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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北目光微垂:“但我不吃這個,我不吃香菜?!?/br> 江向笛緩慢想起來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他耐心道:“那你夾出來?!?/br> 靳北似乎不想跟他繼續(xù)這幼稚的小孩似的對話,埋頭開始吃飯。 他確實不喜歡吃香菜,到了聞見味道都避開的程度。但是結(jié)婚的時候,江向笛每次都會在一款菜品里放香菜,雷打不動似的,靳北看見了,便會皺著眉頭說他不吃香菜。 但是江向笛卻總是不記得,回頭仍會這么做,靳北每次都指出來,江向笛每次都會一愣,然后溫溫柔柔地道歉說:“我忘了?!?/br> 他看起來真的就像是忘了、語氣誠懇真切,讓人沒法對他發(fā)脾氣。 那時候江向笛會繼續(xù)說:“那我給你把它們挑出來好不好?” 然后他會再非常細(xì)致地把香菜都挑出來,他的手腕細(xì)白靈巧,靳北喜歡看著他全心全意為自己的樣子,便心情也轉(zhuǎn)好了很多。 但是江向笛好像也不記得這個了,連帶著那些為他做的事、和靳北說過的很多事,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記住,還是被選擇性地遺忘了。 因為靳氏集團(tuán)拿下了畫展的主辦權(quán),江向笛又作為參與人也要交一幅作品出來,他本著吃了靳北的一頓飯,決定好好搞搞。 他不怎么記仇,美協(xié)招標(biāo)會上其他的事早被他拋到了腦后。。 江向笛抽空把孟川叫到了家里,作為免費勞動力的孟川很樂意幫忙,把珍藏的一些舊書和舊畫都拿出來擦了擦灰、然后分類擺放好。 孟川累的擦汗:“你這東西還真不少。” 江向笛:“大多都是大學(xué)時候的。后來也沒怎么買?!?/br> “我大學(xué)東西早丟光了。“孟川知道自己這朋友是個重感情又有點戀舊的,也理解了。 忙完了,孟川躺在沙發(fā)上休息:“大學(xué)那時候,真的快樂。” 他話出口,想起來江向笛那時候的事,頓時又一陣后悔。 哪壺不提提這個。 江向笛那時候因為蒲望之的病心力交瘁,落下不少功課,成績一落千丈以至于期末數(shù)次掛科,這一段回憶對對方并不美妙。 江向笛神色未變,切了水果拿過來:“不需要工作、也沒有房貸,當(dāng)然快樂了?!?/br> “我現(xiàn)在開始覺得你活得佛系,反倒自由又快活?!泵洗▏@了口氣,“你醫(yī)院檢查出來什么結(jié)果???” 江向笛猶豫了一下,他跟孟川好幾年的朋友,對彼此非常的熟悉和了解,但或許是太熟了,他反倒羞于提出懷寶寶這件事。 孟川急道:“你說啊。” 江向笛沒說話,起身去房間把體檢單拿出來給他看。 孟川盯著專業(yè)術(shù)語看了半晌,遲疑著說出了重點:“妊娠……?你拿錯了誰的單子了?” 江向笛:“……” 他沒說話,低頭吃水果,卻不帶一絲玩笑的神色。孟川又看了看化驗單,目光落在上面的江向笛的名字上。 靠? 他只聽說過現(xiàn)代社會有男孩子能懷上,真要發(fā)生在身邊,那一瞬間孟川是真的不敢相信。 時間仿佛停滯了半分鐘,孟川終于回過神來,卻不是驚訝,而是暴怒起身一腳踩在了茶幾上,把江向笛擱在上面的、新買的牙簽筒給掀了下去,說:“靳北那個混蛋!怎么能干出來這種事!” 江向笛面色復(fù)雜地盯著他落了一地的牙簽,孟川過來拉他手臂:“我?guī)湍?,小江,我給你去起訴、分他們家產(chǎn)!或者如果你不要這個孩子,你也別擔(dān)心……” “好了?!苯虻寻丛谒氖直成?,“你冷靜點,坐下來,慢慢說?!?/br> 孟川深吸了一口氣,仍舊越想越氣。 真生孩子,這得多大犧牲?! 他冷靜了片刻,看了看江向笛,驚疑道:“難道你要留下來?” 江向笛緩慢地點了點頭。 孟川無法理解:“你又不喜歡他,生什么生,哪有這么容易,生一個拖累自己……” 他卡了卡殼,想起一件要命的事。 江向笛簽和靳北的結(jié)婚合同的時候,從未跟他商量。而此時此刻,江向笛也是自己做了決定。 江向笛說:“醫(yī)生說,孩子會像他父親。我知道這個想法是不對的。但是我覺得倒也不錯?!?/br> “你瘋了?!泵洗ㄕf,“即便是蒲望之,也不值得你這樣?!?/br> 江向笛大約覺得有點熱,起身去開了點窗戶。 孟川走過去:“你別回避我,你就告訴我,你喜不喜歡蒲望之?” 江向笛垂眸道:“你的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孟川:“……” 他有的時候覺得自己這個朋友重情的要命,有時候又冷情的仿佛沒有心。 “得了,想那么多沒有用?!苯虻颜f,“生活總需要點盼頭。你就答應(yīng)我,給我點盼頭,行不行?” 他的語氣平和,孟川找不出理由拒絕,他看了眼窗外,嘆了口氣:“孩子不好養(yǎng)的?!?/br> 江向笛聞言也很發(fā)愁:“會比買一套房要花的錢還多嗎?” 孟川沉思了一下:“大概要分地段吧?!?/br> 江向笛:“……” 第二天晚上,江向笛想看的電影上映,他約好了趙心言一起去。 大約是這部動畫電影受眾比較廣,江向笛他們兩個大男孩也不是很突兀。只是劇情沒那么刺激,江向笛又不愛說話,趙心言中途直接睡著了,后半部分什么也沒看。