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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澄小幅度地動了下身體,他的腿在被窩里曲著,膝蓋正好碰到盛樾的腿側。 他看不清宋秋澄的臉,只是伸手去碰到他的頭發(fā),被宋秋澄像趕蚊子一下拍了下手背,盛樾又把手抽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進入第二次睡眠,接著就夢到他們要回老宅的時候宋秋澄不見了,喻應柯在魚塘里撈出他的一封信,信上說宋秋年已經找到,現在在盛樾家里等他,而他自己則開車回家了。 盛樾看見宋秋澄個自己的車沒了,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宋秋澄到底會不會開車。 第二次醒來是早晨六點四十五分,他心情不太好索性不睡了,而害他一夜難眠的罪魁禍首還躺在他身邊睡得香甜。盛樾捏了下宋秋澄的鼻尖,見他不滿地皺起眉來才放開,又不受控制似的在他臉頰邊落下一個吻,僅僅因為他覺得宋秋澄臉看起來很好親。 宋秋澄沒什么反應,翻了個身卷著被子繼續(xù)睡覺,盛樾感到心情變好了一點點,難得戀了會兒床才起身。 今天的任務還是玩,宋秋澄起床后吃了小籠包,在盛樾的建議下喝了杯熱牛奶,但相比起來他還是更喜歡冷的養(yǎng)樂多,所以吃完早飯后他回房間摸了瓶養(yǎng)樂多裝進衣服包里。 在山上和動物打交道好像是比在家好玩些,宋秋澄臉上整天都掛著笑,加上這幾天天氣不熱,他幾乎都在室外待著,盛樾就像送孩子進了游樂場的家長,只需要負責他跑濕的汗有沒有打濕衣服。 宋秋澄給盛樾的感覺讓他很難定義,有時候宋秋澄會興奮地和自己分享遇到的有趣的東西,讓他產生一些難以形容心情。他自己沒有小孩,但他想大概帶小孩就是這樣,隨時牽掛,可這種情感有時又很模糊,為什么宋秋澄說什么他都想聽聽看,還會被傳遞愉悅的心情。 他姑且將這定義為好感,或者喜歡,似乎都行,畢竟沒有人會和自己完全不感興趣的人住在一起,他得承認宋秋澄某個地方對他有一定的吸引,天真可愛,漂亮的臉,合適的年紀,都可以是理由。 晚上回到房間后宋秋澄不是看電視就是打游戲,但他游戲打的不好,總輸,這時候他就會貼著盛樾用軟軟的聲音求助他:“哥哥教我打游戲?!?/br> 很遺憾的是盛樾只能告訴他:“哥哥也不會。” 宋秋澄感到有些驚訝,不過也沒驚訝多久,他想到自己的哥哥也不是很會打游戲便釋然了,盛樾哪里都很好,只有游戲不擅長,這是非常能理解的事。 他們在山上玩了三天,周六一大早就要出發(fā)回老宅。宋秋澄以為喻應柯是和他們一起的,在后座準備了相當豐富的吃食,卻被告知舅舅要裝一個后備箱的鴨子回家,只能自己開車。他那時候還有瞌睡還沒醒,眼巴巴扒著車窗看了會兒喻應柯和他手里的鴨子,沒過兩分鐘就歪在后面睡著了。 宋秋澄在高速路上醒過來,發(fā)現自己被盛樾抱在懷里,正坐在他腿上。宋秋澄揉揉眼低聲叫哥哥,盛樾攬著他的肩膀對他笑,說:“睡醒了?” 他什么時候過來和一起一起的?宋秋澄完全不知道,那現在是誰在開車呢? “是舅舅的司機在為我們開車?!?/br> 宋秋澄睡迷糊了,覺得被盛樾抱著好舒服,他轉過來將頭抵在盛樾懷里,緊緊圈著他的腰,說:“沒有睡醒。” 盛樾差一點就要吻在他的額頭上,分明這么容易,低頭就能碰到,但在這個念頭出來的后一秒他就頓住了,沒有真的親下去。 “那再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br> 宋秋澄揪著盛樾腰后的衣服,問:“什么時候說到?” 盛樾說:“還有四十多分鐘?!?/br> 宋秋澄嘟嘟囔囔說:“好遠……” 盛樾沒說話,盡量將他抱地舒服點,宋秋澄又問:“不是你開車嗎?” 出發(fā)時的確是盛樾在開車,他看清楚了的,車上也沒有其他人。 “上高速前看你睡得不舒服,我就叫司機叔叔過來替我們開車。” 宋秋澄又揪盛樾的衣服,他沉默了會兒,在盛樾衣服上蹭蹭,把頭發(fā)都弄亂了。 “怎么樣,”盛樾壓低了聲音問他:“澄澄有沒有很感動?” 宋秋澄用力點點頭,說:“我很感動,謝謝哥哥。” 盛樾一下子變得很高興的樣子,用下巴蹭宋秋澄的頭發(fā),說:“不客氣,哥哥應該的。” 宋秋澄迷惑地仰著頭看他,猜不到他為什么忽然這么高興,他發(fā)覺盛樾真的和爸爸有點像,不過爸爸只是在他小時候會這樣抱他,等他到十多歲人長高了,爸爸就抱不動了。 想到這個,宋秋澄再一次感嘆盛樾力氣好大,他一定是經常鍛煉,rou也硬邦邦的,才能輕松抱起自己。 宋秋澄稀里糊涂想了很多,然后無緣無故嘆了口氣。盛樾也是這兩天才發(fā)現宋秋澄特別喜歡嘆氣。不知道犯的什么愁,一天天活蹦亂跳,跳完了就嘆氣,你又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問題,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開心嗎?” 宋秋澄垂著眼說:“沒有啊。” 他還是想睡覺,盛樾抱得再舒服也不如床呀,可他又不能這么說,只好道:“你剛才把我的頭發(fā)弄亂了?!?/br> “待會給你梳,”盛樾又趁機蹭了下,反正下車都是要重新梳。 宋秋澄警惕地躲了躲,他忽然想到十六歲那年,mama哄他剪頭發(fā)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