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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北想了想:“不會,人的欲望是會膨脹的。等你出名了、富有了,她只會要求更多,僅僅因為她曾經施舍過你,所以你滿足她的意愿,她認為是天經地義的?!?/br> 就好比時間久了,他以為江向笛對他好,是理所當然的了。 江向笛沉默了下來。 靳北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話說重了,一時有些無措,他不會哄人啊。 江向笛沒發(fā)覺他的眼神,其實也沒有被戳中痛點,他跟鄧萱的關系自從出生后便一直如此,只不過在此刻徹底劃清而已。他說:“靳總,你話變多了。” 靳北:“……” 江向笛彎了彎眉眼:“那么,我也想要膨脹一點,可以跟我說晚安嗎?” 他茶色眼睛依然是溫柔的,五顏六色的S城霓虹燈映入眼瞳,十分明亮,幾乎把靳北看得一陣恍神。 月色鋪滿天,靳北沒有回公司,直接回了灣上風華。 他跟鄧萱的談判并沒有懸念,鄧萱帶給江向笛的壓力了,這一點靳北不會容忍。 他平日里冷淡寡言、并不意味著他不會說話,相反,作為商人,他說的話犀利尖銳,并且有分量。 只不過也有時候,靳北說不過鄧萱。 鄧萱心思細膩,有些看出來了,直接問:“你喜歡我們小江嗎?” 靳北沒回,鄧萱說:“如果喜歡的話,那你也要把話說清楚,哪里誤會了,合不來了,產生矛盾了……” 靳北眸色冷淡地放狠話:“是,他是我的?!?/br> 這話偏執(zhí)的要上天,鄧萱頭一次見這樣的男人,但對方氣場太強,鄧萱對江向笛又沒有半分維護之心,便打了個哈哈把這個話題繞過去了。 雖然身份差別大,但鄧萱話多,靳北又是極其敏銳之人,很快看出來關鍵的地方:“為什么要向他借錢買學區(qū)房?” 鄧萱有些不好意思:“是給我的小女兒柳玥的,有房子、就可以上個好學校?!?/br> 靳北沉眸:“江家呢?” 鄧萱道:“江察是小江的生父,他回去是應該的……主要是我怕他不回去,會得罪了他們、然后我和我現在的小孩丈夫遭殃啊。” 學區(qū)房的事是離婚后不久,他一無所知也就算了。原來江向笛回去,也是迫不得已。 靳北冷道:“既然想到了會得罪江家,怎么沒想到會不會得罪我?” 鄧萱卡殼。 之后便問不出來什么了,鄧萱了解的實在太少。 臨走的時候,鄧萱收拾東西,包裹傾斜、掉落了一張金色的卡。 是一張護身符。 鄧萱撿起來,說:“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了,以后保證不會來打擾?!?/br> 江向笛的好壞,她不關心,只要面前這個男人別發(fā)怒,得罪了,可比江家還可怕。 靳北卻叫住她:“那個東西哪來的。” “護身符?買文具送的,”鄧萱說,“您需要的話……” 靳北:“留下吧?!?/br> 灣上風華的房子安靜的過分空曠,靳北倒了杯水喝了。 他這一遍仿佛是在確認鄧萱怎么對江向笛不好,仿佛是在給他找一個心理安慰,世界上不是他一個人眼瞎。 冰冷的涼水入腹,刺激的胃部有些發(fā)疼。 因為新加入了童老的學術研究,江向笛同時又報了個美術比賽,這兩天尤其的忙,絲毫沒有空隙想其他的。 這一天他下了班去美術店里買畫筆,店里似乎進了新貨,穿著工作服的員工正在一一擺放,但大概東西太沉了,突然往旁邊一歪,幸好江向笛反應飛快,伸手托住了。 “謝謝。” 那人道謝,抬起眼睛,看到江向笛,瞬間面露驚訝,脫口而出,“是你……” 江向笛停下腳步:“你認識我?” 穿著工作服的正是姚錦,他過來照顧朱安上學,在這里找了兼職做,卻沒想到會遇上江向笛。 近距離看,江向笛的眼睛是茶色的,相貌生的精致好看,只是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冷。 以前的江向笛很愛笑的,福利院的保姆老師們都喜歡他,說他好看笑起來更討喜。 想到這一點,姚錦忍不住多說了兩句:“你不記得了?二十年前的時候,我們一起生活過。” 那時候是在福利院里,江向笛回想了一下,不過確實是記不清了,他說了聲抱歉,恰好店長過來了,姚錦便去忙了。 姚錦長相不差,眉目俊秀,看起來很溫和無害。 沒過一會兒,姚錦便被叫到里面去了,江向笛拿了東西去結賬,問:“高高那個瘦瘦高高的男人,是新來的員工嗎?請問他叫什么名字?” 收銀臺的小jiejie不知道他說的是誰,把今天的值班表給他看,江向笛一眼便看到了姚錦這個名字。 因為畫畫的緣故,江向笛對人像的記憶非常清晰,短短一分鐘,他也能記清楚對方五官的各個細節(jié)。 但是已經過了十幾年,相貌變化其實非常大。 江向笛的手機聲音響起,是靳北要過來接他,讓他在休息區(qū)先等等。 自從開始談戀愛什么的,靳總比他還空,每天按時約飯,一頓也不落下。 江向笛找到休息區(qū)坐下,一只手戳著屏幕,正好前面有面玻璃,他一抬頭,便看到自己托腮撐著桌子。 福利院里的生活其實不算差,那時候鄧萱剛拿到江家的錢,給了福利院不少紅包,里頭的老師保姆很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