè)提前寫完了也不至于就玩一個晚上吧?”楊飛文說,“瞧瞧這兩個熊貓眼,報應?!?/br> 梁文也是倍感驚奇:“不是玩游戲吧,我剛才特意上線看了,沒看到你昨晚在線???” 俞綏擰著眉,靜默地等牙齒的姜味散掉。 一雙筷子從他眼皮子底下閃過,落到他的餐盤上,從那個姜蔥炒土豆絲炒rou里夾走了一根姜絲。 俞綏一頓,后知后覺地察覺到某人不容忽視的超強存在感。 奇怪的是他這一個早上賴在晏休旁邊居然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好像極困的時候某些心思已經(jīng)藏得一干二凈,所以他問心無愧,坦坦蕩蕩。 但他現(xiàn)在醒了。 那雙筷子又伸過來,挑走了另一根姜絲。 晏休可能嫌這個姿勢不方便,他伸手將俞綏的餐盤往自己這個方向稍微撥了一下,伸筷子井井有條地把姜絲從他的餐盤里一根根挑了出去。 “吃慢點。”晏休聲音低低的,很平靜,似乎已經(jīng)習慣這么照顧人了。 俞綏抓著筷子往餐盤上輕輕一抵,片刻后,他鼻音濃重地哦一聲。然后他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打了個哈欠,說:“好困?!?/br> 然后他低下頭,沒再往旁邊看。也就沒注意到晏休在他說完以后微微側目,投過來有些疑慮的眼神。 俞綏其實壓根兒沒胃口,就是硬往嘴里扒飯。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晏休應了一聲:“那中午多睡一會。” 俞綏斂眸,大石頭重重落地,他在心里低嘆了口氣。 寢室樓中午回去還要打掃衛(wèi)生,收拾床鋪。 不過因為這次假期并不長,所以寢室狀況還好,要打掃的地方不多。早上宿管大爺又替他們開門窗通風過,以至于他們不需要怎么收拾就能睡了。 俞綏是真的困極了,閉眼就睡。 這次夢里干凈,黑咕隆咚得什么都沒有,醒來就到了下午的上課時間。 “上課么?”楊飛文在底下等他。 “......上?!庇峤椞麓玻艿较词峙_邊很快地沖了把臉,然后揚手換掉上衣,跟楊飛文一塊去教室。 “你醒了???”楊飛文揶揄著說,“我真想把你早上那模樣拍下來,行尸走rou知道么,你就像被晏哥牽著的提線木偶?!?/br> 俞綏這會兒對晏休這名字敏感:“尸就尸,就別扯木偶了?!?/br> 楊飛文不干:“綏兒,你信不信等今天大伙兒回去緩過開學這個勁來,你倆又得登上貼吧熱門?!?/br> 俞綏懵了一下:“......為什么?” 以前聽人嗑他和晏休的CP時那個心態(tài)和現(xiàn)在完全不同,他現(xiàn)在就不怎么聽得了楊飛文在他面前叭叭這個,感覺像把他扒開來攤在陽光底下任由凌遲。 楊飛文用一種“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的眼神瞅他:“你以為你那些課本誰幫你收拾的?作業(yè)誰幫你交的?哦——某人還幫你挑姜絲......” “行了?!庇峤椬旖浅榱艘幌拢瑳_他做了個封口的手勢,心里已經(jīng)愁起來了。 下午晏休比他到教室早,俞綏一進門就對上晏休的視線。他揮手,算打過招呼,然后從晏休身后貓進座位里。 “醒了?”晏休問。 “嗯?!?/br> 過了會,俞綏又客客氣氣地說:“謝謝?!?/br> “......”晏休似乎看了他一眼:“你謝謝真多?!?/br> 俞綏把嘴閉上,不搭話了。 某人開學之前大張旗鼓地擺出新的一個學期要老實本分的模樣,結果開學的第一天先是睡了一個上午,下午又戴上耳機補起作業(yè)來??瓷先ナ置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