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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這么一個電話,尤歲沢沒有了繼續(xù)下去的心思,他攬著聞之親了一下:“我去洗澡?!?/br> “好?!甭勚c頭。 浴室里響起了水聲時,秋昭又打來了第二通電話,聞之微微咬牙:“什么事?” “沒什么事,就是告訴你我明天早上六點多的飛機,差不多九點準備到你們小區(qū)門口?!?/br> “……”聞之斂著語氣:“就這事你發(fā)個信息不行嗎?” “這不是想你們了嗎?”秋昭嘿嘿一笑:“一個多月沒見我有點小興奮。” 聞之揉了揉眉心,第一次懷疑自己答應簽約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秋昭繼續(xù)道:“你們不會剛醒吧,打了兩遍才接到?!?/br> 聞之:“托你的福,我們準備起床了。” 秋昭完全沒察覺不對:“喲,看樣子你們昨晚戰(zhàn)況挺激烈啊,這個點才起,不是沢哥的風格……” 聞之:“……” 昨晚并沒有任何戰(zhàn)況,兩人上床后就睡了,倒是剛剛即將展開戰(zhàn)況的時候,被秋昭這個煞風景的打斷了。 聞之有時候真的懷疑秋昭腦子是不是缺根弦:“讓你姐給你找個女朋友吧?!?/br> 秋昭嘖了一聲:“我倒是想,可她還指望我的女友粉給她攬錢呢,不阻止我談戀愛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主動給我介紹?!?/br> 聞之默然:“有時間我給你介紹。” 秋昭戴著藍牙耳機猛得一拍手掌,聲音響得隔著聲筒都能聽到:“果然是好兄弟!” 聞之真的在腦海里回憶起之前跟他還算合作過的,品行不錯且是單身的女演員。 秋昭真的需要一個人來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了,每次都挑在這種時候來電話,聞之覺得吃藥沒能讓自己性/欲下降,秋昭的電話倒是能。 末了,秋昭補充了一句:“要是明天早晨你倆能來接我就好了。” 聞之:“要不要再給你來個八抬大轎?” 秋昭連忙拒絕:“八抬大轎我可受不起,你還是用來娶沢哥回家吧?!?/br> …… 這個時間點起床,尤歲沢和聞之早飯和中飯等于并在了一起吃。 吃完后尤歲沢就開車帶著去了醫(yī)院,把傷口上的縫合線拆掉,其實前兩天就可以拆,只是尤歲沢這兩天太忙,又不放心聞之一個人折騰。 尤歲沢幫聞之拆線的時候一直微蹙著眉頭:“這道疤后期應該能消掉?!?/br> 聞之倒不是很在意:“又不是女人,用不著太美觀?!?/br> 說是這么說,但聞之的左手臂和右手臂真的是對比鮮明。 右手完好光潔,皮膚上沒有一個傷口,但左手臂上猙獰的疤痕卻看著就讓人心疼。 給聞之的傷口消好毒,尤歲沢沒有立刻放下聞之的衣袖,而是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那條陳年的巨長疤痕。 他從疤痕的尾端一直撫到初始的位置,聞之察覺到尤歲沢正在出神。 這對尤歲沢來說是少有的事,聞之有些不安:“沢哥……” “嗯?”尤歲沢的神色回歸常態(tài):“帶你去個地方?!?/br> “……好?!?/br> 聞之其實隱隱約約猜到了尤歲沢要帶他來的地方,只是身體切實地站在了墓園門口時,他還是心尖止不住地發(fā)顫,連夏日熾烈的陽光也沒能驅散他身上的涼意。 尤歲沢走在前面:“這么久了,我們還沒有一起來看過mama?!?/br> “……” 聞之瞬間紅了眼眶,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 尤云的墓在第六排倒數(shù)第二個,聞之本以為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但真到了尤云墓前,看著尤云微笑的臉龐時,聞之反而沒有剛剛那么惶然。 或許是這兩個月以來,尤歲沢的一言一行給了他安穩(wěn)的感覺,讓他不再那么惴惴不安,患得患失。 聞之知道,尤歲沢不會離開他,只要清楚這一點,他什么都可以面對。 尤歲沢把剛剛在路上買的花束放在了碑前,他半蹲下身體,用提前準備好的手帕拭去了照片上的灰塵。 尤歲沢說:“六月四號那天,我在這里待了一天?!?/br> 聞之一怔,六月四號是尤云的忌日。 尤歲沢繼續(xù)道:“工作人員和我說,過去每一年都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過來祭拜,長得很像一個明星?!?/br> “那天我僥幸地想,前面六年你都來了,今年總不會缺席。” 聞之眼睛有些酸澀,今年他確實沒有來祭拜尤云,一是因為他覺得尤歲沢和往年一樣不會出現(xiàn),再者便是他不敢以這副頹敗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云姨面前。 這樣的他怎么對得起云姨付出的那條命? 聞之想要解釋,可張了張口所有的話都消散在了風里,什么都沒說出來。 尤歲沢并沒有責怪聞之的意思,他輕嘆道:“之前我并非刻意避開這一天過來,最開始是有其他原因,后來的幾年是不想再打擾你當下回歸常態(tài)的生活?!?/br> 尤歲沢垂眸:“我并不比你多多少自信,有時候我也會想,你會不會埋怨當初那個不告而別的我,會不會根本不想再見到我,不愿意我再出現(xiàn)在你的生活中......” “怎么可能……”聞之視線有些模糊起來,聲音發(fā)顫:“整整兩千五百八十七天,我每一天都比昨天更想你,我想你能立刻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但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